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你的她》假冒的水晶瓶

15、悲伤离歌

　　文志坐在三甲港的沙滩上，傍边刚支起的帐篷和着海风呼呼作响，燃起的火堆印着他的脸，抱着吉他拼命地弹唱着：

　　我坐在这边
　　望着大海
　　回忆满天
　　生命是华丽错觉
　　时间是贼偷走一切

　　六岁的那一年抓住那只蝉以为能抓住夏天
　　十六岁的这年吻过她的脸就以为和她能永远

　　有没有那么一种永远 永远不改变
　　拥抱过的美丽都再也不破碎
　　让险峻岁月不能在脸上撒野
　　让生离和死别都遥远

　　有没有那么一滴眼泪能洗掉后悔
　　再给我一次机会将故事改写
　　还欠了她一生的一句抱歉

　　有没有那么一个世界永远不天黑
　　星星太阳万物都听我的指挥
　　月亮不忙着圆缺春天不走远
　　树梢紧紧拥抱着树叶

　　有没有那么一朵玫瑰永远不凋谢
　　永远骄傲和完美永远不妥协
　　为何人生最后会像一张纸屑
　　还不如一片花瓣曾经鲜艳

　　有没有那么一张书签停止那一天
　　最单纯的笑脸和最美那一年
　　书包里面装满了蛋糕和汽水
　　双眼只有无猜和无邪
　　让我们无法无天

　　有没有那么一首诗篇找不到句点
　　青春永远定居在我们的岁月
　　男孩和女孩都有吉他和舞鞋
　　笑忘人间的苦痛只有甜美

　　有没有那么一个明天重头活一遍
　　让我再次感受曾挥霍的昨天
　　无论生存或生活我都不浪费
　　不让故事这么的后悔
　　有谁能听见

　　“文志，你妈刚才打我电话来找你，我告诉她，你在我家呢，让她放心。可你在哪呀，兄弟，别想不开作傻事呀！”by大刚

　　“文志，我很担心你，给我回电话。”by刀月

　　“老大，全世界人民都在找你，让兄弟们陪陪你，好过一个人呀！”by刺猬头

　　“不就一女人，至于吗？”by大刚

　　……
　　……

　　时间老人的拐杖转了好几圈，文志放下吉他，任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抽搐着站起身，朝着大海的方向狂吼，直到力竭。谁说大海可以抚平一切伤痛，竟无法阻止他心情的越来越糟。打开手机胡乱地输入了几个句话

　　“你从没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你，可我今天要告诉你，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有理由的。
　　那天，我知道你看到了巷子里的一切，知道你站在那儿，你没有袖手旁观，明知道我并非善类，还是救了我，对我说你会保护我，就在那一刻，我喜欢上了你。我知道你不会回复我，也许连看都不愿看，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草丛里的毒蛇，也不是尼斯湖里的水怪。我只是个想爱上你的人，就这么简单。”

　　合起手机，使出了浑身的劲道奋力地准备将它丢入大海，却突听得“You're Beautiful”的歌声，他知道那是谁发来的消息。急忙收回力量，踉跄地倒在沙滩上，左手手臂压着额头，闭着眼睛，蹂躏了手机许久，右手终于按下了查看键：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能不害怕和她分离。而我们必须接受现实，于是，长大了。儿子，成长不是没有了爱。往事如烟花，那些点亮我们生命的爱，即使短暂也会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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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灵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顾父母的焦虑和责怪。关上门隔绝了整个世界，倚在写字台上，望着自己的手机，发呆。和文志一幕幕的往事不断地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霸道和他的孩子气，如烟消散，再也找不回来。

