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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镇妖司新建,不属于六部中任何一部,因其性质危险特殊,并不设立在皇城内。
事发的坊区距离它有段不短的距离。
苏聆兮和纪檀步伐快,身姿矫健,从岔路乱巷中穿行也从容得很,丝毫不影响速度,未时二刻就到了镇妖司。
验过腰牌,两人从专供司内人员通行的小道进去,迅速低调,半点不引人注目。
镇妖司规制与大理寺差不多,只是两者一个抓人,一个抓妖,一向抠搜的户部没敢在这上面省钱,实打实地拨了笔款项下来。
因此镇妖司更大,也更牢固。
一座座比人高的连盏铜灯矗立成排,像无数只睁开的眼睛,严厉审视着每一位路过的人,到了晚上,灯一点,能将黑夜里任何事物照得纤毫毕现。
两边铺起结实宽敞的青石路,长宽各数十米,能供两副仪仗队排开通行。
青石路尽头矗立着十几根红漆巨柱,猛兽图腾从底部盘旋环绕到顶,威风凛凛地俯瞰整座皇城。漆柱后修了四面小值房,供司内官员宿值休憩,再往里是地牢和铭刻了术阵的囚房,乌压压延伸进深处。
偌大的地界,潮闷森严,没有一株草木,火烧不起来,妖也无处藏身。
镇妖司分南北院,随着抵京的浮玉队伍越来越多,北院划给了他们办公,自己人都在南院做事。
苏聆兮和纪檀前后走进南院。
南院什么也不多,就小几多,书简多。
毕竟非常时期,要翻阅求证的东西数不胜数,稍有疏忽,一个消息传错,恐有前线同僚为此送命。
这个时辰大家才吃过饭,要是在其他部门里当值,这会已经回家,或是在值房里午休打盹了,但南院一张张被案牍堆得半人高的小几后,还能瞧见各不一致的面孔。
有些年轻的还好,熬得住,一些上了年岁,两鬓斑白的老大人手里还捧着书卷,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开始打架。
怎么都想不到,规行矩步一辈子,临到老了,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直到一青一黑两抹衣角风一样自眼前飘过,众人视线顺着看过去,脑子转了会,像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猛的一个激灵,当下灵台清明,思绪回拢。
他们纷纷整理衣襟,起身拱手见礼,唤帝师,又唤纪副使。
苏聆兮手指往下压了压示意各做各的事,自己走到里间单独辟开的小屋里,推门而入。
女官溪柳听到她回京后就等在司内了,这会跟在纪檀身后进来,将门轻轻合上。
苏聆兮拨开头顶幕篱上的暗扣,将它揭下来。七彩布条材质特殊,质地柔软,在她五指中卷一卷,三五根一绺打成结,被她信手搁在自己桌沿,像顶歪斜的斗笠。
溪柳上前将它扶正,道:“没想到走水路这么快,大人到得比我们预估的早了好几天。”
苏聆兮后腰靠抵在带小锁的檀木壁柜上,卸了些劲,肩头微松,闻言不置可否:“烧了二十八张疾行符,是比陆路快。”
幕篱一掀,她的五官毫无遮掩暴露在众人视线中。若是先前那位爱叫嚷的灵台郎在这,只肖看上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身份来。
对朝中多数旧臣党而言,她的模样深刻到化作灰都认识。
“等会报给善后组,让他们补齐。”
“另外,按照大人的意思,我已经派出人手围伏在那几家家邸四周,他们一招,即刻可以拿人。”顿了顿,溪柳接着道:“大人怎么会出现在永嘉坊。”
“回府时途径那,恰好看到你们发在罗盘里的消息,离得近,顺手就去处理了。”
苏聆兮抬抬下巴,看向纪檀:“你呢?也赶巧?”
“不是。”纪檀提着刀,多日跟妖厮杀,眼睛里的煞气没散干净,声音显得冷硬:“唐参说情况不对,临时查了几位副使和都统的位置,我离得最近,让我过去杀人平息事态。”
苏聆兮听得失笑:“真是去杀人的?”
