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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   孟鹤堂带着周九良和傅恒山去了已经订好的餐厅。

      这回不再是小饭馆了,是一间商场里的大餐厅,虽然依旧打的是东北菜的招牌,却有了些许格调,估摸是为了迎合傅恒山的家境特意选的,周九良难得来这里吃饭,不禁有些期待。

      他虽然上台了,可现在的工资并不多,省吃俭用够在北京住着了,有时候还得家里头贴补一点,当初来学艺已经跟家里要了不少钱,总不能还这么靠家里,因此平时吃的都是小餐馆,管饱就成。

      周九良跟着他俩进了餐厅,孟鹤堂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仨人依次落座,他自然要坐搭档身边了,老老实实待着,看服务生倒了茶水了,忍不住呷一口,微微皱眉。

      “山子,想吃什么点什么,你孟哥今儿豁出去了,”孟鹤堂不跟他客气,把菜单递给周九良,看他皱眉,不由得笑了,“这儿倒的都是大麦茶,待会儿我点壶好茶给你喝,先将就吧。”

      “没事儿,我喝这个也成,”周九良摇摇头,目光扫过菜单的价格,有点心惊肉跳的,生怕给他增加负担。

      “得了,你孟哥没这么穷呢,放心吧,”跟他相处了这两年,孟鹤堂直接拿他当儿子养活了,笑着揉揉他脑袋,看向傅恒山,“我记得你最爱吃鸡肉,来个小鸡炖蘑菇得了,然后……”

      “我什么都行,再说这家也不光东北菜啊,挺多的,随便点吧,”傅恒山不计较这些,跟他一起点了两个菜,看向周九良,“你爱吃什么?”

      “我?我够了,这些都够吃了,”他们点的菜足够了,周九良慌忙摇头,生怕他跟孟鹤堂一样,准备撑死自己的节奏,补充一句,“真的。”

      “行,那来壶铁观音吧,解解油腻,”傅恒山瞧他那胆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主动点了壶茶。
      “谢谢您,”周九良有点不好意思,拘束的道了谢,只在那儿摆弄眼前的碗筷,也没打算加入他俩的聊天。

      孟鹤堂都给他打点好了,才看向傅恒山,表情也沉稳了点儿,“你这回回来准备干嘛啊,我听你大哥说了,老爷子把位置都给你预备好了,你跟豆子怎么回事儿啊,要自己创业?”

      他会这么说,傅恒山就知道今儿这趟是大哥安排的了,家里三个儿子,大哥傅恒康今年春天就要结婚了,从小也是被父亲按照接班人那么培养的,可他跟二哥傅恒安一样,不乐意依靠家里备好的路子走,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放下手里的筷子,笑了笑,“我爸预备的路子再好,不也是家里头的吗,我跟我二哥是想……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一些事业,您也知道,我二哥是学设计的,他大学期间就开始跟朋友经营网店自主创业了,虽说当时是闲的无聊凑热闹,可这两年倒也开始认真了,我俩商议了,他那个品牌有了点小名气,再说本来也是依附于我家名下的,倒不如做大,
      也算是一种历练吧?”

      “那行啊,你俩还真有能耐,说实话,我当初没想到豆子这么有能耐,小时候天天追猫打狗的,来社里头皮,如今也算是稳重点儿了,你哥俩在一块儿家里头也放心,挺好的,我看好你俩,”孟鹤堂也听过傅恒安搞的自创品牌,人家富二代想要的东西,没有做不成的,说白了就是砸钱的买卖,不过能真的做下来倒也不容易,年轻人就得有个闯劲儿才好呢。

      周九良一边在旁边听一边吃菜,时不时瞟他们两眼,倒也听出个大概了,没想到傅恒山还挺有主
      见的,不是那种单纯靠家里的有钱人,难怪孟鹤堂跟他家聊得来。

      他们聊得比吃的多,自己插不上话,吃的比聊的多,没多久就吃饱了,周九良放下筷子,摸了摸肚皮,有点撑,一抬眼看向孟鹤堂,小声道,“哥,我去个卫生间。”

      “去吧去吧,别走丢了啊,”孟鹤堂点头,提醒了一句,看他自个儿出去了,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收回视线。

      看到这一幕,傅恒山不由得有些好笑,呷了一口茶水,才道,“孟哥,什么时候您还有养搭档的癖好了?”