　　离开，才是真正的爱吗？她不断地反问自己。如果奋不顾身的和他在一起会怎么样呢？世俗舆论永远也不会站在她的那一边吧。随着时间的推移，柴米油盐的侵袭，她这朵曾经的白玫瑰也会变成粘在他身上的饭米粒。总有那么一天，他厌倦了她，或者他们彼此厌倦。于是其会有数不清的灿烂的流星飞进他和她享有的天宇。她便成了一个被蚀的明月，阴暗、忧愁、郁结，发狂；于是历史可笑的重演，就像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张生和崔莺莺、查尔斯和戴安娜、阿希姆和文雅丽那样，原本历经千辛的比翼鸟最终还是成了分飞燕。待一切都落幕，他洗尽铅华，成了璀玉，而她却落得个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再托一次舅舅，虽然这次让他失望了。但到近郊的小学谋个教师总还是行的吧。忘记这里的一切从头来过。不敢看手机，连碰的勇气都没有，怕只怕看了他发来的消息动摇了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

　　早知道是分开的结局，也不怪命运捉弄，不得不承认，松开他的手，让他走，没有人会知道她的感受，若有一天 ，几年后的某一天，在常春藤的他是否会不经意间想到她，那个为了他背井离乡的老师？

　　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
　　旧缘该了难了
　　换满心哀
　　怎受的住
　　这头猜 那边怪
　　人言汇成愁海辛酸难捱

　　天给的苦 给的灾
　　都不怪
　　千不该万不该
　　芳华怕孤单
　　蝴蝶儿飞去心还在
　　栖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梨花儿谢了连心也埋

　　他日春燕归来
　　身何在

　　--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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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暴力装修的噪音，让塔塔有种想打110的冲动。今天是周末，现在才早上7点，那该死的施工声已在她的耳里炸开了，穿透大脑皮质，直接刺入脑核。她顶着一头的乱发，穿着拖鞋，在家中嗒嗒地走来走去，那死小子至今仍音讯全无，真是急死她了。

　　终于停了下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反复地放着那被分离出来的音乐。上次旅行给她的灵感，她将长音化作横杆，将短音化作星号，又找出了莫斯解码表，解出了一堆数字：926223747272418141639494，除了找出数字有偶数个外，其他毫无规律可言。用笔敲打着桌面，她突然又注意到41组合出现数次。于是将这些数字分组：92 62 23 74 72 72 41 81 41 63 94 94 ，再将他们颠倒：29 26 32 47 27 14 18 14 36 49 49 ，翻成英文字母，前26大写，后26小写：c Z f u a N R N j w w，然后卡住了……在纸上胡乱地画着，撕了好几张纸，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仍是解不开！

　　正在她如此烦躁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原来是许久没有碰面的袁狐狸，她知道他最近也不好过，被父母逼着去相亲，只好以工作为借口东躲西藏。

　　塔塔扯开嗓子大叫“喂，喂”

　　“靠，你那边怎么啦，世界大战爆发啦？”手机那边传出了夸张的声调

　　“差不多啦，隔壁在装修，你刚听到的是冲击转的声音啦。”用手捂住另一只耳边“我快受不了了……”

　　“那小子还没回来？”狐狸跟着她也将声音提高了八度

　　“一个两个都让我闹心。”

　　“安心啦，他这年纪，愈合能力最强啦。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哪里逍遥着呢！”顿了顿又加了句“他现在这样，比较好吧。”发觉自己多说了什么，马上一个转弯，怪怪地说“我的意思是有痛过，才有成长嘛”

　　“但愿如此吧”塔塔并没有仔细剖析狐狸的话，只是一味的首肯。可又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告诉你个振奋人心的事，我要结婚了！”那头的声音异常兴奋

　　“啊？#&！”简直比听到彗星要撞地球的消息还要震撼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到了不得不结婚的年纪了。”

　　“那也太突然了吧。”仍旧不敢相信

　　“哈，你不会现在才意识到你舍不得我吧，是你先不要我的。”后半句的语调尽显可怜

　　“你的想法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去。”真不知道他的脑袋到底什么作的

　　“我好伤心哦，初恋。我还以为你听到这消息会痛不欲生，发觉你是爱我的，离不开我，会挑唆我不要结。”