“嗯。”
纪檀道:“他们该死。”
溪柳瞧瞧闲聊上的两人,没忍住开口:“只是这样一来,大人又要被朝中那些老臣揪着不放了,唐副使说,您与副使离开没多久,安仁坊内就有马车入了宫。”
苏聆兮将自己桌上的竹简排开扫一眼,眼睛也没抬一下:“又告状啊。让他们去吧。”
她说得轻松,好像闹起来真就那么大一回事。
溪柳却深知没那么简单。
她调到苏聆兮身边做贴身内侍有几年了。
古来跟着只手遮天的人物,哪有容易的,跟着苏聆兮,又好似比前人更难些。
原因无他——历数本朝臣子,便是再往前翻上十代,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苏聆兮更为惊世骇俗的了。
这位帝师名气实在是大,又差,说她把整个朝堂翻过来,又倒过去一遍也不为过。
她挂着内阁大学士的衔,兼任吏部尚书,管着天下的事,手里还有兵权。
权倾朝野,无法无天是提起她时最常出现的两个词。
能走到如此高度,是有缘故的。
十四年前贤帝驾崩后,天下大乱,各路兵马横陈,国之疆土四分五裂,哀鸿遍野。
深冬,三路逆党攻进了京都,几路城门都破了,老臣们做好了血溅太极殿宁死不屈的准备,是苏聆兮不知从哪横空出世,力保当时病弱的皇子登基。
谁也不清楚她是如何做到的。
当时在场的官员现在回忆起来依旧含含糊糊,说不准确。说刹那间天就变了,云啊雾翻涌聚集到了一起,天地间出现了三点火光,像悬挂在银河之上的三颗灯笼,猛兽的怒吼让京都地动山摇。
就,怎么听怎么玄乎。
但在那段分秒必争,时时都有紧急军情传来的日子里,确实是苏聆兮撑住了全局。直到新帝得到龙气认可,执掌镇国印,一切尘埃落定。
也因此,就算朝中从未有过女子为官的先例,之后苏聆兮进内阁,一帮迂腐古板惯了的老臣张张嘴,愣是说不出什么。
毕竟,那是一段现在听来也觉震撼的传奇。
毕竟,她出身浮玉,术法超群,一人可挡千军,有目共睹。
所以即便她无礼,不通人情,想一出是一出,将原本正常有序的朝堂砸出一个又一个窟窿,大家想想她诡异的术法,她的从龙之功,以及皇帝对她的信任,咬咬牙通通忍了。
时间长了,就跟过日子似的,两边甚至处出了些脆弱复杂的同僚情,有了一段相安无事的和平时期。
那时候提起她,赞扬总比诋毁多。
直到三年前,发生了一件史书上都未有过记载的事。
如同当日费尽心力扶新帝上位那般,苏聆兮以帝王身体羸弱,不宜劳累为由,费尽心力地贬帝为王,扶了先皇之女,圣上之妹为皇,用心辅佐,悉心教导。
在诸多头衔之外,又多了个“帝师”名号。
女帝登基当天,一干老臣气急攻心,在太极殿上捶胸顿足,涕泗横流,几度昏死,无法接受。俗称长幼有序,敢问这天下哪有兄在世而妹继其位的道理?史书翻烂了也找不出这样荒唐,逆乱的事来。
旧臣新贵皆无法接受,然当时苏聆兮意志之坚决,下决定速度之快,令所有人意想不到。
待他们反应过来时,木已成舟,无法更改。
至此,苏聆兮以一己之力得罪了大半个朝堂。
那段时间日日都有袭杀,每天早上起来,府门前一定被人泼红漆,附有“祸国祸民”“必遭天谴”的大字。
苏聆兮还曾笑呢,说这些人挺奇怪的。怕死的时候胆子只有拇指大,不怕死的时候也是真不怕死。
溪柳刚到她身边时,被这阵仗惹得心惊胆战,毕竟谁都知道,帝师不是善茬,废立皇帝的事她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什么人敢这么站在她头上挑衅,也不怕她大开杀戒,真叫这群人血溅当场。
可苏聆兮对这种事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好像那些人口诛笔伐的不是她,被恶毒咒骂的也不是她。
她警惕心高,外面那些人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她却知道府门前的人是什么时辰来的,又是什么时辰走的,有时候闲心一起,甚至会让溪柳去外边看看今夜骂的又是什么。
她愣是能从各种词汇中一眼看出背后之人是文臣还是武官,因为文臣清高,脸皮薄,咬文嚼字,能放得开骂得脏的不多,如果有,一定是白日在她手中吃瘪了。武官有文化的没几个,言简意赅,不是血红的“杀”就是“死”。
