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鬼切的场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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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神诗雅也（myoujin ximasaya）」。
我的名字。
因为游戏是全息浸入式，所以我习惯用比较有代入感的名字。
于是用了真名。
不过在游戏系统里也只有玩家会相互间叫对方的游戏ID，剧情里依旧是被叫着玩家所选择阴阳师的名字。
我用晴明最顺手，所以就算闲得无聊把这个号所有阴阳师的御灵都喂满了，也还是用的晴明。
游戏系统做的不错，因为发展成了全息，所以玩家可以在游戏里和以前只能舔卡面舔建模的式神们面对面接触，而且还可以互动，式神也会根据自身的性格设定做出回应。
当时开放的时候论坛上简直是一片阿伟乱葬场。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崽！是我的崽啊！！！！好帅！！！！】
【这个脸！这个腰！这样的美女是真实存在的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可！！！！】
【对不起大家！我叛变了！我不是妈妈粉了！因为荒总已经是我老婆了！！】
【楼上省省吧，你这是第几个老婆了，你是不是有一个本丸的前妻？】
【胡说！怎么会呢！我这样的人，老婆怎么会换！他们的数量只会慢慢增加！［骄傲.jpg］】
【童！蛇！还有鱼丸！啊啊啊啊太棒了这里是天堂吧！［猛吸.jpg］女人花心有什么错！】
【太色了，夜叉太色了，光是纸片人就已经很色了，这个全息！awsl！这个腹肌这个腿！讲真，他到底是不是整个游戏里衣服最少的？】
【要说色还是酒吞色好吧，衣服不好好穿就算了，建模样式还是收腿的！那个曲线！我的鼻血！我裤子冲出家门飞到大gai上乱打人！】
【我也不想打扰大家，但麻烦大家穿好裤子不要让它们上马路抽人了】
【可是看到老婆的那一刻，我的裤子它就成精自立门户了诶】
【御馔津嘿嘿嘿嘿我要用舌头狂甩你的整张小脸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啊，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这种程度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
【铃鹿姐姐！老婆踩我！！！！ 】
【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看，反正我手长，多抱两个正好】
【嗨我的可爱老婆让我香一个呜呜呜呜呜呜】
……就是话题越来越裤子乱飞。
还有一点让人欣喜的是，式神的性格很有成长性。
虽然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循着各自设定好的框架行动，但相处的多了，性格会慢慢产生变化，越来越丰满，越来越真实，有时候甚至看起来和真人没什么区别。
对式神性格构成影响最大的就是阴阳师，不同的阴阳师带出的式神性格会有微妙的差异。
这种不同，从小的方面来讲，就是对食物或者其他东西的喜好；从大的方面来讲，就是对同一事物的看法。
就算是一样的式神，也会有自己独特的性格。
这让每一个玩家都很有成就感。
甚至过于真实、接近真人，角色本身又有着极强的魅力，还有许多人在论坛上发了这样的帖子。
【话说……你们喊老婆是当真的吗？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反正我是了……［更多］】
【我觉得他们已经和真人没有区别了呀，我真的特别喜欢他，是真的想结……［更多］】
【隔壁刀剑乱舞已经真的有玩家和她的刀结婚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在游戏里和……［更多］】
【我觉得这里已经是我的家了，真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自己亲手布置的，还有我的式神……［更多］】
其实一开始我还开了很多个号，但之后的只有几个号是常用的了。主要是我真的是把这里当做一个真实的世界，现实的困顿会让人投身于虚拟，更何况这个虚拟世界如此的真实。我把一切都当做是真实，以这样的态度来处理事情，处理人际关系，来和式神相处。我显然不能兼顾这么多号。
我现在的这个号其实是已经数据丢失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了，再找回来也没有什么可玩性……或者说我还没有放置它就是因为还有我的式神在里面。
