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撩人实录[系统]》梁三刀

44、夜空与星星

　　眼看灵越又要跳脚，程三“啧”一声，及时补上一句：“哪里不对？”
　　灵越刚要暴走，一口怒气塞在心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程三非常恳切地对她稍微鞠躬，双手合十放在身前；但过不几息这用来道歉的手便迫不及待放下：“哪里不对？”

　　灵越：……
　　她决定不跟程三这种人计较。

　　灵越身体前倾：“圣堂摆放的塑像与两侧壁画，你们可曾仔细看过？”
　　楚淮照例默不作声在一旁坐着，两只腿随即耷拉，一只手臂虚落在程三身后，笑意盎然；南溪同虎牙兄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迷惑，齐齐摇了摇头。

　　倒是程三若有所思：“我扫了一眼，猜测讲的应该是这圣堂由来。”
　　虎牙兄不以为然：“还不是拜塑像弄虚作假？我等修仙，一眼便能看破其中不同。”
　　谁知程三摇头：“非也。”
　　他疑惑地看过去，发现程三在那里沉思：“我依稀记得，那里有幅画说什么天地神灵造人，人三日即走，遍布大地；接着神灵消逝，天地自然演化，最后孕育新的神灵，就是圣堂供奉的东西。后面几幅画讲的什么鬼东西来着……让我想想……”
　　灵越猛点头：“对！这里不对劲！”
　　程三一听能不用动脑子省劲，再次飞速抬头，眼睛黑亮，诚恳发问：“哪里不对劲？”
　　灵越诚实摇头：“不知道。”
　　程三闻言“哎”一声，有些丧气，忍不住往后一倒，刚好倒在楚淮垫在后面的手上，惊得她僵住起身，冲楚淮尴尬一笑：“对不住。”
　　楚淮应得也潇洒，气定神闲：“无妨。不用慌。”
　　程三讪讪挪得离他远些，没注意到虎牙兄跟南溪诡异的目光。

　　虎牙兄心里“啧”一声，断定他俩就不是什么道侣，这个程三就是大师兄拿来糊弄人寻清静的挡箭牌。
　　南溪“咦”一声，心想怎么回事，程三好像很害怕大师兄。

　　程三接着回想，眉头紧皱：“头先那几张只说了方才的东西；余下的我也只记得一张。”
　　虎牙兄眼睛一亮：“什么？”

　　程三手掌在空中挥过，一张画卷随之粼粼展开。她食指一点，这张晃悠着的画卷便慢悠悠漂浮到半空，垂在余下几人面前。
　　上面是一张图，人群围着篝火歌唱舞蹈，每人身上都有一团火焰飘出来，汇入中央的火焰当中；金红的火焰高到天上，与夜色融为一体，直直汇入旋转着的斑斓星海中去。
　　图画精细，连壁画颜色以及右上角缺痕都一清二楚，石板颗粒清晰，几乎就在眼前。

　　虎牙兄看得赞叹：“程三兄……真是过目不忘的好本事啊。”
　　陈晚谦虚：“哪里哪里。”
　　虎牙兄一边看壁画一边道：“程三兄！这个本事，要不要来我们这里？你看，不用打架不用要求修炼，只需要写写你看到的东西就行，要求极低——”

　　他正喋喋不休，楚淮扫过去一眼，虎牙兄马上闭嘴。
　　“不去。”楚淮言简意赅，“看你们的壁画。”

　　“看上去像是圣堂祭祀。”程三拿过虎牙兄给她的报纸，翻到圣堂那一页，没看到图片，不由皱一下眉。
　　“没有配图。”程三道，“奇怪。”
　　虎牙兄跟着看过去一眼，马上愣住：“对啊——怎么会没图？”
　　南溪：“为什么非要有图？”
　　虎牙兄解释：“我当时在凡人那里生活过一阵子。他们不是谁都会写字，有图的话，直接看图就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了什么事。”
　　“这种全城祭祀的大事不配图，基本是没可能的。”虎牙兄神色凝重起来。

　　的确没可能。陈晚大致浏览这份报纸报道的内容，版面足够的新闻都会配图，除非的确不需要。但圣堂祭祀这种堪比现代国庆的大事，不做专题报告已经很奇怪，连图片也不放就更奇怪了。

　　陈晚接着问：“能找到这里前几年办圣堂祭祀的报纸吗？”
　　虎牙兄飞快点头：“我拿出这份的时候去找过，这里对之前出的每一期报纸都有存档。”
　　陈晚皱眉：“其中必定有蹊跷。圣堂……你——”
　　她看向虎牙兄，一时有点卡壳。