真要遇上长篇大论来讨伐的,她能将具体姓名都扒出来。
她一般不追究,但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忍这些人。
劳累一日后回府,洗漱,坐在后院树下,手指一折一翻,白纸就成了圆滚滚的小兽,小兽头上顶着两个血红的字,一个“杀”一个“死”,蹦蹦跳跳下桌消失在黑夜里。于是第二日朝堂上,又是一番翻天热闹。
只有在看到这些不同于俗世的手段时,溪柳才会一晃神想起:
帝师出自浮玉,曾是浮玉之人。
但听说帝师与浮玉之间有大恩怨,她是被驱逐出来的。
这十几年,一遇上事,没少人拿着这方面大做文章抨击她,说她如此离经叛道,难怪为浮玉所不容。
……
正是因为这样。
今日由大人出面与那支队伍达成统一,太给有心人借机发挥的余地了。
身份摆在那里,一有偏向就十分尴尬。
纪檀都能咂摸出不对的事,当事人却不当回事,苏聆兮随手摸出一份待处理的公文,一目十行扫过,还有闲心逗人玩:“如果没事做,不妨猜猜,这次他们会怎么跟陛下说。”
就知道是这样。
溪柳眼珠动了动:“……属下不知道。”
苏聆兮掀了掀眼皮,饶有兴味地扫向纪檀。
后者接收到这个眼神,感觉带着鼓励似的,谨慎地想了想,最终一板一眼认真道:“苏聆兮投奔旧部,冤枉朝臣,出卖陛下。”
当事人手里换了张竹简抓着,耐心等待她说完。
纪檀于是接着说:“求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镇杀此獠。”
苏聆兮逐个斟酌这些字眼,不知道被其中哪个词触到,神色一时有些微妙,但这微妙随着眼睫一眨,飞快化开了。
须臾,她回神,垂眸,点头:“不错,有进步了。”
点评可谓客观公正,轻描淡写,浑不在意,似乎那些谩骂攻击是落在敌人而非自己身上。
溪柳忍不住别过头。
纪檀沉默地看着地底,依旧有些招架不来她不同寻常的夸赞。
苏聆兮对外,对内,跟人动手和逗人玩时完全是两副样子。
她不爱说教,不摆架子,不斤斤计较。
身上有种极为神奇的,游刃有余的气场,一个眼神能让欢乐的气氛瞬息凝结成冰,寥寥几句又能轻而易举化解紧张局促。
就如此时此刻。
听她这样自我调侃,溪柳一直悬着的心居然奇迹般安然落地,明知局势如何,心中却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少不是大问题。
如果真有事,现在大人不会在这听副使如何骂自己,而是扯下腰牌带上她飞檐走壁解决问题。
苏聆兮看完手里的竹简,不是她要找的东西,又放回去翻了几道,直到摸出那张画有小山图案的,拿在手里展开。
她早就知悉上面的内容,随意一扫后提笔蘸了点朱砂,在字末信手写下个鲜红的小字。
字画成形时,衣袖翻动间,能瞧见她落笔而下的是个鲜红不羁的“否”,笔锋像落下的剑尖一样,锐意难挡。
写完,苏聆兮将它在桌面上一滚,里面暗扣“啪嗒”一声响,首尾相扣,自动卷合。
溪柳心中一凛,在案桌边缘接住它。
“张谨之这些天在做什么?还在不在宫中?”站了会,苏聆兮突然问。
溪柳摇头:“您离开后,张大人很快就出宫了,他给唐副使发了消息,说要回一趟净月城。”
苏聆兮搁下笔,走回书壁前,仰首看向最上层泛黄的书册,半晌没有说话。就在溪柳以为这话题要这么揭过时,她下了命令:
“让唐参给他传信,告诉他,浮玉队伍来得差不多了,他该回京了。”
“是。”
溪柳尽职尽责地问:“大人,今夜要不要召几位副使与都统回司。”
闻言,纪檀眼皮一耷,乌浓的睫毛一抖,无声抿紧了唇。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显冷漠。
到底是谁一直在说苏聆兮五天后才到。
禀贴晚几天写完全来得及的。
好烦。
“不着急,让他们将手中事情处理完。”
溪柳将编织成手绳挂在手腕上的符篆巧妙地拽下一根,以双指点燃,输入消息,同时说:“浮玉那边回了消息,说等会就来,犯事三人已经被押进单独的囚室。大人,后面的审讯,您要亲自去吗?”
