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29、柳直言受伤

　　柳夫人匆匆忙忙地去看柳直言，柳直言一声长一声短地叫着，生怕人不知道。周娇杏说：“你现在这么叫，太早了，没人听见。”
　　柳直言说：“你以为我装的吗？我真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周娇杏表示不信，“现在不管你是真摔还是假摔，都要装得像一点。对了，刚才你说下身摔得严重，不能传宗接代的，是不是真的？”
　　柳直言哼了一声，“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听你那馊主意。我寻思着，要摔下来就得摔得逼真一些，可是没想到，这次摔重了。”
　　周娇杏责怪他，“我记得你脑子不笨啊，演个戏怎么演成这样呢？过一会大夫来了，你怎么交代？”
　　柳直言说：“来就来呗，能不能传宗接代，他又不知道。”
　　周娇杏笑了。
　　柳直言感到不平衡，“我真要残废了，你是不是特开心？”
　　周娇杏说：“好了，就算你残废了，我不嫌弃你。”
　　说到这，周娇杏突然觉得自己话过头了。可是柳直言却说：“你想嫁给我？哼，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柳直言就算是打光棍，也不会娶你的。”
　　周娇杏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担心的是，你娘会打我的主意。”
　　柳直言说：“就算我娘同意，我也不同意，除非我死了。”
　　柳直言正说着话，柳夫人进来了，听到他刚才说的话，“直言，你要是死了，我们柳家怎么办？以后别说这些丧气话。让娘看看，伤哪里了？”
　　柳直言不理她，继续一声长一声短地叫着。
　　腿肿了，这对柳夫人而言不要紧。她最关心的是柳直言那家伙有没有事。
　　“直言，我听你爹说，你伤得不轻，是真的吗？”
　　柳直言说：“你都看到了。”
　　柳夫人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柳家传宗接代方面有没有事。”
　　柳直言说：“估计是废了，以后我柳直言可能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了。”
　　他这说，柳夫人有些不安，一时之间没了主意。“这可怎么办呢？难不成我们柳家真的要断后了？”
　　柳直言见柳夫人焦虑的样子，心里暗自高兴，“娘，你就当我已经死了，我愧对柳家列祖列宗啊。”
　　听柳直言这么叫着，柳夫人想了想，“不能这样，一定叫大夫给你瞧瞧。真要是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
　　这次大夫来了，柳夫人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叫大夫给柳直言瞧瞧。大夫给柳直言把脉，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带笑容。柳直言趴在床上，一阵紧张，生怕大夫说出真话来。柳夫人在一旁，“大夫，直言这伤没什么大碍吧。”
　　大夫禀告柳夫人，“令郎这伤有些蹊跷，按理说并无大碍的，从脉象上来看却有些异常。请问令郎是不是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东西？”
　　柳夫人不明白，“请大夫有话直说。”
　　大夫说：“令郎体内有邪气，他可能接触过女人狐。”
　　“女人狐？”柳夫人脸色一变。
　　大夫说：“女人狐，在大漠里神出鬼没，邪气很重，特别是遇到男人。轻一点，浑身无力。重一点，容易毒气攻心。老夫先给令郎开个方子，先调理一段时间再说吧。如果好一些，就继续按方子抓药。如果不行，还请夫人另请高明。”
　　柳夫人说：“就按大夫的意思办。”
　　大夫坐在桌子边，写了个方子，交给柳夫人，特地嘱咐几句，“千万别让令郎接近女人狐。”
　　柳夫人问：“我儿在生育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大夫说：“这个不好说，还是先调理调理吧。”
　　大夫走出屋子，周娇杏说：“我去送送大夫吧。”
　　走出屋子，周娇杏给大夫一些银子，“这个你拿着，以后还有事要劳烦你。”
　　大夫连忙说：“不敢，不敢，周小姐的威严，在下领教过了。”
　　这个大夫家在柳家镇，今日一早周娇杏带上刀找过他，说柳家会有人找他看病，到时千万别胡说，否则柳家镇便是他葬身之地。那大夫也是怕死之人，瞧周娇杏手中寒光闪闪的刀，连忙说：“小姐准备让我说什么？”
　　周娇杏没想好，后来突然想出“女人狐”三个字来，于是刚才大夫按周娇杏的意思，在柳夫人面前演了一出戏。可是这戏好演，却不好收场。柳夫人是什么人，在柳家镇算上一号的，要是哪天她知道有人骗她，其结果可想而知。
　　周娇杏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大夫唯唯诺诺的，“不敢，不敢，在下告辞。”

　　柳夫人听信了大夫的话，心疼自己的儿子。柳直言问：“娘，乔月现在怎么样？你让她打胎了吗？”
　　柳夫人说：“这不是你所关心的问题，现在你要好好养病。”
　　柳直言说：“其实我也想过了，我不能传宗接代，但也别便宜了乔月。让她打胎，有没有后代不要紧。虽然她怀的是柳家的骨肉，但是我们不稀罕，由她去。没有子孙后代就不能过日子吗？”
　　听柳直言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柳夫人。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柳夫人似乎恍然大悟，“乔月要是打了胎，我们柳家可真要绝后了，不行，这孩子一定要生下来。”
　　柳夫人坐不住了，“我得赶紧去看看乔月，别让下人给她喝打胎药。”
　　柳夫人一走，周娇杏笑了，柳直言不明白她笑的意思，“你笑什么？”
　　周娇杏说：“我想的这个计策不错吧。”
　　柳直言说：“雕虫小技。”
　　周娇杏说：“就算是雕虫小技，也算是一计，你娘相信了就行。乔月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保住了，不过她生了孩子，之后能怎么样呢？你娘不会让你娶她的。”
　　柳直言说：“生了孩子，我娘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周娇杏说：“你不了解大夏人，按照大夏的一些习俗，女人生了孩子，如果不给她名分，她就得死，或者被驱逐出门。”
　　柳直言不解，“为什么？”
　　周娇杏说：“如果她在，会影响孩子，更影响这个家庭。你想想看，有她在，这就像一根刺，时时提醒你，她就是孩子的妈。等孩子长大了，她可能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想，你娘对这些事想得最清楚的。”
　　柳直言问：“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周娇杏摇头，“没有。”
　　柳直言说：“这么说，乔月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