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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改) ...

  •   “这个肉不好吃。”

      “肉太老,料不够,有股骚兔子味儿。”

      有得吃还嫌弃..

      卫蒙坐在烂祠堂最外面,他手上脖子上全是诈尸女娃给他挂的珠串银钱,身上裹着她盖过的金丝锦被,他摸了摸,坠着许多圆润南珠,她用这些珠宝让他收留自己。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小女孩儿散开头发啃兔肉,烂祠堂里缺胳膊少腿的孤魂乱窜,最多吓唬到命盘八字轻和眼睛干净的人,她半点不怕。

      卫蒙自小阴阳眼,戏弄他的残破鬼怪能从他们“卫道士棺材铺”排到县令爷家傻公子的大门口,他自然也不怕。

      “你吃饱了,那我走了。”卫蒙把锦被珠串放下,眼珠子艰难地从珍珠上挪开。

      折腾了这么久他又困又饿,要不是看她一个人坐棺材里可怜,早就没耐心跑了。

      这他娘的陪葬品根本不是他能动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可怜,被弄来当贵人家的替死鬼埋在这里。

      他一个乡间小道士,平时发点脏财也是发本地富户的,墓里偷偷拿点,念几遍咒再把土给填回去。

      这小孩儿身上的东西一看就不寻常,拿走了,放哪儿都是祸害。

      他极力稳住自己要收留她的心,世上没爹没娘的小孤儿多了去了。

      这个小孩儿长得好,随便打点歪主意就能比他过得好。

      卫蒙怕她赖上自己,趁她反应不及,撒腿就跑。

      山风过林,松涛阵阵。

      万物在阿寿眼里都是精怪,林中只有那个上下跳跃的身影是鲜活的,可他身后覆着一团黑气,紧紧蹲在他肩上。

      阿寿苦恼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兔肉,那东西和兔子长得有点像呀。

      果然,活了几百年的兔子肉质就是太老。

      阿寿拎着兔子腿跟上,山中精灵为她让路,可卫蒙脚程疾快,他山路熟悉,犹如自家后院平地漫步。

      几步就远远甩下了阿寿。

      阿寿气闷,缀南珠的绣鞋丝穗轻摆,一步跨出,缩地成寸,不稳的神魂在身体中挤压,口中溢出暗血。

      好疼。

      可是不能停下来。

      那个小哥哥眉间隐有血光之灾,她不知自己为何能看出,一眼扫过便知碰煞了。

      她还要去英雄救美,然后让他收留自己呢。

      阿寿跌跌撞撞跟到城门,卫蒙利落的顺着城边大槐翻进去。他知道何时守卫最松懈,何时守卫士兵换岗,凭着狡黠灵活的身手,在大街上大摇大摆行走。

      怀里的小兔儿突然探出脑袋,雪白的皮毛,被风吹得凌乱,卫蒙揉了揉小兔肚子,乖乖,挺肥的。

      刚打定主意,把兔子拿到外面换几个钱,手中小兔儿就拼命挣扎。

      “小公子,你手中这兔儿真雪白可爱,哪里寻来的,可否给我瞧瞧。”

      阿寿被槐枝拖着,轻飘飘刚落地,就看见街道上,老旧的宅院院门开了条窄道,两只绘牡丹的灯笼高挂,里头一个白衣长发的美人半躲在门后。

      初秋的天气,白衣镶嵌着一圈雪白毛毛,随风而动。此院有株苍天柳树,密密叠叠的柳条占住大半前院。

      她身形在暗柱处,只探出半个身子,却分明是没有影子的。

      这个角度卫蒙看不到,他能瞧见的是美得不似凡人的小姐笑问他兔子何来,脚下柳枝的影子,倒像是影子。

      月亮从浓密柳叶中探头,迷蒙月色下看美人,八分也变十分,何况她本事就极美。

      是挺美,

      但卫蒙下意识想跑。

      城中谁都知道,岳家的宅子荒废已久,是处凶宅,平日找他们“卫道士棺材铺”做道场、出殡的人家都绕开这里走,就怕冲了煞。

      敢到那里面去的还能是真人?

