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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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韫从侧门出来之后，从镜湖悄悄返回了临华殿。
今日虽然醒的晚了些，但由于路途近了不少，回到临华殿的时候，与往常时间并没有差多少。
熬了山药粥，用过早饭，她便用小吊子开始熬药，琢磨着中午做些什么吃食，林静阑则倚在床边，慢慢绣着花。
舒韫坐在小矮凳上，瞧林静阑专注的样子，不由道：“姐姐你身子刚好些，还是别做这些了吧，多耗心神呢？”
林静阑轻轻咳了声：“无妨，闲来也是无事，我见你近来衣衫上总是污了血迹，瞧着不太好洗，应当也不能穿了，想着帮你多做几件新的，先把上头的绣花样子定下来。”
血迹？
舒韫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吸了一口气，定然是她帮沈彻清创的时候染上的。
她心虚地咳了一声，低下头去瞧炭盆里的火，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偏殿的门便被咣地一声撞开了。
冷风呼啸着灌进来，险些吹灭了炭盆里本就不旺盛的火苗。
舒韫赶紧起身，瞧见乌泱泱一大帮内侍宫女闯进来，为首的便是陈贵妃身边的紫月。
她心中暗道不好。
本以为这几日陈贵妃无暇顾及她们，还能消停几日，但没想到今日他们便又来了。
而且来了十几个人，手里还拿着绳子和皮鞭，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林静阑也不安地站起身走过来，抓住了舒韫的手。
舒韫虽心中惴惴，但也还是定了定神，竭力镇定问道：“紫月姐姐这是何意？”
紫月目光在舒韫和林静阑身上梭巡了一圈，先将目光落在舒韫身上。
这两个丫头片子里面，若论容貌，还是舒韫要更胜一筹，秀雅清丽，身姿曼妙，尽管年纪不大，眉宇间已隐约可见魅色，若日后长成，必是丰姿玉貌，尽态极妍。
只是前几日刚被罚了藤条，损伤了肌肤，这就难办了。
她给身边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宫女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去按住舒韫，将她两个袖子撸上去，露出淤痕未消的两只手臂。
白瓷般的肌肤上红红紫紫的印子，虽已经消了些下去，却也不是完美无瑕。
紫月皱着眉，一副好皮子，只可惜用不了了。
她摆了摆手，两个小宫女便松开了舒韫。
她又将目光放在林静阑身上。
林静阑虽然比舒韫年长两岁，但性子相对柔和一些，容貌上也更疏冷清幽。
只是听说一直病着，今日见了气色虽还不太好，但好歹能用。
舒韫见紫月长久地将目光落在林静阑身上，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觉怪异，她上前一步挡住她视线：“不知紫月姐姐今日前来，是有何要事？”
紫月不咸不淡地笑一声：“自然是喜事。”
舒韫微微蹙眉，与林静阑对视一眼：“喜事？”
紫月眼底浮现出几分讥讽：“恭喜林采女，这几位都是宫闱局的姑姑和内侍大人们，今日来，是请林采女今日去太极殿侍寝的。”
舒韫一怔，扭头看向林静阑，林静阑的脸色瞬间惨白。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她与林静阑私下也讲过悄悄话，入宫为妃这件事，她们都是心里万分不愿的，进宫采选也实属国法当头万般无奈，因此虽然陈贵妃对她们百般刁难，却也有一样好处，那便是拖延了可能侍寝的时间。
圣上已过天命之年，说是她们的祖父辈都不为过，即使圣上贵为天子，她们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又怎么能忍受卧榻之上动作的是一个皮肤松弛，年老力竭的垂暮老人呢？
紫月一声令下，那些身强力壮的姑姑们立刻来抓林静阑，林静阑风寒还未痊愈，身娇体弱，哪里是她们的对手。
