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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情与法 ...

  •   刀与剑,似是而非;佛与魔,似非而是。
      那,声与无声,又有谁能破解其中“是非”的奥妙玄机?!

      声。夜本有声。
      蟾蜍呱叫,夜虫吟鸣,枝叶窸窣,徐风颼飀。
      无声。人静无声。
      李寻欢不说话,只因他的嘴正忙着喝酒。
      嘴的作用,一是用来说话,二是用来喝酒——至少这对李寻欢而言是再正确不过的。饭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所以当他不说话的时候,多半是在喝酒。杯破了,他不在乎,有酒就好,提壶亦能饮。
      展昭不说话,只因他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展昭有一对深邃的眸子,不说话的时候他的这双眸子会变的很灵动。比起与人交谈,他更喜欢注视别人,那被映进瞳孔的仿佛不但有人的影象,还有灵魂。
      也许这年轻人真能看到人的灵魂,至少从不在乎旁人目光的李寻欢便被他看的“不舒服”起来。但李寻欢没有发作。因为他是李寻欢。因为“稳重”这东西,是他这个年纪不该输的。
      沉默是片刻,就像寂静,永远有一个时限。
      缩在一旁的卖酒老头突然连滚带爬地撞到桌边,瑟瑟道:“两……两位爷,不要又刀又剑又魔又佛的了。快些告诉老头子我,这……这这这死人怎么办?人可是你们杀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小本生意,向来老老实实,可不想惹上什么官司。”
      李寻欢见他这副模样,一扫落寞表情,不由笑道:“就是了。人是我杀的,坐在这边的又是位官爷,你担心什么?”眼睛微斜,对上身旁展昭。
      展昭对视一眼,接道:“只要不想惹官司,官司自然不会上身。”
      老头抚胸颤声道:“那这死人……。”
      “等一下会有人来处理。”见老头仍是战战兢兢,展昭拍上老头肩头,轻声抚慰:“老人家莫怕,既是死人,自不会来害你。有时,活人反要比死人更麻烦些。”说到这句的时候,展昭眼神不经意地瞟向李寻欢,带着几分笑意。
      李寻欢笑道:“不错,至少死人不会死皮赖脸地再问老人家你要酒喝。”说着,晃了晃手中喝干的空壶。
      老头回头看看尸体,不由咋舌:“客官,这样你还喝得下?”
      “除非没酒了,否则怎样我都能喝。”李寻欢道:“老人家你遇上了我,只怕一锭金子也只赔不赚了。”
      老头知李寻欢打趣,连忙赔笑:“那客官不妨再多赏老头儿几锭。”
      “你倒不客气。”
      老头收了壶再望展昭:“要不要也给官爷把茶水添添?”
      “就麻烦老人家了。”
      展昭从怀里取出不少碎银打赏。直乐得老头再次眉开眼笑,兴冲冲告退下去。

      气氛似又回到了无声的开始。
      经历又一次长长的沉寂,直到卖酒老头将茶酒再次送上,李寻欢才发话。
      或许在沉默上,他还是输了,只是他输的不在稳重,而在对展昭无限的好奇。
      “看了我这么久,有看出什么吗?”
      对李寻欢的发问,展昭既没有吃惊也没有张皇。他只轻轻一笑,道:“眼睛看到的向来只是外相。幸好,我看人的时候习惯比别人多用一只眼睛,所以多多少少可以多知道一点。”
      “心眼吗?”李寻欢望了眼展昭,兴趣浓郁,“你看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猛灌一口酒,李寻欢不再看展昭,而是别头看天。
      展昭道:“我看到的,恐怕是李探花的心情。”
      “我的心情如何?”
      “不太好。”
      “你为何会觉得不好?”
      “因为失意。”
      “失意?我失意?”李寻欢失笑,看天的眼再次转回展昭身上打量。他既不反驳也不赞同,而是饶有兴趣地继续问:“你怎么看出我失意?”
      展昭也笑,眼睛瞟上桌上杯壶。只是他的笑容是淡淡的,唇角展露的神情似是在说这一问多余。
      李寻欢的眼睛亮了起来:“为什么是酒?”
      “只因酒为媒。”展昭道:“诗为酒友,酒为色媒。”
      李寻欢哈哈大笑:“我既未吟诗,又未思色,这酒如何做媒?”
      “诗咏的是情,色容的是情。李探花喝酒也应该是为情吧?——酒,为情化痴。”
      “你的记性不错。”李寻欢目露赞许。他不急不徐道,“但你可知,我适才说你是‘茶为情成痴’,与这句‘酒为情化痴’是有不同的?”
      “展昭愚昧,还请赐教。”
      “这里的‘化痴’不是化作痴缠,而是化解痴缠。”
      展昭若有所思,低喃道:“这样的话,我便明白了。”
      李寻欢问:“你明白了什么?”
      “化痴,化解情痴;寻欢,酒中寻欢。”
      李寻欢的眼眸再次闪亮如辰,干笑两声,又道:“我又要问了。寻何欢?”