　　听着狐狸的假声假气，塔塔不觉地翻了白眼“你放100个心去结你那伟大的婚吧，不用多考虑我。”

　　“哎，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我婚礼就下个礼拜举行，香格里拉摆38桌，给你指派个光荣的任务，帮我收红包。”

　　“都叫你不要多考虑我了，你不是有婚庆，还有伴娘伴郎吗？”

　　“一群小孩子，我哪放心，我老婆是机关里的，那天来的都会是些市里的大领导，马虎不得。”收红包的学问，塔塔是知道的。第一要数是不能认错。那么大小领导们，永远都会忘了在红包上写名字，而收红包的人要准确的记录下他们的明显特征和先来后到的次序，事后询问新人们他们的名字将其补写在红包上。新人们会等婚礼后的某一天，带着当初红包的好几倍的回礼亲自上领导家去感恩。把平常显得突兀的巴结，变得顺理成章。多么好的拍马屁的机会呀。

　　第二要素自然是谁叫她收的，完毕后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中，不能假借他人。即使是他的父母也不成。因为有不少家庭对红包最后的归属权仍存在有误区。

　　第三，最好不要干这活，数着大把大把的钱，却不属于自己，实在是件呕人的事！可是狐狸既然都开口寻求帮助了，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都怪自己婆妈的烂好人个性。

　　“行呀，没问题，我那天会早点到的。”说了再见挂了电话，塔塔突然觉得一切对她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她的两个最亲密的人终究会找到属于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就像袁狐狸一样，然后永远地离开她，小志不也是吗，为了个才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竟然……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空虚。将满地的纸屑丢进了垃圾桶，然后缩上了床，用棉球将两只耳边堵起来，继续睡她的回笼觉并安慰自己：睡觉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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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和谁打电话呢？”柔软的询问声传来，让挂了电话仍发呆的袁慎一惊了下

　　“一个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袁慎一如是说，他不想欺骗她，这个将要成为他老婆的人

　　谁知那女生听完后没有生气反而嫣然笑道“就是你常提到的那个初恋？”

　　“对，就是当我说我怕黑的时候会给我支点45□□女人，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别害怕’。但那时我……”

　　女生望着慎一谈起往事，那一会嫌弃又一会幸福的表情，知道她永远替代不了那个在他心里久居的女人。她已经不是20出头的天真少女了，要剔除男人心中的那个根深蒂固的人，要求自己的男人从心到身都要完全属于自己，这种吃力不讨好而且不可能的事，她是不会作的。她只希望，现在的慎一能在他小小的心房里挪出点位置来给她，她便心满意足了。

　　她和他是小学加中学同学，可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存在过她这么一个人。想起前几个月的在他家，他竟以为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后来找出毕业时的集体照，才相信他们真的曾是同学，不由觉得心酸。

　　他一定不知道吧，这个在他面前，即将嫁给他的女子，现在觉得有多么的幸福。因为在她心中有个小秘密，一个藏了十几年的小秘密，她曾经是那样的喜欢他，目光总是尾随着在校园内如星光般璀璨的他，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从未让他发觉到她。可听闻他和其他校花或女生传出绯闻的时候又会患得患失。

　　她以为那段小小的暗恋将会顺着时间而冲淡，谁知蹉跎了半生的青春岁月，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除了他，已经容不下其他的男子了。于是她知道，那份执着就是爱了。她爱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更加的爱他。上天如此的眷顾她，让她得偿所愿，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她才不傻，不会小鸡肚肠纠结着他的往事。企图立刻抹杀掉那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等着吧，是她获得了和他一起生活的后半辈子，她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夺回领地，而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所以她是如此的淡定，如此怡然自得，于是连她的准老公，袁慎一也会用娟娟美女来形容她。于是她这个红拂终于找回了多年前在她心里住下不走的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