到后来我最常用的其实是主阴阳师是神乐的号。
而这个号的我也和鬼切有过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甚至因为他是我的主输出，我们相处的时间也比较长。
姿容端丽的源氏重宝看起来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说的话并不多，战斗的时候却稳稳的站在我前面，因为个子原因我很多时候都是看不到对面敌人的样子的，往往是鬼切身形一闪，对面就GG了。
实力强横，非常可靠。
而且因为游戏在全息化之后推出了一个【羁绊—连结】的新功能，有兴趣并且能氪的玩家可以选择在召唤出式神后消耗贡献点换取一个卷轴，然后自由发挥想象，在上面写下自己与这个式神的故事。
然后自己当主演过一遍剧情，这个故事就会成为现实。
这太逆天了？其实并不是，这个卷轴能干涉的只有剧情中没有写明的过去、以及正在发生的现在，剧情中明明白白标注出来的东西是不能被改变的。
比如玉藻前失去妻子，接着痛失子女。
你可以在故事没有写出来的地方给自己写剧本，成为他的朋友、或者其他什么，怎样都可以，但你不能完全改变这个结局。
而且是真的贵到离谱。
但我就很奇怪，我不想在违背游戏平衡的地方氪，但我就喜欢这种有意思的活动，愿意为它从口袋里掏贡献点。
因为全息化后为了完善游戏体验，每个玩家的游戏进程中不会出现除自己以外的玩家，只能在大型活动和专门集会的地方遇到彼此，因此这个功能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剧情。
当然，大方向是不行的。
但一些细枝末节可以啊。
比如我从源氏手中，交换来了这把弑主的利刃。
“斩尽天下恶鬼之刀，”
源赖光掀起嘴唇笑了一下，杜鹃红色的眼睛垂下看刀，复而抬起看我，眼中的神色说不清是轻蔑的嘲讽，还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带着点耐心的、胜利者的宽容：
“他已经不是了。”
借助鬼切的复仇，来肃清家族内部的蛀虫，榨干鬼切的利用价值、再将这把无法控制的刀交换与我，这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逻辑通顺。
我了解源赖光，我俩关系好的他都能跟我谈论恋爱问题的程度，他的性格我真是一清二楚，所以我写的没有一点心里负担。
刀、同它身边的鬼手一起装进了用料珍贵的盒子里，封印的阵法一层一层，紫红的妖气和黑色的瘴气一遍遍无意识地冲击着封印，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昏迷的妖魔。
“他还没醒，不过很快就会醒了。”
“你这个法阵关不住他吧。”
“对。”
“那你还这样子给我？”
“我相信你的能力。”
“……你还真是……”
“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把刀吗？现在他是你的了。”
源赖光将盒子推给我。
我叹了一口气，摸摸发梢，然后将一个血红的小珠子放在他手心。
“你要的。”
灵力充盈的血液可以让被制造出来的“武器”质量提上一个档次。
而交给源赖光的血液被我压缩了数量多到吓人的灵力，浓郁的力量挤压在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血珠里，正是源赖光需要的。
算是鬼切的报酬了。
“血液可不能轻易交付给别人啊。你这么相信我吗？”
源赖光捏着那颗珠子，迎着舒朗的日光举到眼前，微微仰起头，闭上一只眼睛，淡淡的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眼底，注视着珠子的眼神莫名，具体是什么情绪我也说不清，或许有些惊讶吧？
这种称得上孩子气的动作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了，肯定会大吃一惊。
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源氏家主居然也会有这一面。
可惜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检查盒子上的封印，头都没抬，非常随意地回应了：
“没关系，我相信赖光。”
我当然相信赖光。
不加源字的。
我特意没喊姓氏，源赖光也非常轻易地领会了我的意思。
【赖光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相信赖光。】
手里捏着的珠子散发着清净的灵光，在日光下流转着绚丽的晕红，暖意爬上指尖，源赖光却觉得像是被烫了一下。
因此感到安心，却也因此生出了不快。
半晌，他才慢慢地说出一句：
“……我可不值得被信任啊，你总是这么天真。”
