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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将军是故将军 ...

  •   十天后,果然传出颜朵部落起了内讧,现任首领土浑伐声称之前骚扰百姓的并不是他们的人,乃是他的弟弟土浑鲁叛逃自立门户,与他们并没有干系。同时,谢子华也派人在军中悄悄散播当初突袭的正是土浑鲁一行人的消息。

      谢子华想了想,又嘱咐亲卫做事小心点别被其他人发现。

      亲卫捂住被打的头,委委屈屈,说道:“将军,这颜朵蛮人委实不守信用,说好的给你一个交代,就是这样的交代?我看啊,他这是在唬弄你呢!”祸水东引就不会让将军只嫌他打他了。

      “你又偷听!”谢子华不留情面,一脚踹向亲卫小腿,在听到一声惨叫以后才骂,“惯的你这臭毛病。”

      “我,我不是怕将军被骗嘛。”亲卫感受到小腿传来钻心的疼,却也不敢去揉。

      “那是他亲弟弟,你说下手就下手啊。”谢子华扫了一眼亲卫,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神色,“要土浑伐对自己亲弟弟都能毫不留情做掉,那我们该担心的不是他骗我们,而是担心他什么时候杀我们了。”他能和土浑伐合作到如今地步,自然也是摸清了土浑伐不是个冷血六亲不认的人。

      亲卫闻言眼睛睁大,然后摸着下巴觉得将军此言有理极了。

      “哦对了,之前送去穆家的帛金又被退回来了。”亲卫说道。

      当日,穆甘梨出殡,谢子华好心带着帛金上前拜访,谁知道李氏是不是看他不爽连表面功夫都不想维持了,当着所有人面指着他骂他狼子野心,还把帛金丢了出去。后来谢子华又派人送去,又被退了回来。

      “穆家下人说穆御史和将军是同僚,送帛金再正常不过。但,但他家小姐和将军连面都没见过,送帛金上门会惹闲话。”亲卫小心瞄着谢子华的面容,说道。

      “那就再送。”谢子华喝了口马奶酒,语气淡淡地说道。穆家收不收是一回事,他接着送不仅为自己挣到一个好名声,还会说谢将军体恤下属,对下属的家属也会多加体恤。

      闭门不见人的穆甘棠坐在书桌前,翻着古老诗集。长云一路小跑进来,脑门上全是汗水,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守在一旁的小桥揪着耳朵。

      长云的母亲是芬姨,小桥的母亲的芳姨,两人正是表兄妹。

      “少爷看书呢,你就大咧咧跑进来吵吵闹闹,没点规矩样。”小桥冷着脸说道。“穆甘梨”去世后,她就成了穆甘棠的丫鬟。

      长云先是向小桥求饶,待她松手才一把抹去脑门的汗,“我不是急着有事和少爷禀告嘛。”
      “说。”穆甘棠抬手翻页,言简意赅地说道。

      “谢将军又喊人送帛金来了。门房正在和他拉扯,谁料那个兵痞子把钱丢下就走。”长云一五一十说道,“少爷,这谢将军是不是缺心眼,三番四次热脸贴冷屁股。”

      小桥似乎想到了什么,靠近穆甘棠身侧低声提醒:“少爷,小姐出殡那日谢将军也来了。夫人当时指着他脸骂了好一通。这次也是第三次送帛金上门了。”

      微发黄的诗集被放到书堆最上面,穆甘棠半垂眼,喊小桥给她换衣服。

      “既然娘说了不收谢将军的帛金,那我们就亲自给他送回去。”穆甘棠说道。

      她早就想去兵营里看看,半年前她曾经穿着哥哥的衣服想去,结果走到门口就被父亲发现,跟拎小兔子一样给拎回家了。

      想到父亲,穆甘棠眼底光芒一暗。

      长云和马夫坐在外间,小桥侍奉穆甘棠坐在马车里面。坑坑洼洼的路,坐在马车里也是一颠一颠的,就在小桥怀疑自己骨头都要被颠散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不远处就传过来整齐划一的吼声,穆甘棠站在军营门口侧耳倾听。长云早就把来意说明站岗的士兵,士兵面露难色,显然他也知道谢子华和穆家的干戈。他磕磕巴巴说要先向上司告一声,烦请他们在原地等候。

      穆甘棠指着发出震天响的操场,问另外一个士兵,“是西北军在操练?”

