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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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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宋渠,我发小。”郁言互相介绍,“邱鹿,我同桌,你见过的。”
宋渠稍稍昂起下巴,表示知道——全校谁不知道高二3班的天才少年。
“走吧。”宋渠跨上摩托,并不打算与季意攀谈。
郁言脸还疼着,摸了摸腮帮子,歉意地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季意看着郁言跨上摩托后座,抱住前方恣意飞扬的少年的腰,两人如同一阵夏天的风,刮过季意脸颊,而后汇入车流渐渐消失不见。
季意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评估一下同桌,在他乖乖小白兔的外表下,到底是不是好学生。好学生的话,面对打架会那么淡定,且稀松平常?
此时乖乖兔好学生已被竹马带到了奶茶店中。
宋渠点了两杯红豆冰,拿了一瓶冰过的盐汽水,贴在郁言腮边。郁言猝不及防被冰了下,“嘶”了声。
“我自己来。”郁言接过盐汽水,在脸上滚来滚去。
宋渠在他对面坐下,扯唇笑:“肉都挤出来了。”
郁言动作一顿,不满:“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疼不疼?”
“还好,不怎么疼了。”
尽管郁言这么说了,宋渠心里仍是有气,从小到大他没舍得打郁言一下,别人倒好,老虎头上拔毛,还是得找机会再削那俩傻逼几顿。
另一边,季意坐上了公交车。
看来邱旻的接儿子放学行为只是一时兴起,立志当个好爸爸也只是放屁。季意却长长松了口气,要是天天有人接他放学,他可吃不消。
回到邱宅刚进门,便听到一阵争吵声。
“……我告诉你梅如雪,我玩女人还就是为了凑齐百家姓,怎么的?我好吃好喝供着你,给你钱给你大房子,不要你工作不要你当个好妻子,只求你安安分分别闹,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去你妈的邱旻!你喜欢玩野鸡,玩多少我都无所谓,但别让我看见,也别碰我,你简直又脏又恶心!”
“我脏?笑话,我可是每次都戴套的——要不是那次套有洞,会有邱鹿?”
“你以为我想要孩子?跟你这种男人生孩子,还不如找一条狗忠诚。”
“那你去找狗啊,去啊!”
“你给我滚!滚!!!”
季意:“…………”
邱旻气冲冲从楼梯上下来,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夏秘书,过来接我。”
夏知礼的声音带着笑意:“老板,我已经下班了。不是有老韩吗?”
邱旻:“我就要你来接我。老韩身上味道没你好闻。”
夏知礼:“……好吧,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邱旻眼一抬,看到了大厅中直勾勾、阴森森盯着自己的“儿子”。那张漂亮的脸蛋笼罩在黄昏暗昧的光线中,双瞳漆黑幽恻,面上似笑非笑,宛如一只孤魂野鬼。
邱旻蓦地有点发怵,干咳一声:“邱鹿,你放学了啊。”
季意只觉糟心,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邱鹿,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说不定还会割腕一次。那样的诛心之言,也不知邱鹿听过多少次,才会选择撒手人世。
季意不想说话,放下书包走出“家门”——这里本来就不是他家。
“邱鹿你去哪儿?”见儿子完全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邱旻啧了声,“叛逆期真麻烦。”
如果季意听到,大概会啐一口:去你的叛逆期,明明是被你们逼出抑郁症了!
季意没有搞离家出走那一套,他是成年人,已经学会稳妥地应对生活中发生的不如意之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同情邱鹿,但他不会太入戏,邱旻与梅如雪是争吵也好,打架也罢,影响不了他。
他就在别墅区里转悠参观,看着风景如画的四周,心情渐好。
爹妈渣就渣吧,眼不见为净。
七拐八拐的,正走着,忽听得一声犬吠,紧接着一条通身雪白的萨摩耶撒着欢奔来,如同一团大雪球,眼见就要扑到季意身上。
季意下意识拔腿就跑,这样的举动反而更糟糕,萨摩耶以为季意在跟它玩,快乐地汪三声,四肢舞动追得更活泼。
季意回头一看:“操!!”
“汪汪汪!!!”
“雪豆!”后面追着另一道声音,显然是狗的主人。
季意根本没空留意狗的主人是谁,慌不择路发足狂奔,只希望快点甩开狗。然而邱鹿这具身体平时疏于锻炼,又刚出院不久,怎么可能跑得过萨摩耶,再回头,萨摩耶已经快咬到他了!
季意:“我命休矣!!啊啊啊……”
狗不听话,狗的主人当机立断另辟蹊径,拐到一条小路上。
季意跑得气喘吁吁之际,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再想回避已是来不及,扑通撞到那人身上。那人被撞得趔趄两步,二人齐齐摔倒在地,发出闷哼。
在地上滚了两圈,还没回过神,萨摩耶便发了疯似的扑在他们身上一通乱蹭,伸出舌头发出欢快的吠声。
二人一狗,狼狈又辣眼睛。
“雪豆坐下!”狗的主人动怒,声音严肃。
主人生气,萨摩耶顿时不敢胡闹了,垂着雪白的大尾巴老老实实蹲在路旁。
身上的重量消失,季意晕晕乎乎听到有人问他:“邱鹿,你没事吧?”
季意坐起来定睛一看,“沈刻?!”
眼前的少年白衬衫与黑裤都沾了灰,眉头微微蹙着,他站起来,伸出右手:“抱歉,吓到你了。”
季意拉住沈刻的手借力站起来,脑子还有点懵:“没事……这你的狗?”
“嗯。”
季意看看沈刻,又看看狗,忽然反应过来,“你住这儿?”
沈刻捡起滑落的牵引绳,重新将萨摩耶拴住,反问:“你现在才知道?”
季意先是不解其意,后又想起沈刻在学校问“你不知道我家在哪儿”时的古怪神情,此时才茅塞顿开——沈刻与邱鹿住同一别墅区,又是同班同学,上学放学的,怎么着都会偶遇几次。
季意却对其中关联毫不知情,难怪沈刻会怀疑。
沈刻好整以暇地看着季意,等着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