      孟鹤堂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故意调侃自己,忍不住也跟着笑了,没辙的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啊,你不知道,这孩子打从前年底跟的我,那时候才十六周岁,没过生日呢,到今年十月才满十八,我可不得到哪儿都带着他吗,他这个人,性格你也瞧见了,出来就闷着,除非相熟的人才乐意聊天搭话的,孩子跟着我搭档,我不看着点儿,哪能对得起人家父母啊,可愁坏了我了!”

      这话也就是趁周九良不在的时候闲聊两句,话是这么说,可孟鹤堂却没一点嫌烦的意思,反而乐
      在其中,傅恒山也看出来了,抿唇乐了,“哥,也算是给你积累点经验呗,回头找对象娶媳妇生儿子,就省事儿了。”

      “得了吧,这有提前找经验的吗?”孟鹤堂作势要拿桌上的小毛巾抽他,虚作声势,倒是打算跟他聊个事儿,“山子,我今儿来接你,一个是你大哥嘱咐的,让我探探你意思,二一个,其实是想托你帮个忙。”

      “嗯?什么事儿啊,还这么郑重其事的,有事儿说一声不得了?”傅恒山夹了口菜,边嚼边问。

      孟鹤堂看了一眼卫生间方向,周九良还没出来呢,赶紧说道,“我这不是要放春节假期了吗,今年航子不回老家,他总觉得给家里的负担够多了,也想留下多学学,可我哪放心他自个儿待在北京过年啊,社里头师兄弟都有家,没家的跟他一个德行,大大咧咧的,知道什么啊,我意思是,你以前也算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好歹认识,我不在北京的时候,你帮我看着他点儿,别的不怕,我就怕他有个头疼脑热的,这孩子不乐意吱声,就爱硬挺着,回头再病了,我不好交代啊。”

      “原来是这事儿啊,那算什么啊,您放心,我指定帮您看着他就是了,可……我不知道他住哪儿啊,他好像不太乐意跟我接触……”傅恒山倒不在乎帮他照看周九良,问题是从见面到现在,人家都爱理不搭的,搞得自己很尴尬。

      “嗐,他哪是不乐意跟你接触啊,他这人就这毛病,瞧着冷冷淡淡的,其实熟悉了就是个孩子,多见几次,多聊几次天,那不就认识熟悉了吗?”孟鹤堂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合着因为这个,一拍桌子,安慰道,“他现在在我家住着呢,我还能放心让他跟宿舍待着吗,大过年的多冷清啊,你要有空,就过去瞧瞧他,也不用理会他,给他买点菜什么的,我就怕他瞎凑合,不好好吃饭。”

      “那行,我心里头有谱儿了,您放心吧,您回东北我指定过去看看他,饿不着他,”傅恒山一口答应下来,毫不推辞。

      等周九良回来,就看他俩在那嘻嘻哈哈的,挠了挠头,过去落座,实在是吃不下了,只好听他俩闲聊天。

      这事儿孟鹤堂也不想让他知道,俩人遮了个话题就过去了,吃饱喝足,便送傅恒山回家了,还跟周九良嘱咐,“你山哥住的地儿跟咱家可不一样,瞧见没,都是高端楼房,还带私家车库和保安的,厉害吧。”

      “嗯,是挺厉害的,”周九良毫无感情的附和着。

      “你别听孟哥胡说,我就是图这儿交通发达而已,”傅恒山赶紧阻止孟鹤堂胡说八道的,看向周九良,“我跟你没什么不一样的,唯一区别就是,你能上台,我不敢上台吧。”

      周九良一听忍不住乐了,这还真是挺喜欢相声的,三句话不离自己的职业,回头朝他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把傅恒山送回了家,孟鹤堂载着周九良也回家了,看他美滋滋的在沙发上喝茶准备听戏了,才道,“怎么样,山子不错吧?”

      “……?孟哥您这话说得,好像我去搞对象了似的……”周九良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呢,差点翻白眼了,“不过像您说的,他是不太像富二代,挺和蔼的……”

      “还和蔼,你怎么不说他慈祥啊,哎哟……”孟鹤堂也是醉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儿啊,哪有形容二十出头小伙子是和蔼的,服了,“我把你手机号给他了,他手机号我也给你,回头我回老家,有什么事儿你要实在找不到别人,找他就成,啊?”

