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婚事》三奇嘉会格

18、第 18 章

　　谢菡等了几天都没有等来自己调整处室的消息，想来李诚飞是不愿意了，有些失望。
　　每天面对着张子滔，心里除了别扭，更多的是自己也说不出的难过，如今的张子滔，跟当年那个，真的很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如今的张子滔，更加内敛了，也更加平和宽容了，虽然，他的能力依然是那么出众。不仅仅是姜薇薇等人对张子滔赞不绝口，就连李诚飞、范媛、甚至是郭凯都对张子滔赞赏有加。
　　如此一来，自然有人不满了。
　　赵康提拔了之后，马维宏就是第一后备了，他是外管处处长，有实际管理权，这天，就为了一家今年招商来的企业提交的材料不对，故意对着张子滔发难。
　　马维宏在走廊里拦住了张子滔，拿着手上一个档案袋，对着张子滔道，“张处，你新来的，可能不知道规矩吧，这种企业补贴申报，你不上会不通过就扔到我们处里来，出了事情谁担责任？”
　　张子滔一看就知道马维宏是故意刁难，接过档案袋打开看，就见是赵康这边托过来办的，还真不算是他招来的企业。
　　马维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虚，又大声道，“你们处里总是这样，你们招商可以不择手段，我们管理必须要严格依法依规，你看看这个材料，什么证照都不全来申请补贴，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谢菡这时候正好从外面代张子滔开会回来，看到一群人都站在走廊里，马维宏在大吵大嚷，搞不清是什么状况。
　　张子滔等马维宏终于说完，才道，“缺什么手续，我让他们补办，材料先退给我吧。”
　　“这不是退不退的问题，是你们工作的方式方法的问题！”马维宏继续咄咄逼人。
　　张子滔却看不出什么情绪道，“我们处里可能确实不了解你这边的一些规则，马处长，为了今后合作顺畅，找一天大家一起，你们处里帮我们培训一下规则流程吧。”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虽然是让马维宏这边帮他们培训，却也是在暗示马维宏这边没有把规则讲清楚。
　　马维宏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张子滔把材料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姜薇薇道，“回头联系一下这个企业，这个材料我们自己再审核一下，今天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没把好关，以后这种情况我们尽量避免。”
　　见他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其他人也都不好多说什么，他站在走廊里，逆着光，却看到那个大腹便便的人跟在围观的众人里，见大家都散了，也慌忙回办公室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在办公室坐着看资料，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门开着，谢菡站在门外，问他是否可以进去。
　　张子滔当然点头，谢菡道，“我来汇报一下上午开会的事情。”
　　虽然工作上的业务都交接给了花可蕊，但是毕竟花可蕊一时半刻还不能完全接收，谢菡依然带着她，另一方面，由于张子滔还兼着主任助理，李诚飞经常也在一些涉外的工作场合带着张子滔，很多处里相关的会议就只能由处室几个人代开，张子滔一般都是交给谢菡的。
　　毕竟，他跟她之间，除了工作可谈就再没有别的了，因为谈别的都会被她无情拒绝。
　　谢菡在张子滔对面坐下，把会议的内容说了说，说完难得没有转身就走，张子滔倒是有些惊喜，谢菡看着他，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张子滔也不急，就等着她接下去的话语，却听她道，“张子滔，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倒是真的变了很多。”刚刚在门口听着他跟马维宏的对话，让她一时不可置信，这竟然是当年容不得半点诋毁污蔑的张子滔，他对着马维宏说的那番话，让她突然意识到，那真的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张子滔了。
　　张子滔摊手笑了笑道，“不然呢？永远跟以前一样，易燃易爆吗？”
　　没想到他会这样自嘲着开玩笑，谢菡突然觉得今天自己的话有些多了，扯了扯嘴角就要离开。
　　却听张子滔在她起身后，对着她道，“谢菡，我是从你离开我之后，才渐渐开始长大的。”
　　不经历一个女人，怎么让一个男孩变成男人？谢菡，从你离开之后，我才懂得怎么样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只是，没有机会在你身上实践了。
　　谢菡握着门把的手颤抖着，打开门，关上，离开。
　　张子滔坐在办公椅上，呆了很久，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这天下班的时候，难得唐翰升在附近谈事情，正好路过商贸委大楼，问了谢菡一声是否在楼里，谢菡回答在的，要准备下班了，于是唐翰升就主动让司机过来接她。
　　等在楼下的奔驰保姆车非常惹眼，不少人看着里面坐着的唐翰升，纷纷揣测这个男人是谁。
　　就见谢菡终于匆匆忙忙，拿着包，挺着大肚子下来了。
　　唐翰升坐在车上示意司机开门，皱着眉看着她道，“怎么这么慢，我后面还有饭局的，等了你半天了。”
　　前一个电梯里面下来的朱丽站在车边假装打电话打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看到是接谢菡的，倒是没想到谢菡的老公原来是个有钱人。
