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之巅》佛妮Cherly

25、假面生活

　　傍晚时分，一辆白色的宝马从正门外的绿丛中经过，随后停在黑色的栅栏外，眼尖的老陈一下便瞅见是瑞玲回来了，下车开门的是一个身穿米色休闲西服的男人，老陈不禁皱起眉头，随后便招呼佣人前去把大门打开。
　　　　乔瑞玲穿着一套薄绿色的骑马装，把头发简单地束在后面并藏在帽子里，整个人看上去少了许多以往的刻薄，脸色看起来也比较红润，完全是一副清丽优雅的气质，一时间令老陈差点忘了昨日她与老爷争吵的模样，此时仿佛判若两人。
　　“小姐，您去哪儿了找您找不到，老爷正发脾气呢。”
　　　乔瑞玲当他不存在似地继续和那个男人交谈，而闻言，男人这才回头看了看前来的老陈，礼貌性地朝老陈点了点头，老陈这会儿才注意到身边的这个男人，背面时候看起来高大威猛，浑身散发着一股熟悉的商界大亨的感觉，待他回过头来，整个人的气场自然是强大，尤其难掩那股圆滑老练的谈吐气息。
　　只见他继续对着瑞玲温柔的轻言轻语说：“瑞玲小姐，于某今天真是很荣幸能在莫芘斯马场遇见您，说真的，怎么会有一个像你这么好看，骑马又那么厉害的人呢，幸亏于某平常阅人无数，才能一眼就看到瑞玲小姐的脱俗气质啊，哈哈。”老陈见惯不惯，这种老套的吹捧追求方式还是用上了，老陈打心眼底是不相信瑞玲小姐会喜欢这样的人的，或许是因为无聊。
　　“于先生，您说话真是有趣，我哪有您说得那么厉害，若不是小时候，父亲一直把我当男孩子养，什么都学一点，我如今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哈哈，说明令尊对瑞玲小姐宠爱有加，寄予厚望啊，哈哈哈”
　　“呵呵，那我可能真是辜负了他一番苦心，做倒没做成一件事，不像于先生一样，见多识广，做生意又那么厉害。”
　　“哈哈好，瑞玲小姐，您过奖了。” 被夸后男人脸上难掩的喜悦之情。
　　今天真是过得太开心了，可眨眼，时间又过得这么快，唉，感觉都玩得还不够尽兴呢。” 　　“呵呵，是啊，和于先生聊天瑞玲也很开心，既然于先生觉得玩不尽兴，那不如到我家顺便享用晚餐再走吧，我们边吃边聊，不是更好吗？”
　　“小姐，老爷今天气还没消，所以吩咐佣人们都不许做晚饭，她现在还在里屋等着您呢。” 　　彼时，老陈很不识趣地打断他俩的谈话。不说瑞玲脸上微微吃惊地小表情就连那个男人脸色也露出了难掩的尴尬之色。
　　“哎，瑞玲小姐，不，不用了，其实晚上公司还有个会等着我回去开呢，而且，你看我，这样仓促到府上拜访实在过于莽撞，改日吧，改日只要瑞玲小姐得空，我就亲自上门拜访，探望令尊，或者我们令约地点。”他假装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
　　“那好吧，瑞玲也不好打扰您，您去忙吧，改日再约，就像您说的，其实去哪玩都行，因为平日里我也实在没其他事可做了。”说完她竟朝他妩媚一笑。
　　　 老陈有些不解地看着瑞玲的做法，这个男人如此油嘴滑舌，小姐怎么会喜欢？
　　男人惊喜般看到那一幕，仿佛撞入心头的喜悦，随后他十分不舍地与瑞玲告别，便驾车离去。
　　车子离去后，瑞玲却还在原地，她的眼神就逐渐落下黯淡的帷幕，无神般看着远处，其实她看的也不是离去车子微弱的灯光，而是那种假面愉悦过后的疲惫，原来世俗的社交竟真的会这么累。
　　“小姐，老爷还在里屋等你呢。”看着瑞玲的神情，老陈再次打断她的思绪。
　　这次，瑞玲被老陈的打断明显有了不满，眼神瞬间恢复了以往的不屑，她慢悠悠地转回头去看了一眼老陈，“我若是不回来，这房子是不是得掀了，哈哈哈。”
　　“是”少见的瑞玲有些调皮式的嘲讽，老陈却很老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确实，如果她不回来，估计老爷可能真的会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毕竟老爷的脾气是众所皆知的。
　　“快，快，晚饭就绪，老爷在等着呢。”
　　一进大厅，就听到一阵威严的声音：“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瑞玲转头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穿着一身黑色入寝睡衣的乔任秋，他拖下金丝眼镜审视般望向她。
　　“晚上好，爸爸。”她用平日里常见的傲慢的语气和他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准备上楼，却又被他打断：
　　“过来，陪我一起用晚饭。”乔任秋用几乎与刚才不同的语气和她说话，带有些缓和，瑞玲一怔，停下脚步，靠向扶手和他对话，
　　“不好意思，爸爸您自己慢慢享用吧，我累了，我要到楼上休息。”
　　“等一下，我告诉你，刚才门口的那个人，以后，我不许你和他再有来往，听见没有。”他的言辞里又是熟悉的不容拒绝，其实瑞玲不觉意外，从小到大，对于她的行踪也好，交友也好，乔任秋总是事事干涉，从不缺席，虽说她根本不在意那个什么于先生，包括像是假装在门口的侃侃而谈，全都是她有些刻意而为之，她像是在赌气，像在故意高调给他看，又像是在宣泄某种不满。
　　“哼，爸爸，是在命令我吗？”说这句话时，她看起来是笑的，而眼里却透着一丝冷意。 　　“如果我不和你这样说话，你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不是吗？”瑞玲的反应是他意料之中的，但乔任秋却丝毫没有软下姿态的意思。
　　　　握住楼梯扶手的手此刻却不受控制的颤抖，她非常熟悉这种感觉，