      “……我干嘛非得找他啊,我可以找四哥啊……”周九良不太想麻烦别人。

      “得了吧,你回回说有事儿找四哥,你哪回真找他了?上次感冒发烧要不是我赶回来带你去医院,你还撑着不说呢,万一烧成肺炎怎么办?我哪能放心的下啊?”孟鹤堂为他也是操碎了心,只怪这孩子太内向了,对自己的师哥也能撑的下去,真够犟的。

      周九良默不作声,讪讪的笑了,摸了摸茶几上的小瓷碗儿,半晌才道,“那不是……四哥太忙了吗……”

      “行了啊,除了四哥他们,我就相信山子,我跟他说了,让他偶尔过来看看你,给你送点吃的喝的,别的你都别管了,你要再跟我客套,我可真生气了,”孟鹤堂不想跟他废话了,板起脸故意加重了语气,不让他反驳,“要不然我就给你掏火车票,北京到山东没多少钱,你回家过年去!”

      “别别别,我有钱,真有钱,我听你的还不成吗?”周九良看他真有点急眼了,立马就妥协了,哪能让他给自己掏钱回家呢,再说自己不回去过年也不是为了省那点儿路费,“我有事儿指定找四哥,要不我就找他……我……我叫他什么呀?”

      “你随便吧,叫他山子也行,叫哥也行,”称呼还不是随便定吗,孟鹤堂不以为意。

      不过周九良总觉得直呼人家小名儿不太好,再说傅恒山的确比自己大,叫哥不错,“那叫……山哥……?”

      “你不去对唱去啊?山歌儿你怎么琢磨的,”孟鹤堂被这个称呼给逗乐了。

      “山……三……哥……?”周九良嘴一瓢,秃噜出个莫名其妙的称呼来。

      “……你是不是想孔云龙了啊?”孟鹤堂也是服了,拍了拍他脸蛋儿,“哎哟我的小宝贝儿,你随便叫他都行,别纠结这个了成不,要不你就叫他傅三哥,回头指不定还会见到他大哥二哥呢,就这么顺下来吧啊?”

      “傅三哥……成!”周九良都习惯他这么调笑自己了,点头接纳了。

      事儿都办妥了,孟鹤堂待了两天就回老家了,剩下周九良一个人在家里头,没事儿就去小园子里溜达一圈,快过年了,封箱之后小剧场正在修葺大扫除,顺手去帮个忙,再不济就跟其他师兄弟聊聊天,练练板儿,弹弹弦儿,倒也挺自在的。

      那次见面之后,傅恒山也没主动联系自己,周九良转头就把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眼瞅着差两天就要年三十儿了,社里头组织了留在本地的演员三十儿晚上大聚会,一同过年,他正准备收拾点东西去宿舍住两天呢,就听到门铃响了。

      “谁呀?”周九良只好放下东西过去开门,一看门镜,愣住了,是傅恒山。

      “周航,我是傅恒山。”

      听到他说话,周九良赶忙把门打开了,让他进来,不好意思的道,“您怎么来了?”

      “别那么客气了,孟哥临走的时候跟我说了,让我来看看你,他担心你自己过年过不好,这不,明后天就要春节了,我给你买了点东西送过来,”孟鹤堂嘱咐的,傅恒山自然要当个事儿来办了,给他买了些吃的东西,去了厨房一开冰箱,里头果然空空如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孟哥说你会做菜,是真的吗,要不然你跟我回家过年得了,我家大,也没多少人,孟哥以前还经常去我家玩儿呢。”

      “不不不,我自己能行,再说我跟师兄约好了,年三十儿去社里头开联欢会呢,真不用了,你看你买这么多我也吃不了啊……”周九良看他买了不少东西,有新鲜蔬菜和肉蛋,还有好多小零食,瞬间就把厨房塞得满满当当的,不禁头大。

      “没事儿,这些东西能放三五天呢,你回头再吃也来得及,”傅恒山知道他不会跟自己走的,只是随口一提,不然这些东西他都够呛能收下,放好了回头看他,笑呵呵的,“就算你不吃,等孟哥回来没几天也就空了。”

      这话倒是真的,周九良转念一想,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傅三哥跟孟哥,处的真像亲兄弟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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