“天真？我？没吧。我觉得很值得。”
确实很值得。
只要我一天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只要我还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源赖光就不会对我下手。
再者——
羁绊值已经快满了好吗！
不愧我刷了这么久好感度。
光看那几乎被注满的进度条，我都觉得我不可能被源赖光背刺。
“明神大人。”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鬼切在叫我。
说起来，为什么是“明神大人”……前面那个词应该是“晴明”才对吧。
我应该只在神乐的号上有让式神称呼我的名字呀。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猜测着，但现在也不适合问出口，所以没多久我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鬼切已经直起了身子，端正地跪坐在我面前，姿态恭谨，身侧是泛着银光的利刃。
这一声呼唤把我从回忆中带出来，我看着他端丽的面容，想了想我刚刚想要说什么，然后展开一个职业微笑：
“八重，因为一些事情，这段时间我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是。”
……完全没有迟疑就答应了，态度非常顺从。
基于此，我脑袋一转，随即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到这里之前，你有看到什么异常现象吗？”
我话音刚落，还没等鬼切回答，在一旁看着的乱步突然出声道：“大概是你突然消失了。”
鬼切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一紧，身侧的刀锋颤动。
庞大的妖气躁动起来，让在场的唯一一个普通人类感到了轻微的窒息。
乱步深呼吸了几口气，我一皱眉头，“八重。”
鬼切按住雪白的刀刃，满室的压迫感一瞬间消失无形。
他低下头道歉：
“对不起，明神大人。”
“不是你的错。”我宽慰他，“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见过鬼切原来的样子。
他自重重的封印中挣脱，浑身上下浸透着血色，黑色的鬼角弯曲尖锐，散乱的白发下是猩红的眼，袒露的前襟缠绕着绷带，血迹斑斑，伶仃的惨白的骨攀附在肩腰，破碎的衣袖下探出的双手是赤红的尖爪。
鬼王的血溅入了他的左眼，瘴气旋转缠绕，左眼上的契约被冲破了，恶鬼的利爪盘旋在身侧，紧握散发着狂乱妖气的长刀。
我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一种癫狂。
初见时那种矜贵气质已经被磨灭殆尽了，恨意，恨意，恨意，纯粹到极端的偏执，透过那层黑色的情绪看过去，却是茫然的空无。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我给他包扎了伤口，洗了澡，换了衣服，带到暖烘烘的房子里，递上一杯加了花酿的热茶。
“明天还有哦。”我说。
好不容易抽出来你怎么可以发癫，我这个号只此一位的高端劳动力（深情）。
鬼切全程没有反抗，只是任我拉着到处跑，手里捧着茶杯，目光没有焦距。
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
深深浅浅的妖气无法控制地从他身上逸散出来，他听到我说话，只是轻轻颤抖了一下睫羽。
游廊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握紧了温暖的茶杯。
我听到他喃喃地说：
“……给我起个名字吧。我不想叫鬼切了。”
清凉的水气浸染袖摆，我微微笑了起来。
“好。那你就叫……八重吧。”
我给他买皮肤的时候还手动抹去了源氏的家纹，换成了待选图案里我看着最顺眼的那个。
源赖光下手太狠了，八重的心里创伤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有时候他情绪波动一激烈，猩红的战场又在眼前重现，绝望、悔恨、怨愤，感知错乱，狂乱的杀意无法自抑，满身的妖气轰然爆开，把庭院弄的一团乱。
但他还记得我在旁边，只能拼命忍耐，在满目猩红的地狱中苦苦自抑，
痛苦在血管里奔流，疯狂扎根于脑海，森然的妖气在他身体里肆虐，竟让他赤红的双目中淌下血泪来。
我只得设下结界，耐心地用洁净的灵力安抚，等他自己清醒过来。
一次次、一次次。
直到现在。
八重已经做的很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鬼切的场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