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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生死契阔 ...

  •   虽然,小孩最近每天像给老罗灌了迷混药似的,两人腻腻歪歪甜到发齁,时不时还喝点小醋,让罗子君有一种尘埃落定,两人终于联手干掉了最坏的大魔王,可以开开心心白头到老的错觉。但罗子君始终也没忘了自个还有两件事儿要解决,一个是庄世怀的正事儿,还有一个是该怎么对他爹妈出柜的事儿。
      不过眼下,汤要一口一口吃,事儿要一桩一桩处理,。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庄那事儿,罗子君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终于记起来他老家还有个圆头巴脑的师傅好像可以问问,虽然这老头每次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他也听不懂,但冲他能活这么长岁数,老罗觉得他知道的应该也不少。
      电话打过去,老头也没和他打太极,只问他:“以命换命这办法成不成功我不知道,我见识浅薄,没经手过也没遇见过,但我知道这件事不光对当事人有影响,对施咒者也有。”
      罗子君傻了。施咒者,谁?这小兔崽子又又又又又特么瞒着他。
      这次非好好抽他一顿。
      老头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天下万般皆是因果循环,强行扭转便是折了天机,折天机便要损施咒者阳寿,这道理你应该能听懂。”
      罗子君问:“几年?”
      “这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们自己共用命格的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给你找答案?”
      共用命格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罗子君听得云里雾里。
      看他没反应,老头倒是觉得稀奇:“你居然不知道,你俩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你荣他荣你损他损。”
      “那按你这话的意思,他折寿我能替他承担一半儿?”
      “不能,俱是他替你承担,百年前就是定数了,你也太迟钝。”
      罗老师第一次甩了人民教师的皮囊在电话里口吐芬芳,脑子有点懵,师傅说的每个字他都能懂,但连在一起他简直觉得自己像个智力低下的脑残在虔诚地听鸟语。

      “小东西你长能耐了,知道这事儿折你阳寿你还不告诉我!”
      小孩被罗子君用T恤衫把手臂反锁住,扭在背后,牢牢压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别听老头胡扯,折不了几年,你先放开我。”
      “你是不是准备事儿结束了就偷偷摸摸混了拉倒,反正最后这辈子你多活几年少活几年,是不是因为这鬼命格我也不会知道,瞒天过海就行了,是不是?”
      “你先放开我,我慢慢和你解释。”
      “不放。”罗老师把小孩往大腿上一捞,正面对着自己:“你现在说,我听,听完我再放。”
      小孩抿嘴,突然委屈地动动手:“可是我胳膊有点疼。”
      小孩撒娇示弱,罗老师是历来一秒都扛不住的,一紧张,甚至都忘了自个儿大腿上抱的是个学过散打和自由搏击的主儿,火急火燎替他解开衣服就要去抱他,结果被小孩一掌推翻在沙发上。
      “艹!”
      小孩屁股蹭两下,罗子君一抖。
      “是你说骂人要惩罚的。”
      嘟嘟又抿嘴一笑,抓着罗子君下巴就亲上去。一顿黏黏糊糊完事儿之后,小孩伏在罗子君胸口,安安静静的。
      “你还记得,我当时为什么要研究那两种方术么?”
      “记得,为了给我改命。”
      “是,但我没机会做实验,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我就,想了个别的法子,把我俩的命格连在一起,我师傅说我从小命硬,我就想着万一自己想出的法子不好使,我也能把自己的命分你一半,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你这个……”罗子君把他脑袋按在肩膀上,抱着他用力到恨不能揉进身体里去。
      小孩的脸偷偷红了,仿佛又回到当年进府时候,少年情窦初开的样子,热烈又赤诚地告白,全然将生死置于另一个人手上。
      “你等会儿我有个问题,既然我俩是一体的,凭什么我不能替你承担?”
      小孩眼睛偷偷弯起:“当然是因为我不舍得。我的少爷,道理上讲,因为我当年是你买来的,是你的药人,你是我主子,从来没有主子要替……”
      “什么鬼道理我不听。”罗子君烦躁地踹了一脚地毯:“我不管当年怎么样,你不是我买来的,我也不是什么鬼少爷,我就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宝贝,是我的心我的肝,别再挑战我底线否则我真让你一礼拜下不了床。”
      小孩拍拍罗子君的手背:“别生气我还没说话,刚说的是道理,还有情理。”
      “情理怎么了?”
      “情理上讲,因为我爱你。”

