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你的她》假冒的水晶瓶

24、不是爱情

　　塔塔挠挠头，支身座了起来，窗外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一束束地射了出来，经过大雨的洗礼后万物像是重生般清新、朝气蓬勃。伸了个懒腰，正想起床的塔塔被文妈喝住了
　　“快躺下，烧还没全部退呢。”文妈板着脸。塔塔开始回忆，浑身湿透的衣服在闷热潮湿的环境下本就不易干，加上当时的条件恶劣，她又不小心睡着了，怪不得会生病。
　　她笑嘻嘻地回一了句“没事，已经好了”
　　“怎么可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给我好好躺着，乖乖地把这粥喝了。”文妈端着碗，苦口婆心。
　　“好，喝就是了”塔塔妥协，接过文妈手上的粥喝了起来。
　　“昨天你把我们吓坏了。下次可别淘气，和小志怄气有什么好？一点没作妈妈的样子。瞧，自己也讨不到好，反累了一身病。”文妈开始碎碎念了“还好那老头帮你接了电话，小志他当机立断包了艘船过江，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文妈想想就后怕，厉声道“以后不许再胡闹了……”
　　塔塔毫无生气地由着文妈唠叨，完全没听进去。对面房门悄悄地打开一条缝，门外的人驻足不敢前进。文妈见状叫道“小志，怎么不进来？”
　　踌躇半天他才讪讪走了进来，站在床边望着她却久久不开口。怪异的磁场缠绕着他们，她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可如今相对着却了然无语。窗外的阳光灿烂心满室的慌乱。文妈很识相，拿回粥碗叨咕着要收拾下厨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他俯身靠近，她惊恐地往后蜷了下。前者明显一愣，受伤的眼神一瞬即逝，蹙额看着坐在床上的她。略带沙哑问“好些了吗？”稀疏平常的问候多了份忧伤
　　“好很多了”她笑在眼帘，掩饰着失态，心中已是千叠浪。
　　“我再也不会见她了，明天就随哈尔教授去北京，你不用担心。”他把头低得很低，似是低到了尘土里。让她恍惚中想起张爱玲的名句：遇见你我便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噢”等了半天闷闷地发出了个单音节的字，她为自己的窃喜感到耻辱。
　　长叹后，他姗姗说道“之后……我要远行……可能要很久才回来”
　　“这次又是哪？茶马古道还是丝绸之路？”塔塔抬头轻声问道
　　“都不是”他依旧低着头没有看她
　　“那是哪？要很久……很久是多久？”她揪着一颗心连问道
　　“东极岛，中国最东面的岛，海上的布达拉宫。”他如是说“那里的鱼不怕人，而且很笨，给个桶便往里面跳，根本不用钓。”眸子里终于不再一片死寂，有了生气的灵动。也许只有流浪才是他最终的宿命。
　　塔塔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永远地失去他了“为什么要去？妈妈相通了，你和姚灵的事，妈妈不再干涉了。我会尽最大的力量支持你们。相信我，你们会在一起的，而且会很幸福……”这样才对，这样才是正确的。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她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傻事去阻止他们。她该欢天喜地地庆幸他终于又可以爱了。
　　“你该休息了，我先出去。”他突然起身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头也不回急步走了出去。

　　心碎是什么声音？她刚刚听到了，碎满地的心怕再也无法愈合了吧。该怎么办，塔塔躺在床上，眼眶里含着湿气。亲爱的，该怎么让你明白，那不是爱情。就像候鸟会飞错方向，鲸鱼会搁浅；精灵会住错森林，公主爱上怪物。所以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这错的很透明，那只是单纯的从血液里带来的牵绊，无关风月。她揣着泪，想告诉他，最初的亲昵只是亲情，太美的承诺是因为太年轻。
　　也许，也只是也许，只有漂泊才能救赎他失落的心。塔塔这么想着，这样对他们都好。毕竟与失去他比，还有更主要的，那就是他能正常地生活着，身心都健康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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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打发了文妈。邻居家张阿姨开门逮到正在自家的门前长吁短叹的塔塔“小文呀，昨天吓死我们了，这会你可真要谢谢咱们隔壁的狄医生了。”胖胖的张阿姨不知从哪拽出了个陌生男子。她虽然不明白始末但仍低着头不停地说着谢谢。
　　“文小姐的病例也奇特，你儿子刚抱你回来那会感觉像是退了烧，但后来你的体温越退越冷，竟低于正常人开始出现抽搐、痉挛等症状。你儿子要送你去医院是正确的。”那个狄医生的声音很好听，有时似高山流水，有时似小泉叮咚，让塔塔有种在大自然中凝神的舒服感。她还想继续享受，张阿姨又插了话进来。
　　“从没见过你们家小志那样，下那么大的雨，救护车也不肯来。罪孽哦，在雨里淋了好长时间都拦不到车，抱着你挨家挨户地敲门借车子。最后还是狄医生开车回接送你去的医院，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说得带劲极了，手舞足蹈、滔滔不绝。
　　那边的医生笑说着没关系，被张阿姨拉住了手”这怎么可以呢，小文呀，你一定要谢哦。”然后凑近塔塔的耳边悄声说道“人家狄医生还是单身，小文，是个机会哦。”张阿姨是个热心人，可此时的塔塔已经完全麻痹，她僵着苍白的脸听见自己不断地说着好的，是的，谢谢、再见。然后麻木地关上的大门，也将自己的心扉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