      “是,是韩家军。”那士兵吞吐说道,“就是韩统领手下的兵。”

      韩铁是西北军的统领,他手下的兵为何要与西北军像楚汉分界一样清楚?穆甘棠眼底起了怀疑,却不动声色没有显露出来。

      那头,谢子华听说穆甘棠来了军营,立马亲自来迎接。远远地,他就看到那一抹出尘的身影,再走近就看清楚那张还有稚嫩但清秀俊朗的小脸。

      啧啧啧,穆御史的娃真好看,全挑爹娘的优点继承,也不知道自己那五六岁的崽子长大能不能有自己一半的帅气。

      “听闻穆公子来了军营,我就立刻出来迎接了。”谢子华一脸不自知的谄媚样,把身后的亲卫看的一愣一愣,“我就说嘛,男孩子还是要在外头多走动,又不是姑娘家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面空气新鲜,比闷在家里更有利于你恢复。”

      面前扫一眼都是黄澄澄的风沙,不见树不见草的,空气新鲜?谢子华你可真能扯。

      穆甘棠闻言面部微抽了抽,她觉得还帛金的事可以先缓一缓。谢子华明显有心讨好她,虽不知原因,但不如就让他带自己在军营里好好逛一圈。

      还没等穆甘棠表露出自己想逛一圈的想法,谢子华果然立刻拉着她往军营走,“他们正操练呢,来,谢叔叔带你去看看。”他已经自行把亲密关系提到和韩铁一样的叔叔了。

      看着操场上把拳法打得虎虎生威的士兵,谢子华满脸都是骄傲,瞧了眼看得一本正经地穆甘棠,问道,“如何,贤侄看了可有参军的想法?”

      穆甘棠把手握拳抬到嘴边,虚咳了几声,说道:“听说这些士兵是韩统领在管?私底下也被喊韩家军?怎么,这些人和谢将军管的西北军有区别?”

      穆甘棠三问谢子华,每一个问题就像一把无形的刀插进谢子华的胸膛。

      跟在身后的亲卫眼见谢子华身体开始颤抖,忍不住想要上前阻止他。做将军的人可不能和小孩子计较啊!

      谁料谢子华张嘴大笑,只见他毫不介意地说道:“韩统领有将士之勇又有元帅之智,我自知半路出家比不过他。不过嘛,贤侄有一句话说错了。”

      “哦,哪一句?”穆甘棠抬眼看着他。

      “西北军营里从来没有韩家军谢家军之说,要有也只能是楚家军。现在已经是启元四年了,这里每一寸都是大建的国土,每一个人也都是大建的子民。贤侄你说呢?”谢子华眼里面上俱是笑意,旁人看着却觉得像一只笑面虎。

      至少小桥觉得这笑看着有些瘆人。

      “说得好!”穆甘棠却拍手鼓掌,“谢将军一心为国,至今却未有机会披荆斩棘为大建立下汗马功劳,真是可惜啊。”

      又是一把无形的刀。

      谢子华开始怀念之前那个话不多的穆甘棠,怎么这孩子头撞了撞失忆还变了个性子,现在的穆甘棠真讨厌。

      “甘棠,你不在家养伤来军营做什么?士兵操练起来时刀剑可不长眼。”远远的,韩铁看清楚是穆甘棠后走了过来。

      因为顶着失忆的名头,所以穆甘棠理所应当对所有人都一副疏离的模样。

      “韩叔叔,我是来把帛金还给谢将军的。甘梨年纪轻轻就走了属天妒英才,但到底她年纪小,承不起谢将军这片心意。”穆甘棠有理有据地说道。

      就算疏离,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你听,一边是韩叔叔,一边是谢将军。

      谢将军吃瘪,亲卫看他眼色,战战兢兢地接回了长云捧过来的帛金。

      回到帐篷,亲卫瞧了眼面无表情的将军,咽了咽,小心翼翼地把帛金放在桌子上,在没发出一点声音后长呼一口气。

      谢子华胸中那口气却郁闷不发,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穆甘棠处处针对他,说一句就要噎他一次,没道理啊?

      难不成,是穆夫人在家给儿子灌输他谢子华是个草包,还不如给韩铁挪位子的错误思想?
      正要检查帛金有无缺少的亲卫解开小白包袱,一张黄纸从中飘落,正好飘到谢子华面前。

      黄纸上写有七个字,字迹间锋芒毕露但还缺点筋骨,想来是个少年写的。

      “李将军是故将军?”亲卫看了眼念道,“这纸怎么和帛金放一块,我记得送去的时候没有啊?”亲卫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一脸疑惑地看着谢子华。

      谢子华看了却若有所思,说道:“日暮灞陵原上猎,李将军是故将军?”

      亲卫扬起半边眉,听将军的口气,这是首诗?

      “这是唐代诗人李商隐所作的七言律诗《旧将军》。李将军是故将军里写了一件旧事,有说西汉名将李广在早年间立下汗马功劳。他退休林下失去权势以后,就连尉官都看不起他。李商隐借此为当时李德裕声不平,也讥讽了当时世态炎凉君不识的官场环境。”谢子华捻起纸条,又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其他字。

      穆甘棠是要借李将军一旧事和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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