此话一出,连纪檀都顾不上懊恼,默默看向她。
屋里一时针落可闻。
苏聆兮一去,必会和那边的领头人对上,如孟合,李行露,姜宝真这几人。
对方有备而来,周旋起来绝不会轻松。
苏聆兮来人间十四年,从不和他们说起自己的过往,在浮玉有什么牵挂。
这么多年,她满腔心血都扑在人间,心无旁骛。
她不说,自然没人敢问。
谁都不会质疑帝师的反应速度和能力,唯一担心的是对面会拿住她的软肋,借此试探,威胁,引诱。
偏生这场会面牵连甚广,朝中各部会打听,陛下会关注,被迫退位养病的恒王一派十有八九也在暗中窥伺。
“这是什么表情。”
苏聆兮好笑地瞥见两张迥异的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忧心,没有犹豫,可见早就想过了:“去。”
“我离京月余,有些人想见我恐怕很久了。”
再不见,出在镇妖司内的岔子只会越来越多。
而她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没有任何意义的来回拉扯上。
“但在见老朋友之前,我先去换洗一身。”
她说“老朋友”时甚至毫不避讳,自然得好像端起杯子喝了水一样,相比于这个,蹭上案台的衣角反而更能牵动她的情绪。
她将宽大的袖片拎下来,目露嫌弃。
苏聆兮有用香的习惯,身上常年带着淡淡的香气,这会门一关,屋里闭塞,空气凝堵,鬼面髅尸块上那种夸张刺鼻的腥味和香气糅杂在一起,形成的新味道像极了腐臭的死鱼。她嗅觉比常人灵敏,对此难以接受。
“把要处理的公文放我桌上。”
说罢她绕开案桌,与纪檀擦肩而过时刻意停下步伐,友好邀请:“一起去?”
纪檀侧身让开道路,摇头拒绝:“不了。”
苏聆兮推门出去了。
溪柳接着为为苏聆兮整理竹简,册本,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以便于她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
浮玉一行人是在黄昏时回的镇妖司,回来时山寺钟声正悠悠,几行飞鸟由远而近掠过,最终分散着停在高高的檐角上歇脚。
几位随侍引他们入了地牢。
天渐渐黑下来,镇妖司隐匿在夜色中,像一只巨大的严丝合缝倒扣在地面的碗。
在地牢通道口等着,前来跟他们接洽的是司里两位身份不低的都统,绯红袍,小圆领,双目明亮,发冠束得一丝不苟。溪柳站在他们身后,手里尽职尽责拿着一沓白纸,双唇上扬,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每日酉时一刻,太阳还未下山,天边晚霞最为绚烂之际,地牢里所有的青铜灯都会被值守的守卫点燃,照得狭长森凉的甬道满地霜白,亮若白昼。
此刻也照清楚了浮玉几人的脸。
意识到事情出了意想不到的变数后,那顿饭他们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大家商议了一番,中间有些曲折,最终由包括江子遇在内,四五位短时间内不会再出任务的队长来看情况处理。李行露和方原也跟着来了。
“指挥使,我是镇妖司都统秦安,今日的事望您海涵。”
秦安第一次见他们,却一眼先认出了不紧不慢走在侧方的李行露,拱手作揖,又看向江子遇,方原等人,口齿清晰,不厌其烦地逐一颔首。
礼节无可挑剔。
江子遇眼皮轻轻一跳。
方原倒是不动声色,眼睛在人群中梭巡一圈,问:“只有你们?”
“犯事者扣押在下面。”
秦安指向下方,走到一边拍下墙面上某个土灰色的凸起,无数机括运作转动的“咔咔”声随之响起,很快他们脚下站着的地面开始下降,降了数米后彻底落地,视野也随之开阔。
举目四望,才发现地下挖得深,有上下两层,比想象的大很多。
一层是单独的囚室,粗略估算有数十间,二层是圆形回廊,挡板一撤,站在上面的人可以直接看到下方的景象,四面墙上陈列巨大的弩箭和各样机关孔眼,杀气腾腾。
他们现在正是从二层下到一层。
“哒!”
