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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雏菊 ...

  •   常优惊觉自己从小到大都未曾生病这么久,这一次真是有点意外,不过,正好借此理由他就呆在家里,看看书,没事儿画着画,刻点东西,只是偶尔出个门买点菜什么的,蓝姝这几天一直也呆在自己的小屋里,没怎么打扰他,倒让他觉得有点过于清净。
      晌午时,他穿了件薄外套准备出门去买点东西,经过蓝姝的房间,安静得有点怪异,只见那门缝稍敞着,屋内飘来的有些发酸的酒臭味,他余光撇了进去,见她又是蜷缩成一团在床上,屋里乱得不成样子,常优轻叹了一口气,悄然进了屋,将地上凌乱的衣服一件一件收拾起来,再将杯子里的水倒掉,地上满是脏乱的烟头粉渣,他随意拿起一块破布,准备将地上的脏乱收拾掉的时候,突然瞥见一个粉丝的糖果壳,上面渗着几滴刺眼夺目的鲜红的血滴,他立即惊觉,马上将床上的女人扶起来查看,这一扶开来,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被子上全是血,蓝姝的左手臂上横着几道血痕,那尖锐的刀片被随意地扔在被子上,她头发缭乱,常优把她的脸扶起来,她脸色煞白,他几乎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心里默念道:“她只是看起来像睡过去而已,她只是睡过去而已,”这样想着,手脚行动却也不敢马虎,马上拿来绷带给她止血,伤口很深,有涉及到动脉,血流不止,他边给她止血,手竟有些颤抖,他惊觉,不能叫救护车,不能去医院,怎么办,眼下只能找一个人,对,没错,找他。他满手是血,急忙跑去客厅迅速地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过了不久,门外就响起了着急的脚步声,打开门——古叔。
      “快,她在哪,快带我去见她。”
      古叔迅速地走进里屋,两人搀扶着蓝姝的身体,古叔见眼前的景象时也被震惊到,大大小小不一的伤口皆是利器所伤,待看清眼前这个瘦弱惨白的女子,他似乎才明白,她竟是活的这么辛苦,竟用自残的方式来虐待自己,伤害自己,努力让自己镇下心来,他迅速打开自己带来的急用箱。
      “伤口虽深,但发现得早,还不至死,先把她扶下躺好,常优,你来帮我,”听完古叔这句话,常优心里松了一口气,
      古叔手法熟练地给她打麻药,常优看着那针管里吱出来的药水眼神一下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画面,每次看见母亲那瘦弱的身体里被扎进密密麻麻的针管,常优都觉得心很疼,即便那时很小,但他恨不得躺在上面的,替母亲受罪的人是自己,同样一副场景,针头插进蓝姝的手腕时,常优倒吸一口气,只那么一瞬间才将他从梦魇拉回现实,待他冷静下来时,才惊觉自己早已满头大汗。
      手术已完成,古叔也满头大汗,他见常优脸色也很差,安慰他道:“好了,她没事了,她晕了那么久,兴许和这个有比较大的关系,只见古叔的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子,他如释重负般地笑了几声,拿着桌子上另一个酒瓶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酒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呀,哈哈哈!”
      常优将带有血迹的被子拿去浴室,再将屋子收拾了一下,古叔坐在客厅里喝着酒嚼着花生看着电视,好不惬意,一点都不像刚刚做完一场手术的人,常优走到床边,眼神有些凝重地看着蓝姝沉睡的容颜,他明白她为什么会自残,自己这样做不知是在救她还是害她。
      “这个坏东西啊,咱不碰了,不能碰了,再碰啊,就救不回来了。”
      古叔猝不及防的声音响起,他摇着酒瓶子自喃自语到,像是在对他说,常优若有所思,他有些颓然地坐在古叔的身边,双手无力地揉着脑袋,眼神晦暗地看着桌上一个眼头,疲倦的语气响起: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累的生活,她竟然还能坚持得这么久,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救她还是在害她。”
      古叔闻言,轻拍了下常优的肩膀以示安慰,只见他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冷不丁问了一句:“这么久了,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一直来“看她的人”。闻言,常优抬头对上古叔的双眸,却也未觉得惊奇,古叔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可能关于蓝姝的事情他比他还清楚几分。
      “没有,他像算好时间一样,每次我不在的时候他应该就来过,这么多年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这话时,他下意识地撇了一眼蓝姝房间那扇窗前的雏菊,在陈旧的木桌上散落几片枯萎的花瓣,即使阳光照进来,也掩藏不住满屋子的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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