      他看这打扮,不是只兔子妖就是狐狸妖。

      总不可能是他捉的那只兔子吧,那只早烤了,这美人还有影子,大概就是只馋嘴的狐狸,来讨小兔儿吃。

      “小公子?”她娇滴滴唤了声,卫蒙手里的兔子见了她蹦哒得厉害。

      卫蒙勾唇笑:“好啊,送给姐姐看看。”

      他十八岁的年纪,生的人高腿长,面如傅粉唇若抹朱,一身灰扑扑道袍湿了贴在身上,勾出极细的腰身,胸膛薄薄一层肌肉,让人看的面红心跳。

      白兔鬼都愣了愣。

      卫蒙手心里却藏着张符,舌尖含着咒术,只等近了就拍过去。

      刚出手,就听“啵”的一声,身后柳条蹿出,如有灵识般,进攻,缠绕,锁身。

      这是白兔鬼匆匆与老柳树做的交换,柳枝插进她鬼身里,只要她夺下幼妹,就献祭自己两百年兔妖的灵力,助它滋养柳身。

      柳枝扎进血肉,似要把他吸干,保命的咒符不要命地撒出去。

      白兔妖五指成爪,尖利爪牙弹出,见月疯长几步逼近卫蒙。

      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卫蒙一把符洒出去,手臂挨了一道口子。符纸灼伤了柳枝还有千千万万根柳枝,抽得他乱跳。

      阿寿刚从城墙处翻下来,就看见他猴子一样躲闪,趁乱飞符咒。

      “住手!”

      一阵风蹿过来,半个烤兔子甩在白兔妖身上,她措手不及接住。

      卫蒙手中的“天心正法”恰恰打过来。

      “天心正法”是卫师父几年前画的,封在符咒里的能量渐渐消失,已经没有最初的威力,重伤白兔妖和柳树却没问题。

      白兔妖接了个正着,鬼气将湮,柳枝带起的阴风刮倒一片瓦屋草垛。阿寿手脚大张护着身后卫蒙,不虞地盯着鬼柳,身后的老柳诡异僵住,在白兔妖即将消散时,柳条成团,困住最后一点鬼气饱饱打了一个嗝。

      柳枝小心翼翼地拖着其他柳枝,打着弯弯,害羞逃走。

      神特么害羞,刚抽他抽得死疼,卫蒙神思一松。

      “小孩儿,让哥哥靠靠。”

      “你还挺厉害啊。”

      那当然!阿寿老老实实不动,细小脚趾紧紧抓着鞋底,承受着卫蒙的重量:“我救了你,你还夸我厉害呢,那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你的救命恩人啊。”

      她抬头看了看卫蒙,指着他手臂和颈。卫蒙抬手摸了摸暴露在外的脖子,满手血,这才疼得嘶叫。

      “行行行,让你住让你住。”

      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得赶紧回去擦擦师父留下来的药。他可不是心软才收留她的,是急着回家擦药,要是她缠着耽误了他擦药时间可怎么办。

      卫蒙如是想着。

      -
      他提着阿寿,人小小的,单手就可以夹在胳肢窝,阿寿好奇地伸长小脑袋看着他走进一处铺面。

      这半条街在深处,都是做死人生意,平日偏僻冷清。阿寿进棺材铺,就被头顶八卦镜晃了一下,那一晃,卫蒙身上最后一点黑气也没了。

      这屋子干净得很。
      什么脏东西也没有。

      只有一口口棺材横放在房间里,凉幽幽的,阿寿舒服得想叹慰。

      后院就热闹得多,她闻着神仙味儿过去,卫蒙脱了上衣,劲瘦有力的腰腹很白,沾了水,在月光下泛起一层晶莹水光。

      家里的老神仙们握着拂尘、戒尺、桃木剑评头论足。

      他们的魂魄已经极淡,淡淡一层金光,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哎哟,师侄孙今天又倒霉了。”

      “遇上厉害的了,看这伤都发乌了”

      “看那些干嘛,反正也死不了,看这小野狗一样的腰啊,啧,看着就下饭。。”

      “大哥哥?”阿寿蹲在草坛里,扒着棵干枯小树,探头探脑。

      他恶狠狠转过头来,阿寿身量小小地缩在草丛后,空蒙地盯着他,最大不过十岁,卫蒙想。

      他快速套好衣服,弯腰近距离看她:“害臊不,女孩子家居然偷看男人洗澡。”

      “我没有,是他们偷看你。”