　　“怎么会，我知道了。”
　　“哦对了，你不叫我，我差点忘记一件事。”闻言，乔任秋有些疑惑见她逐渐走下楼梯，踱步走到他眼前，灯光下，那身上薄绿色的骑马装在她身上很好地展现出独特清丽的气质，也很好地衬托出她白皙的肤质，复古的发型也很适合她今天的装扮。
　　“我想和您说一件事情，并不是商量，而是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明天就要搬出去住。”语气一如既往地傲慢。
　　“你要搬出去住，搬去哪？”惊咤之余，他也预想到了。
　　“今天我去看了一下，在市区里有个公寓还不错，我准备明天收拾收拾就搬去那里住了。” 　　“你买下了？”
　　“不错。”
　　“可以，你可以搬去，我会派人去照顾你的生活，不过，我叫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必须回来，汉斯医生那边的药你过段时间就先不要服用了，因为我已经帮你预约了目前国内非常著名的精神科医生，以后你只要每周四如约去看诊就行了。”
　　　 “什么？”她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乔任秋，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如果换了医生，可能意味着她应该短时间内不会被送回德国，但也意味着，她又重新回到他的掌控之下。
　　“我不去，我已经好很多了，我不需要去看什么精神医生。”
　　“瑞玲听话吧，回国后，你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并不是很好，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难道我还会害你吗？”他带有些安慰似的地尽量缓和她的情绪。
　　“如果换一个医生，换一种药物治疗，我就能好的话，妈妈也就不会死了，这到底有什么区别。”
　　　“你，你，你又要跟我闹脾气吗，嗯”
　　“那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给我那么多的束缚，从德国回来，我以为我就可以重获自由了，你又要把我推向深渊，你难道不知道我看到医生就会有恐惧感吗？”
　　“什么，我，我，我难道不是为你好吗？”突然间乔任秋的心脏又剧痛起来，这一次他有些站不稳，老陈见后忙不迭跑去扶住他，有些不忍的语气：“老爷，老爷，您没事吧，小姐你就多体谅一下老爷的身体吧，不要再说那些话刺激他了。”
　　“我，我没事。”乔任秋立即强装没事般推开老陈的手，
　　“老爷，老爷，您当心点。”知道乔任秋是故作坚强，但老陈的手始终不肯远离开来，他在旁边不放心地看着他。
　　　目睹他再一次因为她动怒而牵扯到身体的不适，瑞玲的脸上竟没有丝毫波动，而是用另一种极具目的性的语气和他说
　　　 “好，如果你非要我去，那么在此之前，您也必须答应我另外一件事。”
　　“什，什么事？”没想到她这次竟爽快地答应了，就在他十分疑惑时，却意外瞅见她眼底难掩的久违的渴望。
　　“我想回剧院舞台重新表演。”
　　“什么？”乔任秋再次以不可置信般地望向她，她用着久违的不易察觉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从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重新回到舞台，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没有做成功一件事，没有任何事情充实我的生活，我的世界，几乎沉浸在失去乔溪的痛苦之中，我活得像一副行尸走肉，再这样下去，我，我可能就支撑不了多久了，爸爸让我重新回到舞台，不要阻挠我，好吗？。”说到这时，她眼底近乎满是看透人世的悲凉。那不该是出现在她眼里的，明明是身为父亲的他却看到更早出现在自己孩子身上的那种历经俗世沧桑的痛苦与绝望。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晦暗了许多，默不作声，他眼神微微瞥向别处不看瑞玲，嘴角的胡须竟有些不自觉抽搐，但他始终强装镇定般面不改色。
　　“爸爸，此生，我可能不会再对你有别的乞求了吧，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答应我，好不好？”
　　“瑞玲，你怎么，怎么还对那孩子念念不忘啊，唉，作恶啊。”
　　　“爸爸，答应我，好不好，让我回到舞台，我一定好好跳舞，不会惹出别的事情，我发誓。”
　　乔任秋第一次从瑞玲身上看到她小时候的样子，其实小时候的她活泼可爱，乖巧懂事，丝毫不像现在的冷言冷语，尖酸刻薄，那时候的她多么地可爱，眼底竟有些湿润，也仿佛来自身体灵魂深处的虚弱且无力地妥协“罢了，罢了，你喜欢便随你便吧，我也累了啊。”
　　“老陈，晚饭弄好了吗，去叫安风下来吃晚饭吧。”
　　“是。”
　　　转身，他离开大厅，只剩瑞玲一人坐在沙发上有些兴奋有些不可置信的失神。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各位，隔了这么久才更新，因为最近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我差点放弃写作了，希望大家能体谅，我一定会重新拾回写作的初心的，加油，希望这一篇大家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