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他爸还活着怎么办？》鬼半京

8、第八章

　　云西确认过记忆，他确实不认识阿德沃尔。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了——阿德沃尔是他的科研迷弟。

　　小伙子眼光不错嘛。

　　云西正得意着，门“咔”的一声又被推开了。“小伙子”站在门口，对云西一偏头，说：“跟上。”

　　云西站起来——不忘带上没吃完的小饼干——跟着阿德沃尔上了一辆代步车。
　　车上还有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陆明。

　　陆明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咔嚓”饼干的云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你不是晕车吗？还吃？”

　　云西一愣，似乎也才记起这茬。他打量了一眼这代步车，说：“敞篷的应该没事……吧。”

　　阿德沃尔：“……”
　　阿德沃尔忽然起身下了车，走到副驾驶把陆明拉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陆明无奈，换了座后才埋怨道：“反正你也还没洗澡。”
　　阿德沃尔当没听到：“开车。”

　　车子启动，云西问陆明：“咱们去哪儿？”
　　陆明笑了一声，说：“当然是去你‘老公’的家啊。”
　　阿德沃尔警告出声：“陆明。”
　　陆明：“开个玩笑嘛~”

　　云西有些意外：“我要住索伦上将那里？”
　　前头那位“屋主”怎么看也不像是乐意的样子。

　　陆明半真半假地笑着说：“没办法呀，谁叫你怀了他的孩子呢？”

　　云西看了他一眼，有些明白了。
　　即使是“盗取”的基因，他肚子里的孩子依旧是王族血脉。为了各种意义上的“稳妥”起见，确实把他放在孩子他爸跟前最合适。

　　于是云西礼貌地对副驾驶的后脑勺点了下头：“那就打扰了，上将先生。”
　　阿德沃尔没搭话。

　　陆明倒有些兴趣，恶趣味地逗云西，问：“你知道《王族法典》吗？”
　　云西点点头：“上将先生跟我科普过了——虽然我觉得吓唬一位孕夫是极为不道德的行为。”
　　阿德沃尔：“……”

　　陆明：“那你就不害怕？”
　　云西：“我不记得，怎么害怕？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会是那样的人。”
　　“你真觉得自己是搞魂晶智能的？”
　　“不信？那你试一试我。”
　　“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是试出来你不会魂晶智能呢？”
　　“我要是会呢？”
　　“我送你一口棺材。”
　　“……大可不必，送我一台能上网的终端就行。”
　　“可以。那你要是不会呢？”
　　“那就能用上你的棺材了。”
　　“合着你会不会都是我出力啊？”
　　“那你还赌吗？”
　　“赌。不过到时候我会把你活着装进棺材。”
　　“随你。”

　　云西摸出一块小饼干递过去：“提前谢谢你的终端。”

　　“还挺自信。”
　　陆明见他没被吓到，一乐，接过饼干也咔嚓起来。

　　副驾驶的阿德沃尔：“……”
　　居然聊起来了。

　　·

　　驻军区有一个专门的生活区，少校及以上军官在这里都有自己独立的房子。三个上将和一个少帅则拥有带院子的独栋别墅。

　　阿德沃尔的别墅坐落在一片小树林后面，旁边有一个湖，湖那边还有一幢别墅，样式跟阿德沃尔的一模一样。
　　两栋别墅之间有一座桥，直接连通了院落。

　　“那是我的家。”
　　陆明指着湖那边的房子跟云西介绍，很是自满的样子，“中间的桥是我搭的，上头还有一个传送带，可以随时运东西用。”
　　云西：“运东西？”
　　陆明：“对啊，他不乐意跟我一起住，有时候我俩需要点什么吃的用的，跑对方屋里还得绕湖一圈，太麻烦了，我就弄了座桥。——不错吧？”

　　云西的表情微妙，“你们原本打算一起住？”
　　陆明：“我是想来着，不过他嫌弃我东西太多，咱们的住所又有规格限制不能扩建，我就只好单起了一间。——有这座桥，倒也不麻烦。”
　　云西：“……你们的感情很好啊。”
　　陆明：“那是！我俩不分彼此，懂吧？”

　　云西：“……”
　　云西沉默了几秒，表情变得意味深长：“大概，懂了吧。”