      阿寿抿着唇,小手一指,白色竹灯笼下,灯光剪影半明半暗打在她脸颊,幼鹿般的眼睛看着他。

      卫蒙突然想到他靠在她身上时那股甜腻的冷香味,喉头滚了滚。

      有点馋糖吃了。

      “哦,那他们说我什么。”
      卫蒙眼皮子半拉,扫了眼她。

      “那个姐姐,她刚刚说你倒霉,那个哥哥说你是小狗狗腰,看着很下饭。”

      卫蒙快气死,这些老不正经的,他拉起阿寿,将她提到一件暗房里,里面挂着几幅卷轴,执剑而立的少女、松林舞剑的青年...均是道士模样。

      “是长这样?”

      阿寿点头。

      “跟着飘进来了吗?他们又说什么?”

      阿寿看着围绕自己打转的几个人,金光闪闪的,照得满室金亮。

      她闭上眼睛细心聆听,他们不再开口说话,神识传达着想法。

      “这个小孩儿厉害,能看到听到我们说话。”

      “是神巫,天生通鬼神,知人生死、寿夭与祸福。”

      “就是命太浅,不好养,和我们卫蒙倒是有缘,短命神巫配赤矢命,小神巫啊,我家小子就缺个小媳妇约束他。”

      阿寿睁开眼,脸蛋红红不说话。

      她不说,卫蒙无可奈何。

      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只好懒洋洋瞪着那几幅画像道:“啊呀,最近手头很紧,这拖家带口的,每日三炷香还是改为三日吧,反正你们也饿不着。”

      满屋的金光霎时逃散,无风吹起画像。

      阿寿捂着嘴巴轻笑,这是都跑了。

      -

      阿寿就这样在卫家住了下来,夜里她睡棺材,卫蒙睡门板。

      一个守前面铺子,一个守后院。

      又要到月末,这月没有进项。

      他看着外面蹲着喂小鸡崽的小孩儿,小小的个子,那只小兔儿被她抱在怀里,比她脸还大。

      看起来身子瘦瘦小小的,后期发育会不会不太好。

      是不是他伙食不好,营养跟不上,卫蒙抓耳捞腮地想要不要加餐加肉。

      他绕回后院火房,打开米缸,阿寿跟着过去,小小的脑袋探进去。

      “空了。”还想加餐加肉,他在想屁吃。

      手指头伸进去搅了搅,薄薄一层,卫蒙举起米缸将米全倒进瓜瓢里,还不到一截指肚深。

      她抬头看着卫蒙:“我们要饿肚子了吗?”

      “嗯。”卫蒙点头。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小孩儿听到他的回答,大大明亮的眼睛突然就暗淡下去,努力咬着嘴巴把泪花憋回去:“没事大哥哥,我可以少吃一口饭,多吃一口菜。”

      看孩子被吓得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卫蒙放下盛米的瓜瓢,揉了把她脑袋。

      “喂你的一点点米还是有的。”

      再最穷最困难的时候,师父也没饿他一口。

      他怎么可能会喂不好孩子,哼唧!

      卫蒙把她打发去看铺子,回师父的房间数了二十来个铜板,装进兜里。跨过后院石阶在她面前蹲下,笑得孟浪又痞气。

      “妹妹,晚上有庙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阿寿微微抬头,离他近些:“什么是庙会。”

      阿呀,这怕是从哪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里来的乡巴佬,别看穿的好,养得娇,只怕真的是贵人家圈起来替人换命的。

      卫蒙一颗猛男心被虐得酸巴巴。

      咧嘴一笑,告诉她:“庙会就是大人小孩都出去玩的地方,有很多,吃的玩的。妹妹想去吗?”

      “想的。”阿寿点头

      她记忆力没有这些东西,偶尔冒出来的碎片,全是漂亮的宫殿和恢宏的云山大阵。

      “亲我一口,就带你去。”卫蒙逗她,唇角弯弯,眼神里匪气很足。

      阿寿想起在暗室里那个持拂尘剑的男人,他说,她和卫蒙有缘,卫蒙缺一个约束他的小媳妇儿。

      嗨呀,小媳妇儿是啥她好像是知道的,记忆里好像有出现过,这个。

      她去街上的澡堂子泡澡的时候,有听过那些大娘说,谁谁家的小媳妇跑啦,谁家的跑了又逮回来啦。

      她知道,小媳妇儿嘛,就是用来跑的,管束嘛,就是一边跑,一边在跑的过程中教育被管的那个,从而产生某种影响!