　　可是就见谢菡还没有上车，已经被唐翰升数落了好几句。
　　因为谢菡的关系，朱丽在张子滔那边吃了几次亏，让她对谢菡有些不满，这会儿见谢菡老公对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提着包走了。
　　张子滔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从外面办事回来，正好看到谢菡上了保姆车，他连忙把车往前又开了一段，停到了一个空车位上。
　　唐翰升在车启动后，突然侧脸看了一眼，就看到张子滔从车上走下来，进了大楼里，他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也没再跟谢菡说话，低头专心地发着消息。
　　第二天，朱丽上了班就跑到了外贸处，抓着花可蕊问道，“哎，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嫁了个富二代啊？”
　　花可蕊一脸懵，她一直以为谢菡不过嫁了个普通人，而且谢菡非常低调，从来不提自己家里的事情，所以她也没有问出来过什么。
　　朱丽道，“昨天我在楼下看到她老公了，坐在奔驰保姆车里，来接她的。”
　　就在这时候，张子滔走了进来，听了一耳朵的张子滔问，“接谁？”
　　朱丽看到张子滔，顿时两眼放光，凑上去道，“接谢菡呀，她老公长得还行，不过好像很有钱哦。”
　　昨天张子滔在楼下也看到唐翰升了，唐翰升还对自己点了点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大概以为他是来办事情的吧。就因为这样，他才把车往前开了点的。
　　张子滔把文件递给花可蕊，点头道，“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结婚前，就借给了谢菡四十万用来给她家里还债呢？张子滔苦笑着回想过去，真真觉得扎心扎肺。
　　四十万，让谢菡就这样，接受了唐翰升的追求，彻底放下了自己，如今，如最陌生的陌生人一般生疏。
　　朱丽见张子滔接口，又再接再厉败坏谢菡道，“不过谢菡也是惨，他老公好像完全没把她当回事儿，都大肚子了，也不下车来接一下，还骂了她一通。”
　　张子滔站在那里，淡淡地听着，问自己后悔吗？后悔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此刻，谢菡和唐翰升是合法夫妻，而自己是个局外人，又能怎么样呢？
　　朱丽正说得眉飞色舞，就看到谢菡摇摇摆摆地进来了，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的肚子也越来越明显了，跟几个月前看到她的时候，又大了好几圈。
　　张子滔挡在了谢菡的办公桌前，谢菡站在他面前，大家都在，也不能冷言冷语，于是就绕过他拿了杯子就出去了。
　　朱丽见当事人回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张子滔开始跟花可蕊说工作的事情，她只能知趣地走了。
　　赵康自从开始分管内部工作之后，三天两头的出鬼点子，这天他去市机关开了个会回来就说，按照市委要求，所有机关都要做广播操。
　　赵康觉得光放广播操音乐让大家自觉跟着做不行，必须要把规矩做出来，作为商贸委的特色推广出去，于是又加了加码，要求除了商贸委领导班子成员外，每个人做广播操必须打卡，由组织处负责，全体人员在每天10点必须停下手上工作，做两遍广播操，每周必须打卡三次以上，否则就要通报。
　　听了这个消息大家都炸了，负责这项工作的是潘雅芳，她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为此，她每天还要派7个人，从3楼的处室一直到10楼在走道里打卡。
　　李诚飞知道这个消息后只是说了句，差不多就行了，倒也没有阻止。
　　潘雅芳觉得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这种招黑的工作她根本不想做，但是无奈，赵康对此非常有热情，还自己每天一到十点就一层层地跑。
　　张子滔这几天忙着跟在李诚飞后头应付指标，哪里有空搞这个，打卡表发给他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当年，跟谢菡两个，每天早上因为学校规定要晨跑的，所以相约一起跑步打卡。
　　那段时候真的是幸福，以至于此后每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想哭。
　　谢菡长长的马尾左右甩动着，小小的身影，一边跑一边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爱慕，当时的他，多么的志得意满，却又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当时不懂得珍惜，再回头，只剩下满目疮痍。
　　他叫了谢菡进来，把打卡表递给她道，“还能，再帮我打卡吗？”他问。
　　谢菡看着那张打卡表，显然也想起了，当年两个人一起在操场上相约晨跑的时光，那时候，多么的幸福甜蜜，不像如今，现实又势利。
　　谢菡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举着有些水肿了的手，把戒指给张子滔看道，“张处，我已经结婚了，过段时间就要休产假了，你不如请花可蕊帮忙更合适吧。她单身，又——”
　　“够了，你出去吧——”张子滔再也听不下去这些，这些日子来，唯一一次在她面前情绪失了控。
　　谢菡看着他的样子，淡然道，“以前你也是这样。”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张子滔无言，谢菡不再多言，关了门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