　　陆明嘿嘿一笑，拍了拍云西的肩：“别羡慕。一会让你玩玩传送带。”
　　云西：“……”
　　倒也并不是很感兴趣。

　　走过一小段车过不来的碎石小路，紧闭的院门就出现在了眼前。院子的侧面延伸出去一座桥，加高了桥身护栏，两头都没有装门禁。

　　确实是很“不分彼此”了。

　　阿德沃尔推开门，云西跟了进去。

　　院子很大，从中间由一条小路分成两半：一半是开辟的训练场地，一半则堆砌着各种体能训练器材，大多都是用坏报废的。
　　但无论哪边，其上都堆积着一层落叶，显然长久没有打扫。

　　阿德沃尔失踪了一个多月，倒也正常。
　　——此时，云西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还问陆明：“你就不帮着整理一下？”
　　陆明翻了个白眼：“我哪儿顾得上这些？光顾着找他去了。”
　　云西点点头，“也对。”
　　陆明：“……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有些奇怪？”
　　云西：“有吗？你听错了吧。”
　　陆明：“……”

　　前头，阿德沃尔率先一步打开了别墅的房门。

　　云西站在台阶上，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沉闷的空气，接着是一阵让人蹙眉的腐败味道。
　　房间陈设简单，没什么装饰品。桌上放着一盘早餐，牛奶杯里已经干涸了，盘子里的培根面包和旁边切开的水果全部发霉腐坏，周围聚集了一群果蝇在欢快飞舞。

　　云西：“……”
　　云西果决地朝后退回到院子里，并诚恳表示：“其实我也不是不能适应看守区的住所。”

　　阿德沃尔：“……”

　　他转头去看陆明。
　　如果他没记错，出任务前他特意嘱咐过陆明，让他帮忙找人清洁他家，因为他预计要一周才能回来——虽然没想到会变成一个多月。

　　陆明心虚地移开视线，开始蒙混过关，“哎呀，瞧我，出了云西这茬事，忘记让人提前给你打扫了。走走走，先去我那边，我马上叫人来给你弄干净，马上！”
　　云西：“怪我咯？”

　　陆明一把摁住他，然后对阿德沃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阿德沃尔：“……”

　　阿德沃尔看了陆明一眼，转身上了湖上的桥。

　　云西甩开陆明摁着他的手，很是惋惜：“陆上将，你这夫管严的症状也太严重了吧。”
　　陆明：“别瞎说，谁怕他了？还有，这不叫夫管严，别乱用词。”
　　云西：“还能是‘妻’管严？”

　　云西看了眼桥上的阿德沃尔，肩背宽阔，脊背挺拔；再看看陆明，体格小了半圈，吊儿郎当。
　　怎么看也该是“德明”才对吧。

　　陆明不知道云西的脑内活动，翻了个白眼说：“这叫兄友弟恭。——走了。”

　　云西耸耸肩，跟了上去。

　　陆明的院子跟阿德沃尔相比，也不遑多让：空无一物，一地的荒芜黑土，上面七零八落地长着荒草。
　　不过屋里很有生活气息：客厅墙上挂着枪支、兽角、照片，沙发上有一大堆抱枕，电视柜里塞满了各种零食，以及古董手柄游戏机。

　　云西走进客厅的时候，阿德沃尔正从一楼的一个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堆换洗衣服。
　　云西无意——真的是无意——看到，那堆衣服里露出了一条内裤的边，一看就是拆洗过的。而且阿德沃尔脚上的拖鞋，也像是他专用的。

　　显然，这里的生活用品大概都有阿德沃尔的那一份。

　　陆明殷勤地说：“我已经叫人来清理了，不过得需要些时间，晚饭就在这里吃吧？”

　　阿德沃尔“嗯”了一声，然后上楼去了。
　　陆明这才吐出一口气——翻篇了。

　　云西站在客厅的墙前，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
　　整整一面照片墙，含德量就超过了80%。特别是在入伍后，几乎都是陆明跟阿德沃尔的合照，还有很多阿德沃尔的单人照——虽然照相的人技术都不太好的样子。

　　但能看出来，两人的感情是真好。
　　——至少陆明对阿德沃尔的“关注”是很明显了。

　　“你晚上想吃点什么？”陆明打开终端问云西。
　　“你这有什么？”
　　“自己来点。”

　　云西凑过去看了眼，震惊：“你们居然还有外卖？”
　　陆明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有？”
　　“这不是驻军区吗？”
　　“驻军也得吃饭啊。”
　　“……”