舒韫扑上去，紧紧拉着林静阑的手不让宫闱局把她带走，可还是无济于事，眼见着那些内侍们将挣扎不休的林静阑用绳子一捆，立刻抬着往出走。
内侍们把舒韫一把掼倒在地，阴笑道：“舒采女别着急，今日是你的好姐妹飞黄腾达，日后还有你侍寝的时候。”
“韫儿！”林静阑泪水涟涟地回过头来，看见舒韫被丢在地上，惶惶叫了她一声，舒韫咬牙爬起来，追了上去，殿后的内侍回身从腰间抽出一道皮鞭，当即朝着狠狠舒韫甩了出去。
舒韫下意识侧身去躲，那鞭稍顺着她颈侧沿后背，硬生生劈出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舒韫顿时直觉后背上如火烧一般，灼痛如火蛇一般窜上来，直叫她失去了全身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静阑被宫闱局带走，偏殿的大门就在她眼前砰地一声关上。
林静阑的呼喊声渐渐远去，舒韫的视线也开始慢慢模糊，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偏殿内没有人点灯，黑漆漆一片，她费力地挪了挪身子，后背上立刻传来一阵灼痛，她忍不住轻嘶一声，额上渗出冷汗来。
她慢慢站起身来，心中一片茫然。
这次林静阑被带走，明显是陈贵妃一手策划的，还不知她究竟是什么居心，总之不会是真心想捧林静阑上位便是了。
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去阻止林静阑被送入太极殿呢？那可是当今圣上啊。
梆子敲过十二下的时候，霍无蹊睁开了眼，对面捆着的是不知哪儿来的歌姬，在听泉宫外围不断探寻的时候，被不语发现，丢进了听泉宫的地宫中。
那歌姬被捂了嘴，两手捆在身前的桌上，一只手已经血肉模糊，仔细一瞧，是每一根指节都被敲断了，拆了骨骼，只剩一摊皮肉。
而霍无蹊正坐在对面，一身白色里衣，外罩一件玄色外袍，好整以暇地修手里小小一枚骨钉。
只是嘴角却正慢慢渗出血迹来，是噬心蛊在活动的迹象。
他面无表情，只待那枚骨钉被打磨得光滑圆润，方才仰起头来，慢慢呼出一口气。
空气中血腥味浓重，他却似乎很是享受，微微眯眼，嘴角牵出一道弧度，眼底是无法抑制的疯狂。
只觉得不只是自己胸腔和口中，满世界都是这般污浊气息。
随后他才抬手，用拇指慢条斯理地拭去嘴角的血迹，不小心让那骨钉沾上了点颜色。
他皱了眉，厌弃地合上掌心，再打开来，骨钉已是一团齑粉。
“不语。”
他喑哑开口，不语立刻意会，原本昏迷的歌姬惨叫声再次响起，不多时，一小块指骨便又出现在桌面上。
地宫的门被推开，是不言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怪异。
他低声道：“主子，人来了。”
霍无蹊看了看时辰，冷哼一声，如今小采女是出息了，敢让他等这么久。
回去的路上，霍无蹊每走一步都想着怎么让舒韫吃些教训。
小采女的眼睛清澈见底，哭起来泉眼似的，挖了似乎有些暴殄天物。
声音软糯甜软，唤他澈阿兄的时候听听格外舒心，若是毒哑了，也有些可惜。
剥了皮子做画纸的话，她身上的鞭痕还未全消，即使剥下来也是瑕疵斑斑，还是先养养再说。
他手里握着玉狸奴，脑中一幕幕画面过得极快，又一一否决，不言在他身侧跟着，只觉得霍无蹊的表情阴晴不定，变化十分莫测，不由默默后退了几步，在霍无蹊推开暗门进入卧房的时候，跟不语悄悄消失。
霍无蹊闭了闭眼，小采女来了以后，蛊虫终于安静了几分。
舒韫正坐在椅子上，歪着脸靠在椅背上小小的一团，不知怎么还有些瑟缩着，霍无蹊立在床边瞧了一会儿，指尖捏了捏眉心，决定这次就吓唬吓唬算了，下次若再如此放肆，再考虑如何惩戒。
只是今日瞧着怎么蔫蔫的，跟往日生气蓬勃的样子十分不同。
娇气。
霍无蹊略勾了下唇，将玉狸奴来回抛落着把玩，他随手弹了下指尖，带出一股气流从她颈侧擦过去，一小捋轻柔发丝飘落在地面上，颈侧的长发也被拨开。
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道深长的深红色血痕露出来。
玉狸奴落在霍无蹊掌心，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