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梅雨季》綿癮

23、第八十三章

　　83、

　　一个蝙蝠的造型，很好看地躺在我手心里。

　　我用力地弯曲它，但是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咔嚓”声。很柔韧的折不断。

　　我不知道天线被扯掉以后侠客那边会不会有感觉。反正早晚都会发现的。

　　我要把它插在哪里比较好？在拥挤的车上环视了一圈。其实随便挑一个人，往他身上轻轻一捅，能察觉出来才叫奇怪。

　　我看中了一个小女孩，很可爱地抱着一只玩具熊站在她妈妈旁边。

　　心中叫嚣着把天线插进她的脖颈，我捏着天线的手握紧又放松，握紧又放松。

　　手心出了很多汗，滑溜溜得握不住扶手。

　　几次车在颠簸的时候小女孩因为惯性的作用撞进我怀里，我却迟疑着没下手丧失良机。

　　我把天线举起来。

　　话说侠客的艺术天分还真不赖。一根破天线能弄出那么好看的颜色，蝙蝠的造型也很漂亮。

　　我摆弄着它，这可是操作系的念能力。

　　别人想见都见不着的稀世珍品。

　　“大姐姐，这是什么？好可爱啊！”那个小女孩拽着我的衣角，仰起脸笑得很灿烂。

　　杀人的东西被竟然能被称作可爱。是小女孩太过单纯，还是我想太多。

　　不论如何，我瞬间就不想把这玩意儿插到她脖颈上了。因为被说做可爱，所以就不愿意把它作为杀人的凶器了吧。

　　“大姐姐？”

　　我回过神，车厢里正好响起了到站的广播。

　　“是很重要的东西啊。还有，谢谢你。”我由衷地笑了笑。

　　我差点就要杀掉你了。但还是谢谢你。

　　我差点就要杀人了。虽然只是插上去，但主动权在侠客那儿不是么？

　　但也只是差点而已。

　　我没有做，女孩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也没死，不是么？

　　至于这根天线，我随手把它丢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一身轻松。

　　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哼着小曲儿，甚至还原地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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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奋劲很快就会过去。

　　我环视了一圈，舒适。

　　【comfortable】

　　身体轻飘飘的很干净，也很通透。像是秋日里澄澈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的纯粹的蓝。

　　又像是爱琴海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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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信的提示音。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只有一句很简短的话“是不是很漂亮？”附着一张白火燃烧的照片。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库洛洛。

　　我打上去几个字又慢慢删掉。

　　我需要时间来组织自己的语言，再说，库洛洛也没催促我回答不是么？

　　我发现自己最近特别喜欢反问。“不是么”成了出现在脑袋里的高频词。

　　【Lightingacandlecastsashadow】

　　事物都有两面性。

　　我把这些单词打上去，然后摁了发送。那个“正在发送”的提示转了两圈就消失了。

　　库洛洛那边几乎是秒回。

　　【是吗。既然如此，那么善和恶的分界线，又在哪里？】

　　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怎么把一个简单的白火好不好看的问题上升到了哲学层面？

　　【一切善都是由恶而生，一切神都是恶魔之子。】

　　这是尼采说的句子。

　　天使在天堂血祭，恶魔在地狱渡人。

　　库洛洛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捏着手机耐心地等待。终于，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神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没见过。大概也没人见过。

　　以前听过一个故事。

　　有一个□□教徒被敌对的势力抓住。对方严刑拷打，用尽了一切方法，甚至把人硬生生地折起来塞进皮箱里，一塞就是几个小时，却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我不知道那个□□教徒是怎么挺过来的。只因为他是真主阿拉的信徒。

　　【我不知道神是什么。硬要说的话，就是某种信念吧。】

　　【这样啊。】库洛洛说，然后就没了下文。

　　我摁掉了手机。

　　聊天结束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我说的，会让我有一种主导全局的错觉。

　　如果库洛洛的“神”是他自己，那么支撑我存在的“神”是什么呢？

　　大概是对【回去】或者是【找到自己的妈妈和妹妹】如此这样的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