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北为阴》沈钧北

23、破旧的老楼

　　如果说浮生是天上皎皎白月光，那明楼的存在则如永不会熄灭的炽热焰火。
　　浮生遇见音离，是宿命，而三个人的相遇，是孽缘……
　　除夕后的日子，竟不见半点回春的迹象，大雪映衬下的世界更萧条了。
　　玉佛苑回来以后，我时常想起那晚的时光，就像蜻蜓点过的水面，虽一切如旧却在曾经泛起波澜。
　　或许自然界中每个人的处境在最初都是平衡的，一切都随着某个时间截点的出现被毫无原则的瞬间打破，到那时，自己不再是自己，世界也不再是世界。
　　浮生对于我就是这样，他的到来让我清楚的知道，那些我以为的梦境原来都是真实的，死亡真的不是最后的终点。
　　我想如果世人也能看到这些，便不会在绝望的时候寄希望于死亡，会更加珍惜自己存于人世的时间。
　　圆月的日子是一年中精气最盛的时候，阴界大门随之打开，迎接亡魂。
　　　 又是一年满月之时，迎接水北的是什么，谁都不得而知。
　　黑夜伴随着严寒就这样的不期而至。一轮圆月缓缓爬上天空，而我还在回家的路上，年节就是这样，挨家挨户走亲访友。
　　这是一条两面都是低矮房屋的小路，路面很宽，不算拥挤，平日里嘈嘈嚷嚷，满是人间烟火气
　　但这条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小路，今天也不知怎的，这清冷的光愣是照的我浑身发凉。
　　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刮起了脚边的碎雪，飘飘扬扬的，月光赤裸裸的洒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我就一直走，月亮也一直走……
　　一切场景都在熟悉不过，可是却也无比陌生，总感觉是哪儿出了问题
　　没有一丝的喜庆之感，现在给我最直观的感受竟然是……凄凉
　　地上的雪映衬着月光将一切都照的惨白，我走在马路上，脚下“嘎吱嘎吱”的声响充斥着四周
　　安静的可怕……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轻轻动了动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突然一团黑影从身边一闪而过，
　　“啊！”我吓得跳了起来
　　回头一看，一直纯黑的猫抬着头直勾勾的看着我
　　“喵”
　　一声长叫，那狭长的眸子中有一丝冷峻，随后，那猫的嘴角慢慢，慢慢的，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
　　就好像地狱使者，摄人心神
　　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我赶紧回头，今天的这条路，怎么这么长
　　这是……哪？
　　在一座老楼出现在我面前的瞬间，我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回家的路
　　我突然惶恐起来，这是哪儿？回头看，那只猫竟然还蹲在不远处，直直的看着我
　　进退两难或许就是此时我的境地
　　面前的老楼，一种灰暗的色彩笼罩着楼身，不能说它破败，虽不金碧辉煌，却有一种莫名的威严，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灵气笼罩，让我异常舒服，寒冷的感觉也少了大半
　　爬山虎横七竖八的挂在墙上，寒冬里的这抹绿色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古怪
　　“咕咕咕”
　　一种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像温泉眼发出的声音
　　我试探性的踏进去，畏首畏尾的，小小的迈着步子，连呼吸都是轻的，左右的环顾，时刻着保持警觉
　　从门口进去，又是一条长廊
　　墙壁是土质的，没有一点装饰，有点像民国时期的防空洞，墙上的孔洞中，有几支蜡烛散发着幽弱的灯光，我每卖出一步，脚底都能带起一丝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