      她把自己的体悟告诉卫蒙,亲亲可能就是其中一个流程,没大问题,她刚也亲了小兔子和小鸡崽,它们都可喜欢了。

      如常就真的抓着他的衣角,轻轻贴过去。

      小朋友你脑袋上是不是有许多小绿帽!!!

      卫蒙两根手指按住额上跳动的青筋。夹住阿寿下巴,将她脸挪开。

      “呵呵哒!”

      他明明在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容,七分笑,一分也不达眼底,阿寿往回缩了缩。

      “算了,你懂什么。”卫蒙吊儿郎当地躺在台阶上,拉着她一起坐,“一直叫你妹妹妹妹的,你没有名字?”

      阿寿皱眉,她有名字,可她想不起来。

      每当她使劲想时,脑袋里像扎入了巨针绞得她天翻地覆,想在地上翻滚。

      她有名字。
      有个温柔的女人,总是柔柔地叫她,她张口在说什么...

      “寿...是寿。”
      阿寿抱着头全身颤抖:“那个女人说我名..寿,长寿安康的寿。”

      卫蒙被她的状态吓到,立即拉开她手:“不想了不想了。”

      什么兽不兽的,弄得那么痛苦,一听就不是好名字。

      “从棺材里面出来就是另一个人了,我另给你取一个。”

      阿寿回想被打断,那个女人的面孔呼之欲出又消失掉,她点头说:“取什么啊?”

      卫蒙靠着凉凉的台阶,想到在他师父暗室里看过的一副画,那个衣着繁丽的女人和身边这个小女孩儿长得很像。

      空白处提着四个字,如常是福。

      卫蒙手指轻抠石砖,盯着大门口:“如常,我给你取名如常,你看怎么样。”

      如常是福..

      如常开心了,她站起来去挪开门板:“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如常,如常,如——常!”

      卫蒙今日大方得不像话,泥人,花糕,糖葫芦,看了杂耍和庙会,人潮攒动,他把如常顶在肩头,像个大哥哥带着幼妹出来玩耍。

      路过土地庙时,躲在土地庙里的小乞丐们探头出来看,其中一个,羡慕地盯着他肩上的如常,大声叫了声哥哥。

      其余几个小孩也跟着叫起来,想跑过来。

      卫蒙神色一冷握稳如常的脚腕,几个小孩儿已经瘦得脱了相,大大眼睛挂在脸上。

      他看一眼如常,如常眼里全是人和山精鬼怪,热闹非凡,耳边嗡嗡吵闹,目不暇接,很难注意到远处的声响。

      他转身往酒楼走,顶了顶肩上的小孩儿:“想吃别的吗?抱好,带你去。”

      男人的头,可摸不得。

      如常不懂,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但她依言,将手里两个小泥人挪到一个手放着,小手轻轻拍他的脑袋,手指搭在他头上。

      几缕青丝被勾住,疼痛并未让他清醒一些负罪感少点,这特么不是负罪感的事。

      他也是从城隍庙被师父领出来的,他太知道那些小孩儿了。

      你管不了那么多人。

      只管这一个已经很难。

      卫蒙依旧沉着脸,在酒楼里点了三个菜,还想点个点心,没钱了。

      掌柜识得他,灯浮城里最好的丧葬道士“卫家道士”,给他家除过煞。

      掌柜看他身边带个小女娃,让小二送了碗甜水过去。

      一顿饭再好吃也有吃饱的时候,如常之前就吃了很多东西,那碗甜水,她只喝了两口,这个世道糖和水单拿出来都不易,他装进竹筒里,让如常路上喝。

      回家却不是走来时的路,来时的路清冷与这边的热闹仿佛是两个世界,淡淡的黑气笼罩着这条街道,如常攥着两个泥人,耳边听着路人的谈话。

      “李家不知怎么就发了大财,他家又是买田又是在牙婆那买奴买婢的。”

      “听说是捡了大财,最近还在族里过继了个儿子现在想要个女儿呢。”

      “我听说是他家娘子一直不好,胎里损了一个孩子,才一直留不住。”