      第二天罗子君一个电话把庄世怀叫出来吃饭,他想了一夜还是要把这事儿和老庄说明白,办法他会帮着继续想,但是换命这事儿,哪怕会影响到小孩一丝一毫,他都不愿意。
      本来他都考虑在市中心找一家清静的日料放题,门儿一关,好好赔罪,没想到庄大少爷偏要跑到他们学校后街的大排档。
      老罗是觉得没关系,但看老庄每次那西装笔挺,公事公办冷冰冰的样子,实在也不像是吃大排档的料。
      不知道他最近吃错了哪门子的药。
      “你……真能吃这个?”
      看一桌子烤得黑乎乎的肉和菌菇,香是挺香,罗老师还是不死心多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吃?”庄世怀挽起衬衫袖子:“小圆带我来过几次,还不错。”
      原来是近朱者赤,近圆者杂。
      “行,你习惯就好,甭替我省钱。”
      “我替你省什么钱?!你今儿不是来赔罪的么?”庄世怀慢条斯理用纸巾包着烧烤油腻腻的铁签子,扯了块肉下来。
      周围人都在朝他们看,连摊上两个老罗熟悉的常客,这会儿也压低嗓门不敢大出气儿,老板更是躲得远远的偷看。
      “行我看到你怕,你还真是,和我第一次见面一点区别没有。”
      庄世怀抿了口啤酒:“你区别挺大的。”
      “老板,再来十串羊肉十串牛肉十串腰子两打扇贝。”罗子君大手一招笑得乐呵:“那会儿不一样,现在你是我朋友。”
      庄世怀一愣:“朋友?”
      “啊,朋友。”
      罗子君举个茶杯,象征性地在老庄杯口上一碰,当一下发出好听的撞击声。
      庄世怀不吭声,仰头把酒喝了。
      “我和你说,这摊儿我从大学吃到现在,十多年了,味道都没变,我这个人就是念旧,就喜欢带别人来这儿吃东西,徐晨也喜欢这儿,从我们这大学出去的几乎都喜欢……”
      “罗子君。”
      “啊?”
      “你待人一直都这样?”
      罗子君笑眯眯:“对啊,一直这样,”
      直来直往,少计较些有的没的,累。
      新添的烧烤很快上桌,老板说看老罗又带了新朋友来,就多给他加了十串腰子。
      庄世怀皱着眉头问:“这么多腰子?”
      “吃啥补啥,吃呗。”罗子君扯了两块嚼了两口,又想到什么,挠挠头:“哦你用不上。”
      庄世怀唰地一下脸就结冰了。罗老师赶紧给他倒酒赔罪:“诶不是不是哥们儿,我和你说正事儿,主要就是之前和你说的,换命这法子,一来我家小孩之前也没实践过,成不成功真不好说,二来就是,站在我的立场,我也确实不希望他去做,希望你能理解我。”
      罗子君一说事儿的时候,瞬间就严肃了,眼神和墨潭似的看不出情绪。、
      “你把他护得真牢。”
      罗子君摆手:“那是你们看到的,其实我做的,不及他对我的万分之一,感情的事儿别人没法说,这道理你懂。”
      “我,有个题外话想问问你。”老庄不太自然地清清喉咙:“你怎么判断对方在你心里的性质,或者,地位,或者重要性?”
      罗子君放下手里的筷子,仔细斟酌半天:“你这话矫情得我都快没法接了,还好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民教师,今儿你就感恩戴德吧!”
      庄世怀刚才确实是有点尴尬的,这问题抛出去的时候他就后悔了,显得他很没经验,像个涉世未深的初中生,哦也不是,初中生最近都他么开始早恋了。像个小学生,还是刚上小学没拉过别人手的那种。大少爷面子有点扛不住。
      不过算了,还好对面坐的是罗子君,这人很神奇地,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我也不和你灌输那些山盟海誓矫情吧啦的东西,我和我家小东西的关系,和你俩这情况不太一样,搁谁身上都没法体会,我借之前徐晨说过的一句话,人活着,就得有个奔头,为谁挂心为谁忙,这个人就是你心尖儿上的,你否定不了的,他走了,你这儿就没了,活和不活,就一样了。”罗子君拍拍心口,又瞅了眼老庄有点呆滞的样子:“你看你现在的表情,想到谁了吧,就是他了。”
      “我其实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原来带他去美国的时候,我没想过别的,但起码教育这块我还是想过要好好对他负责的,但他实在是……太直接了,教不好,怎么都不对,有时候反而显得我很……狼狈。”
      桌上的纸巾没了,庄世怀搓搓手指头,老罗瞥一眼,直接把隔壁桌的那包顺过来丢给他。
      “我在没认识小东西之前,那会儿还不知道自己是直的弯的,也曾经想过小孩的事儿,我是觉得自个儿将来要有孩子了,就什么都不会要求他,只教他自己的事要考虑清楚,要什么不要什么,待人说话要留有几分余地,对万事万物的容纳度要高一点,但对找上门的不痛快,出手就要狠一点。”罗子君摸摸脸:“后来我遇到他,才知道底线这东西原来是可以节节败退的,比如我现在就只想他,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活,其他万事有我。”
      罗子君这些话似是而非,也不知道庄世怀参透了几层意思。
      庄世怀“嗯”了一声,开始闷头喝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老罗也不催他,就陪着他又叫了瓶豆奶,慢慢喝着。
      隔半天老庄又说:“其实本来你不打给我我今天也想联系你,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之前传真给我的咒术方子,被我不小心留在美国,佣人看到了以为是我的什么重要文件,就给我妹妹保管,结果被她发现了,这两天正和我闹腾,说我要这么做了,她就先吞安眠药。”
      罗子君反应半天,才发现这人已经换了个话题,不做情感咨询了。把他刚才的话回味了一遍,他有点惊讶,本来以为挺难解决的一件事儿,这结果该说什么呢,大概就,天意难违,造化弄人吧。
      “过两天我就先回去看看她,后来我想想她说的话也有道理,与其让她背负人命苟延残喘活下来,不如顺其自然,让她活着的时候高兴一点。”
      罗子君抓抓头发:“是这么个道理,我就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答应你的也没帮上什么忙。”
      庄世怀笑起来:“也不完全算,你至少还帮我捞了个人回去。”
      “说到人,反正这事儿你也决定了我就说了,你知不知道你家林小圆当时……”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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