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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言难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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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风而过,言言跑得极快,在墙沿边足尖一点,眨眼睛便前进数十米。
跟在她身后的五竹也不慢,紧紧地跟着言言,不曾追上也不曾落下。
两人心照不宣地跑出四五条街的样子,离范府好大的范围后,言言这才转身面向五竹。
刚转身,一道凌冽的剑气便呼啸而来,像极了小时候打人的衣架风。言言仰面一倒,眼看着翠绿的竹棍从鼻尖扫过。
衣袂翻滚,言言借此落下,等得五竹追着跳下屋檐,迎面而来的是几个黑点。
只听一声脆响,被击落的黑点老实地躺在地上,而言言却早已不见。
五竹手握着微微颤抖的竹杖,罕见地皱了皱眉头。
地上的花生米安静地躺在地上。
直到五竹走了,旁边的巷子尾才钻出一个人来。言言放缓了呼吸,半晌,盯着天上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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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过后,言言便时时逮住机会去见范闲。
五竹逮不住她,也没有放弃过。不过几番下来见她对范闲没有恶意,也放缓了杀手。
此刻,言言熟门熟路地溜进房间里,手上还拿着串糖葫芦。彼时范闲还未长齐牙齿,三四个月了午睡时便离了摇篮,现在正躺在床上休息。
言言悄悄地走进,推了推他:“范闲,起来吃糖葫芦喽。”
背对着她的范闲翻了个白眼,坐起来看着她道:“言叔,我还没长齐牙呢。”
言下之意便是你拿了糖葫芦我也吃不啊。
言言笑眯眯地把糖葫芦塞在他手里:“没事,这不有糖衣呢嘛,舔舔也行啊。”
范闲叹了口气,一副大人的模样:“言叔,你今天待的久了点,五竹叔今天估计能逮住你了。”
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打开,身着玄衣,手拿竹杖的男子飞快奔来,直接拿起竹杖上手准备抽人。
原本还在给范闲塞糖葫芦的白衣男子脚蹬床沿,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反翻躲过了袭击。那一杖实打实地打在了范闲腿边,凹下了一块。
范闲:“……叔!”
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诶!”白衣男子笑眯眯地抢先应了一声,看着五竹又转身向她攻来,越发激烈。
“小范闲,明日我再给你带烧鸭来!”
说着这话,人也被五竹撵了出去。
范闲叹了口气,为言叔默默地哀悼了一秒后,心满意足地舔起了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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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跑出几里外,一边跑着一边动作不断。五竹挥舞着竹杖,看见言言破绽便攻过去,但无论言言有何破绽,在等到五竹出手时便不再有破绽了。
她见招拆招,倒是和五竹打了很久。
“你不该如此频繁的见他。”正打着,五竹突然出声说道。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磁性,听他说话就像是夏日里饮上一壶清酒,让人一激灵。
言言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五竹也没再说话了,只是攻势越来越激烈。
“担心什么,”言言向上一跳躲过了竹杖,道,“这几日我来找他都避开了耳目。”
言言看见五竹又皱起了眉。
五竹突然收住了手,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言言也拍了拍衣裳的灰尘,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烤鸭啊……
现在都已傍晚,现在找酒楼买鸭子,实在是不可行。但说出来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所以现在,言言黑着脸拔着鸭毛,连夜赶制出一只烤鸭。
第二天中午,言言黑着眼圈打着哈欠去找范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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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隔老远就闻到了烤鸭的香气,心想着言叔昨天竟然没被五竹叔打个半死。自他来到范府,言叔便如同鬼魅一般时时来骚扰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一样。
五竹叔护着他,因此每每言叔来骚扰他,便是次次被打出去的。也亏得二人境界高,运气好,这才没被人发觉。
不过照这样下去,这迟早得发现。
范闲坐在床上,忧郁望着房顶,他双手捧着油光酥香的烤鸭,觉得烦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