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之巅》佛妮Cherly

22、躲在黑暗后面

　　夜深人静之时，诺大的漆黑的屋子里，满屋精致的陈列终被黑暗侵袭得只留几许黯淡的光亮，淡蓝色的羽毛窗纱被晚风席卷开来，轻柔地覆盖住躲在角落里的小小身体，冰凉的地上全是白色的被子和枕头...............

　　眼前，一个黑色的大箱子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精致漂亮的洋娃娃，还有各种颜色的假发，每个娃娃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相似，它们都有着一双扑闪扑闪的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和一张娇艳欲滴的樱唇，天使的脸蛋和魔鬼的身材，与一般的普通的洋娃娃又不太一样的是它们看起来总是透着一股精致却又诡异的气息，长长的假发和幽魅的眼神仿佛在盯着黑暗中某种看不见的怪物一样，凌乱中，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正抱着其中一个洋娃娃爱惜般的给它梳着头发，仿佛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她的眼神在黑暗中迷离涣散，没有一丝光亮，眼睑处淡淡的黑眼圈更是给她苍白的脸色增添几分憔悴，她薄而小的嘴巴在黑暗中静谧地一张一合着，仿佛无声的哼吟，娃娃的肢体配合着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在黑暗中偏偏起舞，就像彼此在黑暗中作伴，独自欣赏。

　　与此同时，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的另一个地方，封闭的昏暗的屋子里，床上的女人虚弱地哼叫着：“水，水，水，我要喝水。”蓝姝一个转身将床边的一个杯子打翻在地，老式的铁杯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特别响立即惊醒了隔壁房间——常优从睡梦中惊醒，闻声，他揉捏起困掘的眼神，不慌不忙地起身，踩着人字拖来到蓝姝的房间。

　　咔嚓——打开里屋的灯，见蓝姝并不怎么安分睡觉，她整个人倒趴着睡，看不见脸，床上的被子一片凌乱，枕头也掉到了地上，他无奈的拾起地上的杯子走去厨房给她倒杯水，当他再转身回到里屋时发现蓝姝正背对着坐在地上做着什么，紧接着他看见她将一根针从突兀的血管里面无表情地抽离出来后发出一声享受的叹息，她头微仰着靠在身后的老式木柜前，双眼迷离的望向常优那愠怒的表情，随后，她嘴角微扯，发出不知所谓地谄笑：“干嘛，关你什么事啊？”

　　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个黑影瞬间便压了过来，猛地揪起她的衣襟，她很瘦，即便是成人，却被常优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她有些狼狈的踉跄了几下，对着来自常优凶狠的眼神，冰冷地盯着她，这是她不曾见过的常优的样子，倒让她心里莫名的惊颤了一下。

　　“我告诉你，你要死，也不可以死在这里，这里是我妈妈的房间，我不允许任何人将这里玷污。”

　　闻言，蓝姝眼眸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却在下一秒很快的掩饰掉，取而代之的还是那副不知所谓地谄笑：“哼，我死了，谁来陪你啊，常优，我可是你姑姑啊，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我的生老病死你都要对我负责，你怎么能赶我走呢，啊？”她双手下意识去挣开常优的身体，却被他更用力地：“起来，你给我起来，起来，起来，”常优死拉硬拽地将地上的蓝姝甩上床，然后他突然迅速回身去翻开那个柜子，入眼开来——里头是密密麻麻的针管和白色的粉末，锡纸，吸管，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要爆炸一般，一把抓起一堆然后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将那些东西整个全包裹起来，蓝姝在恍惚中看见这一幕，脑袋终有些清醒，她猛地起身去抓住常优的手阻止他的行为，显然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不要扔掉它们，不可以，你不能这样..........”

　　常优不顾蓝姝的阻挠，犹自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眼神冰冷，嘴巴紧抿着，看起来颇为吓人，他动作迅速，很快那些东西被他全部装起来，准备离去，蓝姝震惊的瞪大双眼，死死地拖住常优的身体，情绪十分慌乱：“不要，不要，求求你，常优，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丢掉它们。”

　　常优努力地挣开她的纠缠，他必须扔掉这些侵害她身体的东西，他不想再这样放任下去了，就在他成功挣脱了她的手时，怎料蓝姝竟连带着摸爬滚打地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常优，我求求你了，没有它我活不下去的，我真的活不下去的，我求求你，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一定少碰它，不，不，不，我一定会控制自己不去碰它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丢掉，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她几近卑微的哀求哭喊声令常优内心那根不忍的弦再次被拨动，他不曾见过她这样，可是，为了这该死的东西，她却变得这么卑微，这么狼狈，正因如此，他更不能放纵她这样对待自己。

　　“为了这东西，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 嗯. .” 蓝姝震惊之余不解地望着他，尽管这个只有14岁的少年身上却有不输给成年人的冷冽之气，令人不寒而粟。

　　“那你告诉我，是谁在给你送这些？”

　　未语，蓝姝只是低头愣愣地看着地上。

　　见状，常优冷漠起身，蓝姝再次慌乱的抓住他的腿，：“不要，不要啊，常优，求求你，不要逼我。”

　　“那你就说，是谁？”

　　“你，你，你要知道他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这个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这些东西，他在害你，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包庇他，每次，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进来，偷偷摸摸的离开？”

　　“闭嘴，不准你这么说他。”蓝姝带有些倔强维护的语气。

　　“我告诉你，哪天他被我碰见了，我绝不会放不过他的，不管他是谁。”说这话时，他虽面无表情，却连蓝姝都没意识到他说出了平常都没有的语气，竟带有几分较量的语气。

　　“不要再问了，你不要再问我了，我好累，好累，求求你快把它还给我吧。”

　　“你不说，那你就别想得到这些。”转眼间他迅速起身离去，随后还将房门给锁上：“不要，你不要扔掉它，不要，常优，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大混蛋，你给我把门打开，你混蛋，把门打开，混蛋，我恨你，我恨你。”屋内蓝姝的哭喊声还在持续，常优却不以为然，他平静地将那些东西连带衣服全部装进书包里，准备明天去运货的时候顺带交给古叔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