　　这人叫什么来着？

　　陈晚脸色诚挚：“虎牙兄。”
　　满室静寂，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陈晚说的是谁。顺着陈晚目光看过去，视线尽头是虎牙兄一张懵逼的脸。
　　虎牙兄满脸茫然，伸手指着自己：“什么？……虎牙兄？”
　　这什么鬼称号！
　　陈晚再次真诚点头：“没错，虎牙兄。”“找出前四年对圣堂祭祀的报告就靠虎牙兄了。”
　　虎牙兄迷茫地点头，接受了这个任务。
　　“但我为什么要叫虎牙兄！”虎牙兄看一圈，屋子里没人对这个绰号发表异议，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对劲，而不是这个叫错自己名字的人不对劲，“我有名字啊！”
　　陈晚从善如流：“那你叫什么名字？”
　　虎牙兄：“……黄善。”
　　陈晚立刻联想到某种黏稠滑不溜秋满身腥气的生物，看向虎牙兄的目光复杂起来。
　　不过她还是相当善良地点点头：“好的，黄善兄，找报道的事就辛苦你了。”
　　黄善欲哭无泪，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还不如听她叫自己虎牙兄啊！

　　灵越同南溪对视一眼：“那我们要做什么？”
　　南溪一扬下巴：“我可被大师兄夸过很多次！”
　　灵越心平气和：“夸不夸无所谓，但我应该算是年轻一辈里比较厉害的人了。”
　　南溪立刻冷哼一声，对她怒目而视。

　　陈晚暗笑，黑衣少年人脸上漏出一丝好笑之意。
　　楚淮仍旧在一旁闲闲抱臂，对她的话不阻拦不支持不评价，果然很局外人，把对那位神秘的秘境主人的承诺贯彻得很彻底。
　　“有件事要拜托你们去做。”陈晚盘坐，此刻两手分别放在膝头，身体前倾，目光分别扫过南溪和灵越，“很重要。”
　　听到很重要，灵越同南溪果然消停下来。
　　陈晚道：“需要请你们去圣堂一趟，记下来图上的画，还有圣堂里一些异常之处。”
　　南溪同灵越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一同出了门。

　　等全部人都走了之后，陈晚坐在原地，过了会儿伸展开手臂，慢慢向后靠过去。
　　楚淮在她身后。
　　楚淮挑眉：“这是干什么？”
　　陈晚闭着眼睛：“歇一下。”
　　楚淮“嗯”一声。

　　陈晚突然笑起来，睁开眼睛看他，眼睛黑亮如星子：“不是说让我开口吗？”
　　楚淮低头端详她的脸孔，没有说话，只微微笑。

　　陈晚突然有了力气一样开始复述楚淮的话：“想要不被我完全侵入，就守好你自己——这不是你说过的话？”
　　“现在我决定开口了。”陈晚看着他黑夜一样的眼睛，心想的确很好看，自己的确有在喜欢，虽然很讨厌这份喜欢，但还是很喜欢这份喜欢。
　　本来不应该是讨厌的……不过现在好像可以承认我在喜欢了。

　　“你可以随便说喜欢我。”陈晚说，“也可以表达怎么想的，可以随便释放你的感情。”她嘴唇紧紧抿起来，很认真地歪头想，我现在会说不了，我可以否认。
　　“假如我不喜欢，我会开口。”

　　楚淮静静地看着她。秘境里她仍旧不是陈晚的脸，是随意捏造的程三，但眼睛里的东西没有变，仍旧是那个陈晚。
　　阳光从一旁的窗户里透进来，光束在灰尘里成为光束，微尘在光束里肆意飞舞；阳光好像有一股亲近的未知味道，它不太灼烈的时候，的确比较让人无法抗拒。

　　楚淮看着光在陈晚脸上，过了半晌，突然笑了一下。
　　“怎么了？”陈晚已经闭上了眼睛，听到笑声也没有睁开。
　　楚淮道：“没有。太不容易了，突然觉得你很辛苦。”
　　陈晚：“你到现在才发现？”
　　楚淮几乎失笑。
　　又静默片刻，他轻声地问：“那用不用拥抱你？”
　　陈晚张开双臂，有些惴惴；下一刻这些不安被收纳在怀抱里。楚淮双臂很温暖，似乎也够有力。不够有力好像也没什么……我也并不会嫌弃他！但是会这么追自己绝对不会是没有力气的人，不是这样追自己也不会松口，已经构成了筛选条件……
　　这是个悖论。陈晚下结论。

　　她此刻觉得非常舒服，放松到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引以为傲的逻辑与理智变成一团云朵，轻飘飘托着她飞起来，飞到夜空的眼睛里。
　　漆黑，很好看。陈晚非常骄傲地在夜空里遨游，心想就应该是我这样的星星挂在夜空里，不然夜空会多么单调。

　　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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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