又一个机关开启,一行人陆续走进其中一间。
他们站在十几层长阶上,一眼可以觑见被束缚在刑架上披头散发的三人。
人确实是那几个,半天前还雄赳赳气昂昂,叫嚣挑衅,一个赛一个能说,现在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嘴里塞了东西说不出话,眼睛瞪得极大,眼珠上爆开血丝,惊骇欲绝。
江子遇并非奔着落井下石来的。
其余几个也不是。
方原走近,嗓音在封闭的密室里听着有几分阴柔,问他:“你们修扶乩术的,卜卦三次里有一次准头么?”
江子遇回以一个微笑。
他将冒昧的控魂术术士推开:“你可以不来。”
又不是学弓箭。
还准头。
难怪都说这群人没情商惹人嫌,书院应该单独为他们开设一趟礼仪言语课。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原本李行露和方原没准备来。
前者实力强,身份高,不知道是不是接了别的任务,总之行踪不定,说是总指挥之一,可几位总指挥都这样,不出大差错根本不管他们。至于方原,问都不用问,脾气怪,嘴毒,事多得很,说自己宿醉,酒劲没醒,头疼欲裂,实在没法胜任交涉的活。
是远在不知多少里之外的另一位总指挥孟合突然联系其中一位,说他那边有扶乩术士卜了一卦,艮卦破解,转为雷地豫,今夜他们或许能见到至关重要的人,会有重大的突破。
扶乩术一向是这样,算卦前看着是好好的正常人,算卦后和喝了酒一样,说的什么自己能把自己绕进去。
那位总指挥应该也没听懂,传达了个大概意思,后面直接跟李行露对话,说他和姜宝真都离得远,听卦象的意思,苏聆兮会出面,李行露在的话最好亲自去一趟。
李行露最终接了这个事。
方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听还有这样的事,笑了,酒醒了头也不痛了,缀在几人身后晃悠晃悠地跟来。
但现在情况很明了。
苏聆兮没来。
方原的失望显而易见,其他人表情都没变化。
“听善后组反馈说,指挥使手下有能人异士可以摄取记忆,我们不懂施法的条件,怕影响结果,所以没对他们用刑。”秦安这样对他们解释。
得了吧。
有人腹诽。
怎么让月线反噬都懂,控魂还能不懂?
李行露直接道:“开始吧。”
秦安道好,退至一边,将主位让出。
摄取记忆是控魂术的入门技法,方原就是修控魂术的,但他没打算出手,另一个摄魂术术士站出来,朝着不停挣动的三人抬起了双手。
镇妖司的人眼也不眨望着这一幕,两三人在一侧冰冷的小木桌上铺纸研墨,严阵以待,准备记录。
江子遇看着看着,神色也凝重起来。
虽然结果不如他们的意,但变故已经生了,往好了想,帝师有心肃清,证明这件事跟朝廷绝大多数人无关,是有人暗中行事。所谋为何,查清楚了大家心中都有底,后期行事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也只能这样想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两边的人都异常安静,唯有笔尖在纸面游动时发出的“沙沙”声和几人喉咙里急促粗重的喘息,
进展十分顺利。
术法进行大半,静谧的囚室突然飘进了一缕幽风,时值初夏,晚风仍有凉意,伴有干爽清透的香气。
风?
哪来的风?
李行露是第一个察觉到有人进来的。
进来的人轻轻将特制的门带上,短靴落地,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对诸多的目光习以为常,秦安与镇妖司几位都统循声望来,见到她均是一凛,溪柳肃容垂眸,坐在矮凳上执笔弓腰的笔者一推凳子,全站起来,肩背直挺,像是在接受严厉的检阅。
囚室氛围紧绷,苏聆兮反而自然松弛,噙笑朝自己人点点下巴,让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随后眼波一转,与浮玉几人或复杂,或探究,或试探的眼神对上。
苏聆兮面色如常,只朝李行露礼节性地颔首。
她径直看向三名囚犯。
他们的额前各自悬垂着一颗被控魂术强行拽出的透明记忆珠。
这会将欲成型。
非常之粗长,等夸。[橙心][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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