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雪芬芳》家有闲豆

2、第二章 插秧忙

　　好吧，她把之前说自己很能干的话收回来，本来以为拔秧苗已经很难，很累了，她没想到比起拔秧苗，跟插秧比起来，拔秧苗那不知道轻松简单到哪去了。

　　当李雪芳将拔好的秧苗，用竹篮挑到老太太指的水田处，把一捆捆秧苗丢到水田里，又在老大爷的指导下试着插秧，她才知道什么叫苦什么叫累。

　　尤其她这种从未下过田的人光着脚踩在水田里，被水田里的上一年的稻茬和碎小的石块划的到处都是小伤口，这也就算了这水田前几日刚施过肥，虽然做过最基础的暴晒和高温的处理，但踩在上面，还是让她感到无比的膈应。

　　这也就罢了，可最、最、最叫她不能忍得就是水田里的蚂蝗，因此她一看到腿边爬过一只蚂蝗，吓得立马尖叫着连跑带爬的跑到田埂上，也不顾手上的泥水就抹着眼泪猛哭，边哭边想这一个月来她过的多么苦逼与委屈，除了头两个星期她吃的是白米粥和几只鸟跟野鸽子。

　　虽然偶尔也还能吃到鸟肉、野鸽子，但更多的还是碎米糠和苦麦做的饼，跟没有油盐的野菜与树根，而且每天还只吃两顿，每一顿还都是吃不饱的状态，从小到大她还没过过这么苦逼的日子，虽说她家不是很有钱，但每天三顿也是有鱼有肉的，哪里像这样苦啊，就连油盐都要克制的吃，她口味本来就重，在这么吃下去她要不了多久就会把身体给弄垮了。

　　才一个多月，原本胖乎乎的身体都被饿的瘦了一圈，虽然瘦了好看些，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想吃油盐重的肉类啊。

　　李雪芳哭了很久，久到老太太和老大爷插了半个田的秧她才停下哭泣，她坐在田埂上不停的抽噎着。

　　“哭好了，就赶紧下来插秧，还有好几亩的秧要插，可没时间给你耽误。”老太太将手里几根秧苗插下后，站着解开新一捆秧苗，边对着坐在田埂上的李雪芳喊了一嗓子。

　　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的李雪芳，看着趴在水田边上的蚂蝗，有些嫌恶，但在老太太喊她的时候，也只是认命的听从下田，其实她有点惊讶的，老太太居然没有在她哭闹的时候打骂她，甚至责怪都没有，而是任由她哭了许久，事后也只是开口让她下田插秧，按她对老太太的了解，不把她骂个狗血喷头，不用棍子打她一顿誓不罢休才对，可没想到老太太就这么放过她了实在太意外了，不过既然老太太没有怪罪，她也不会自己去找抽，乖乖的拿起秧苗学着插秧。
　　毕竟哭都哭过了，她也没有挑剔和矫情的资格，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去养活自己，她也许是能靠自己赚钱，但这并不是现在，哪怕她有一身的能耐，可现在教她去赚钱，她恐怕连走出这个村子都做不到，毕竟她所处的这个时代，可不是法制的现代，只要不犯法、不违法做什么都能得到法律保护的世界，在这个时代比起律法，更需要的是背景和权势，只有背景和权势，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所拥有的能耐，不然最终要么甘愿被权势利用，要么被人更快的给弄死，因此她只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来。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曾经坐在教室里，读这首诗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过什么深刻的体会，也不懂农民的艰辛，更不会去想种植庄稼有多么的困难，可此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李雪芳，在经历了噩梦般的折磨，总算能把以前所学的悯农、渭川田家、观田家、观刈麦、山农词等等，这些描写农民生活不易的艰辛，全都体验了一把，作为出生在大城市，又是现代科技发达的现代，就算是种田种地的农村，也早已被机器代劳的时代，农民即使辛苦，也没有她这般的辛苦。