　　后来云西才了解到，驻军区近二十万人，五年服役起步，但往往都是一驻十年起。因此不少带家属的。
　　加上莫里镇还有不少猎人，为了狩猎魂兽，收割魂晶，也是常年驻扎在这。

　　久而久之，这里已然有了自己的一套生活模式。

　　不过虽然配套也算齐全，但效率却不算高。
　　陆明说：“送过来的话得一个多小时吧，你要玩会游戏吗？”

　　云西想了下，说：“不用。你不是说要试我会不会弄魂晶智能吗？现在就试呗。”
　　“这么着急干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

　　陆明摊手，“今天不行。之前Vast送来的那批魂晶智能机器人都坏了，要试我还得去仓库里给你翻，明天再说吧。”

　　“都坏了？”云西想起医院里的007，问，“也是魂力干扰的通路问题？”
　　“也？”
　　“我在医院里修好了一个智能管家，叫007，就是这个问题。”
　　“哦？”

　　陆明挑眉，然后当着云西的面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他开口就叫“乔副院”。

　　云西知道他要验证他的话，好整以暇地等着，过了一会，陆明得到确定的答案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云西问：“现在信了吗？”
　　陆明：“或许你瞎猫碰到死耗子呢？”

　　云西无所谓，继续问刚才的问题：“说说那批机器人吧。都坏了是什么情况？”

　　陆明耸耸肩：“那批魂晶智能本来也是送来测试的，或许自身程序就不完善。不过就算完善也不奇怪——咱们这可是边境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紊乱的魂力场。”

　　云西蹙眉：“干扰这么严重？”
　　陆明耸耸肩：“电磁的这些机器还行，但凡是以魂力驱动的，基本保持不到一个月。——就连住在这的人，八成都是双形态，像你这样的雌体，整个边境区恐怕就你一个。”

　　说起这茬，陆明倒好奇起来：“你就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吗？魂力敏感的人往往会感到头疼、头晕，或者焦躁、易怒之类的。”

　　云西仔细感受了一下，说：“我饿了。”
　　陆明：“……”
　　陆明：“你不是才干完一袋饼干？”

　　云西用手指捏出一个极窄的厚度：“就七八块，那么薄，还分了你两块。”
　　陆明：“……”

　　陆明拿了袋零食丢给云西，两人就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大概半个多小时，楼梯那传来脚步声，阿德沃尔洗完澡下来了。

　　云西叼着薯片转过头去，在看到阿德沃尔那张脸后，薯片“啪嗒”掉到了沙发上。

　　——是，他看过阿德沃尔的照片。
　　但美人湿发3D跟照片是一回事吗？
　　不是！
　　更何况美人湿发3D前还一直是个络腮胡壮汉。

　　云西现在就感觉从视觉到精神都受到了冲击，他被美色钉在了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德沃尔。

　　照片里的阿德沃尔英俊，但冷。
　　眼前的阿德沃尔却像是被热水温软了，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餍足的懒散。但偏偏他把黑色衬衫穿得一丝不苟，浅棕色的皮肤像是从衬衫中延伸出的密封膜。
　　紧实地，把他裹紧了。

　　剃光胡须的下颌线条分明，露出了形状明显的喉结，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越发突出了他面部轮廓的立体深邃感。

　　但最要命的是他的腰。
　　也太他妈细了！
　　云西在心里发出了文明的赞叹声，同时又艳羡地扫过阿德沃尔笔直且长的双腿，以及宽阔的肩。
　　这他妈是人能拥有的身材吗！？
　　啊！？

　　云西的视线太不遮掩，阿德沃尔循着看过来，却见云西一脸的惋惜。

　　阿德沃尔：“？”
　　几个意思？

　　云西收回视线，对上了陆明看好戏的眼神。

　　陆明见怪不怪，猥琐地笑问：“刚才看哪儿呢？”
　　云西没窘没羞，盯着陆明看了一会，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哎！”

　　陆明一愣，莫名其妙：“干嘛呢？”

　　云西没说话，老父亲似的把他打量了一遍——陆明一条腿盘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此时黯然失色，在云西眼里退化成了一个粗糙的老爷们。

　　“没什么。”云西说，“就是觉得，你可真幸运。”

　　陆明：“……”
　　虽然听着不太对劲，但好像是在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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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云西：可惜了！（扼腕.jpg）
阿德沃尔：……闭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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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磨了好几个小时。磨得我怀疑人生。如此辛苦！不值得一个评论和收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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