      “不错,寻合欢。合乐之欢,团圆之欢。”展昭微笑道,“探花爷穷尽一生寻的不正是‘合乐团圆近咫尺’?用酒来醉的不正是‘却苦相思在天涯’?”
      李寻欢怔愕许久,他的面色有些僵硬。不过他的脸上仍保持着淡淡的笑,不可琢磨的笑。
      “好一颗玲珑心思。好一只剔透慧眼。我现在有点难以判别今夜遇到你到底是不是好事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人看透的。也许……是没有一个人。”李寻欢又开始喝酒,不过他喝的不多,因为他的嘴巴还忙着说话,“你在观察,一直都观察得很仔细。年轻人凡事多看一点多想一点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
      “我观察人是一种习惯,只要我心中有事想不通,我就容易情不自禁地观察对方。” 展昭嗟叹道,“但不管我怎么想不通,这不是公事,所以我没有刨根问底的权力。”
      “所以你不问?”
      “不问。”
      “如果,我现在给你问的权力呢?”
      展昭摇头:“不问。”
      “为何还不问?”
      “因为现在我已想通,无须再问了。”
      “哦?你说。”
      展昭不语,拿过桌上酒壶,对着壶嘴就是一口。
      李寻欢笑问:“为什么突然跟我抢酒喝?”
      展昭道:“不是抢酒,而是借酒壮胆。”
      “好一个‘借’字。这喝下去的酒你还能吐出来不成?”李寻欢打趣,顿了顿又问:“我看你这年轻人胆子大的很,你还需要壮什么胆?”
      “酒胆,色胆,人决定要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有胆。”展昭道:“要揭人隐私,最要有胆量。”
      李寻欢大笑,主动将酒壶推到展昭面前:“有道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那你不妨再多喝两口。”
      展昭摇头:“不喝了。”
      “怎么,怕醉?”
      展昭仍是摇头:“非也。只是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喝一口是壮胆。喝两口有了思考的时间,于是越想越怕。喝到第三口,怕从心中起,胆往两边散。到那时,只怕行事缩头缩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倒不如自己一头撞上南墙死得干脆。”
      李寻欢听展昭说的如此有趣,击股大笑,胸脯起伏剧烈,越笑越厉害,不禁引来一阵急咳。展昭急忙伸手抚其背脊。咳嗽稍做停歇,李寻欢摆摆手道:“不碍事。老毛病了不打紧。”
      停了停,他佯装不满道:“你现在胆意正浓,还不趁机快说?”
      展昭见李寻欢笑得开怀,不由也笑得坦然:“我想不通的有三。”
      “说!”
      “其一,鼎鼎大名的小李飞刀避世已久,为何今夜会在这小酒摊出现,难道真是巧合?其二,初遇时李探花的心情一直不错,为何突然落寞难挡,忧郁重生,开始喝那‘寻欢酒’?其三,李探花是个读书人该当讲究礼节,为何每每与我说话总抬头看天?若是夜色绝佳也罢,偏偏今夜云遮穹苍,皎月无迹,群星亦晦。展某实在不知这天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现在知道是为何了?”李寻欢笑容渐敛,仰头喝酒。
      “三个想不通的答案其实都是一个。”
      “什么?”
      “还是为情。”
      笑容完全隐没去,李寻欢对着展昭的眼神变得异常深沉,他在等待,亦在观望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
      “生死关好过,情关难闯。李探花这一生莫不是栽在这‘情’字上。只要是走过江湖的人,谁人没听闻过小李探花与林诗音的故事?”
      李寻欢的脸彻底沉下来,他又开始咳嗽,这次却是面白如纸。待气息稍微平复,他眼神闪过一丝无奈和痛苦,低言:“她现在是龙夫人。”
      “恕晚辈失言了。”展昭抱拳作揖:“李探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展某妄猜并非机缘巧合。李探花的出现,是因为在兴云庄附近出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那就是我。所以李探花施展绝世轻功,跟我玩那追追停停的把戏。所以我也才会将你误会成了要追捕的毒郎君。”
      李寻欢吞酒下肚:“你的轻功不错。”
      “谢探花爷过奖。”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玩那把戏?”
      “李探花无非是在试我的功夫。”展昭微笑:“若是路子不对的邪门歪道,也好防患于未然,不是吗?”
      李寻欢不答,心中雪亮得很:“说第二条吧。”
      “这第二第三条其实可以放到一起说。我一直以为李探花是在抬头看天色,其实不然,天色哪个方向都可以看,但李探花却独独只朝那处不停张望。这又是为何?”