　　从第一次下田什么都不会，连插秧都感到不可思议，但被蚂蝗吓得哭被迫插秧，一开始她插得是四排的秧苗，却不知怎么的她的株数越插越多最后居然从四排变成八排，还把秧苗插得东倒西歪，并且她前面插的秧苗，居然有一大半飘了起来，一块好好的水田被她祸害的不成样子，而一直在前面插秧的老太太，回头一看被她祸害的水田和秧苗，气的就要拿棍子揍她，要不是老大爷拦着指不定又要被追的满田跑呢。
　　但最后老太太也只能在嘴里骂骂咧咧，老大爷则把那些秧苗重新拔了，再用脚把那块水田踩平整，把秧苗重新插上，在手把手重新教李雪芳插秧，就这样李雪芳在老太太的严厉下，老大爷的指导下，慢慢的学会了插秧。
　　虽然速度一如既往的慢，但好在她已经能根据田地的形状，将秧插好，偶有秧苗漂浮着，可至少不会像头两天那样浮出一大半，更不会把水田祸害的乱七八糟了。

　　插了好一会后，李雪芳实在受不了的站起身子，右手背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背和腰，这几天里天蒙蒙亮她就要下田插秧，早上饿着肚子插秧到中午才能回去吃早饭，吃的还是碎米糠煮野菜，想到满锅的野菜和碎米糠煮的粥，她就觉得喉咙发刺，还好这几天老大爷，每天都会打几只鸟来打牙祭，不然她还真坚持不下去了。
　　看看，原本白嫩的两只手，被泥划的到处都是伤，还被泥水泡的发黄，指甲也破损裂开，背和腰，也都酸痛的难以忍受，腿和脚都感觉好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脚后跟更是裂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加上头顶那颗火辣的毒太阳，要不是为了那两顿鸟肉汤，她感觉自己在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她，就要交代在这个叫大瑜的世界了。

　　李雪芳站在田里歇会的功夫，右边的小腿肚感觉有点发痒，扭头看去眉头一皱后微抬右腿，对着小腿肚拍了几个巴掌，把爬在她腿上的蚂蟥，从腿肚子上拍了下来，跟着将掉下来的蚂蟥捡起，用力丢到田沟里，过程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那个第一天下田看到蚂蟥，直接被吓哭的娇姑娘，原本速度跟蜗牛似的李雪芳，插了这么几天，她速度总算是有点进步了，将自己的秧趟子插到头后，老太太就带着午饭过来了。
　　要说这几天她最高兴的时间莫过于吃饭和晚上睡觉的时间了，虽然她不太喜欢这个老太太，可每天也就这个时候看到她觉得高兴外，其他时间她真的超级讨厌，这几天老太太的嘴可以说基本就是架在身上的，每天从起床到上床睡觉前，不是骂她就是凶她，她秧插得不好被骂，插秧插得慢也被骂，就连吃饭慢更被骂，一天里也就在她送饭的时候她才不那么讨厌她。

　　李雪芳把满是泥巴的手和腿脚，在清水沟里洗干净后，跟在老大爷身后往老太太那走去。
　　不过老太太虽然嘴巴招人嫌，但她也有个好优点，那就是从来不会在吃饭的时候骂她，也不会因为她吃的多而不高兴，反而会把好的先给她和老大爷吃，她自己每次吃最差的，好几次她都注意到，老太太都把鸟肉盛给自己和老大爷，而她最多吃鸟头和鸟骨头，刚开始李雪芳没注意，直到前一天老大爷将碗里的鸟肉，拨到老太太碗里，老太太又把肉，重新拨到老大爷碗里，她才发现老太太碗里居然只有鸟头和野菜就连碎米糠都很少，那一刻李雪芳被感动到的，老太太虽然嘴巴很坏，骂人的话有些缺德，但心是真的很好很好。
　　因此，她也会偷偷的将碗里的鸟肉拨给老太太，只是老太太看到了，瞪了她一眼，尖酸刻薄的把她骂了一顿，就把肉拨回给她，自己则依旧吃着野菜和刺嗓子的碎米糠。