      如常抬头看卫蒙,他一改往日嬉皮笑脸,也看着她。

      这是条近道,丧葬街的人常常走这边,阴气比别处浓一些也正常。

      可不远处的富户家阴气浓郁,怨气凝结,必有小鬼作祟。

      卫蒙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将如常领到富户门口。

      门口的两个小门房见了他,连忙去叫人。

      卫蒙弯腰大声说给外人听:“听说这家人要买女儿,你胃口这般大,我也养不起你,不若卖给别家养吧。”

      想了想怕她以为自己自己真要丢了她又贴耳道:“我不是要卖你啊,你别怕啊,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

      如常没惊讶,冲他狡黠眨眼,她知道她知道,这叫炸一波就跑!深入钱包,直取钱宝。

      良久,里面来人,是个夫人模样,仔审视了两人一番,认出卫蒙就是卫家的道士,眼神动动,又忍住。

      一个小荷包从她手里递过去,她眼神隐晦地指着荷包。

      是银子,可以买好多好吃好玩的!!

      如常从不知道,原来还能这样挣钱,这夫人的意思是,有求于道士,这是一门生意啊。

      如常眉眼弯弯配合道:“好啊好啊,我就是这家的孩子了。可你也不要忘了来看我啊。”

      周围围观的人看得一愣,竟然真有这样你情我愿的买卖。

      卫蒙偷偷塞了一把符进她袖子里:“保护好自己啊,找机会和她套话。”

      李宅的人带她进去,她笑着把手里穿裙子的小泥人扔给卫蒙,小小一个,没什么特点,但如常觉得那是她自己。

      她手里是一个背剑穿道袍的大侠

      如常没了身影,卫蒙揣着那袋“卖身钱”有点不安。

      土地庙里已经安静了,他敲开土地庙,庙祝打着哈欠困顿地出来,打补丁的黄色袍子,空荡荡套在他身上。

      庙祝满脸凄凄地看着卫蒙,他认得这是从城隍庙领养走的孩子,如今做了道士也不忘接济他们。

      他还没开口,卫蒙将那袋银钱塞他怀里说了如常的名字,转身就走。

      土地庙里,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追出来拉着他道袍:“哥哥,你把我接走吧,我也想和你住一起。”

      小吸血虫!

      卫蒙拂开他的手,鬼追一样拔足狂奔,那个男孩儿呆了呆,为什么他不可以。

      是他没有那个小姑娘好看吗?他怨恨地盯着卫蒙背影。

      笑话,养一个孩子多费钱,一个已经够了,养个小男孩来给她当童养夫吗?!

      卫蒙回家拿上背篓、桃木剑和匕首再次上山,往后山深处走,越深,猛兽越多,越猛的兽血煞越重。

      冬天要来了,打只大白虫,给他家小孩儿暖脚。

      等他拖着大白虫下山,身上脸上几道爪印和口子,暗红的血结痂。

      满脸污血又满脸不正经,可他眼里含着笑一路拖到“卫道士棺材铺”门口。

      门口人潮拥挤,卫蒙剥开人群进去,众人看他和身后的老虎,热情高涨。

      卫蒙抓住一个相熟的人,是隔壁寿衣店店家问道:“发生何事了?都来我家门前。”

      寿衣店主愣了愣:“哦哦!李家!突然暴富那个李家,全家都快杀光了!刚过继的那孩子,还没咽气等着你去看看呢!”

      卫蒙一惊,丢下大白虫,难以置信问道: “你说谁家?”

      “最近养了孩子的李家啊——唉!卫先生您慢点跑哟,不在那儿!”

      话音未落,卫蒙已经跑不见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害羞
    打扰你们正常阅读了,我想再放一个我吃鸡咕咕的连载文,后面说虐渣就真虐渣那种。
    《你们把我当替身》微微微茫
    他说,华锦的眼睛像付贞;
    他说,华锦的嘴巴像付贞;
    他说,华锦笑起来像付贞;
    他们说,华锦只是一个替身。
    整个飘渺宗的人都知道,华锦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在他们心中的白月光付贞师姐失踪以后,用以安慰自己良心的替身。
    整个飘渺宗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其实也只是华锦心中的替身罢了。
    当有一天,正主回来了。
    那么,到底是谁渣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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