　　等吃饱歇了会，三人便又下田插起秧来。
　　插了好一会秧，李雪芳抬头看了下天上的太阳，随着气候的升温，太阳也越来越晒人，在看看还有一半没有插完的秧田，有些悲催的想要对着苍天好好哭一场，想别人穿越不说过得有多好，可至少她们不像她这样被赶到田里插秧啊。
　　大家都是穿越到古代农村的一份子，怎么她就这么悲催呢！
　　别人就算穿到农村，可真的下地干过的有几个，那个不是干着最轻松的家务活，还不断的给人洗脑，什么家务活不比田里活轻松，在她看来那都是给自己懒找的借口，她宁愿干家里的活，也不要下田插秧，她真担心这么一直弯着腰，会得颈椎病、腰间盘突出和驼背啊。

　　不过埋怨归埋怨，在便宜奶奶的严格监视下，她还是很老实的拿起秧苗，认真的插秧。

　　一下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个人在日落前总算将半亩田给插完了，若不是李雪芳插秧速度太慢，还能多插几分田。

　　在天完全黑下来时，李雪芳跟着老太太、老大爷回了家，由于家里没有油灯和蜡烛这些照明的，因此晚上直接在院子里生火，用木架支了个吊锅煮晚饭，老太太把留下来的三只野鸽子清理干净后，跟着野菜一起下锅煮了，没舍得放碎米糠，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农家来说哪怕是碎米糠也是舍不得吃的，一般只有白天做农活才能吃上，而野鸽子、野鸟老大爷能打到，倒是容易吃到，所以并不是很稀罕了，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有人上门来骂了，毕竟不是谁都有本事，能随便打几只野鸟和野鸽子吃的。
　　可能老人家住的偏僻，李雪芳来这么久，除了见过这村子里的赤脚大夫，其他人她还真没看到，她还发现这家里的水田也在偏僻的地方，要翻过一座山，平时他们都是不往村子那边过，而是直接从山脚下往山那边去的，村子里老太太和老大爷是没有田地的。
　　李雪芳尖酸刻薄的想，定是老太太嘴太坏，导致村子里的人都不愿与她来往，因此大家那怕是见着她都会绕道走。
　　虽然快五月了，可到底早晚还是冷的，这会李雪芳坐在火堆旁，边加柴火，边看着锅，朦胧月光照着的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一手拿着筷子有气无力的挑着锅里的野菜，插了几天的秧让她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而老太太老大爷则就着月色，把白天没时间做的家务活做了。
　　老太太拿着破菜刀利索的将鸡鸭鹅明天一天吃的菜切好，再将傍晚打回来的猪草拌好，倒到猪槽里给猪吃，而老大爷则点着火把将鸡鸭鹅棚，跟猪圈里的粪便清理出来打扫干净，并用粪箕子挑到外面空地上摊平等晒干，并将前两天晒干的粪便，撒在苦草枝上堆成堆，点火烧起来，土粪烧好便能挑到地里做肥料好肥田。
　　等老大爷烧好土粪，老太太倒好猪食，晚饭也做好了。
　　李雪芳打了热热的井水，三人洗了手就各自盛了鸽子野菜汤吃着。
　　这个家虽说这不好，那不好，到处都是破的旧的，每天还要干重活，可唯一好的就是，她这两老人爱干净，每天都会洗澡，每天都会用井里的温泉水洗澡，而她作为现代人更爱洗澡了，尤其一天流了那么多汗，身上都是泥巴汗水味，若是不好好清洗，这一身的难闻的气味根本洗不去。
　　在她醒来的第二天，老大爷就特地为她，打了个澡桶，这让李雪芳刚醒来的时候，唯一能称得上舒心的事了。
　　当李雪芳舒舒服服的跑了个温泉澡后，一身舒爽的躺在床上，双眼一次就秒睡了过去，而这一天的乏累也在这一刻完全被缓解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