      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能够看到的是一点若隐若现的灯光。
      那是小楼上的一盏孤灯。没有人比李寻欢更熟悉这盏灯,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盏灯是谁点的。因为这两年来的日日夜夜,他每晚都看着这盏灯,但是,他却始终没能猜透这盏灯是为谁点的。
      “那盏灯点亮之后,李探花的心情就如沉渊底,心绪不宁。展某对这个地方还算略有所知。我知道,那盏灯是点在一座小楼上。而我也知道,那座小楼便是在……。”展昭停下来,他在看李寻欢的表情,决定是否继续说下去。
      一个聪明人总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言无不尽,什么话适可而止。
      “所以除了情,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李寻欢不言语。也许他已无法言语。
      任何人在被一个外人莫名探究了内心的时候都是无法平静的。
      李寻欢不平静,决不平静。
      然,当一个人内心不平静的时候,往往外表却会平静地出奇。尤其是像李寻欢这样的人。
      李寻欢望着展昭,就像展昭望着他那样,视线笔直地,静寂地,严肃地,深邃地。
      对望,可以让彼此清晰地看清对方的眸对方的瞳,可以“捕捉”对方的心情,也可以“捕捉”对方的怯懦——视线的动摇便是人心的怯懦。
      这两个人都不怯懦,交融成一股的视线没有任何游离。他们谁也没有逃避。
      气氛难言而喻地肃穆紧张。一旁卖酒老头虽看不明白这两个奇怪的客人举止言谈,却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拉紧弓弦的手总有松开的一刻。
      李寻欢先“动摇”了。
      他低垂下头,他的肩在抖。他的手里有筷,筷尖支在桌面,筷顶支着不经意遮面的手。低低地,他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鼻音。低低地,他发出第二声来。
      肩,越抖越厉害。音,越发越急促。
      等展昭与卖酒老头听出看出李寻欢竟然是在笑时,脸上的惊愕久久不能平复。
      对,李寻欢在笑,而且绝对是开怀大笑。
      “展昭,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李寻欢道:“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正经八百的人。我喜欢老实人,尤其喜欢逗弄老实人。所以先前故意作弄一下你。没想到你还真是‘记仇’,眼睛够尖,心够细,居然让你这么快找到回将我一军的筹码,还是十倍奉还的那种。哈哈,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现时报’了。”
      展昭微笑着喝着茶,竟不语默认了李寻欢的说法。
      李寻欢问道:“不过,你这样做也算揭我隐私,你就不怕我一时恼羞成怒,要了你的小命?”
      展昭道:“我早说了,揭人隐私最需要有胆量。”
      李寻欢摇头:“我看这不是胆量,而是你成竹在胸,料定我不会翻脸。”
      展昭笑道:“我看人还算精准,因为我的眼力一向不错。”
      “还有这里。”李寻欢指指心口,“你这里的眼力也不错。”
      “李探花的这里不是也不错吗?!”
      李寻欢一怔,续而大笑:“不错,你说的不错。你用这里看到的东西不少。而我用这里看到的也不少。”
      “探花爷看到了什么?”
      “你心里的东西。”
      “我的心里有什么?”
      “法!”
      “国法?”
      李寻欢摇头:“不,是你心中的法。”
      展昭笑问:“我心中的不就是国法?”
      李寻欢仍是摇头。他的眸子很亮,目光锐利,脸颊两侧微微红润起来,那是他内心正在激昂。他感慨:“如果你心中有的是国法,那你就只是御猫,不是南侠了。”
      李寻欢道:“国法未必就是对的,是至高无上的。国法有弊病,无论历史经过多少年,后人向前人学习的经验长了多少倍,只有国法永远有它的弊病,弊病永远长存。因为国法是掌权者立的,某种程度维护着掌权者的私利,它总是更多在包庇佑护居于上位的人,却苛刻对待下层的百姓。所以我不愿与官宦为伍。所以我也敢断定,你心中的法绝对不是国法。因为你心中的法庇佑的是更多苦难百姓。”
      展昭含笑,缓缓点了下头:“我承认在我心中随时做着一种准备——触犯国法的准备。因为正如你说的,我不但是御猫,还是南侠。”
      “徘徊在夹缝之间讨生活不是很累?”
      “如果换成游走于两地之道谋福利又如何呢?”
      彼此对视一眼,展昭与李寻欢同时豪迈大笑。
      展昭道:“我行事遵从的仍是国法。有道是‘人无规矩,无以成方圆’。国法便是大宋的‘家规’。国法虽有弊病,但它能律人律己,对于百姓安居乐业仍有不可磨灭的功绩。”
      李寻欢道:“人其实是不喜欢被他人约束的。”
      “但却不得不约束。”展昭正色道,“人群居而生,无法单独生存。一个种族一旦聚集在一起,总免不了要由有才有智者来带领,各司各职,各归各位,这样才能使众人凝聚在一起。当然了,随后自然就会出现‘结党营私’、‘党同伐异’这样种种状况,有了利益的矛盾争执,当然各种不当的行为举止也相应出现了。”
      “国法便是为了抵制这些情况而立的,你是想说这个吗?”
      展昭笑得十分温顺,温顺中隐隐透着一丝苦涩:“我想说的是,对于国法,我尊敬,我依从。但我并不盲目轻信。”
      “与其盲目地只看到事物的一面,看全事物所有,了解真正的真实,或许才是为人该有的态度。其实古人早就有这一先见之明了……。”
      “盲人摸象!”
      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展昭和李寻欢俱是一愣,呆呆看了对方好久,才又同时笑出声来。
      “司法为立,立之以司秩;刑法为立,立之以刑司;私法为立,立之以私利;家法为立,立之以家道;国法为立,立之以国情;心法为立,立之以心得。”李寻欢突然叹了口气,摇着头感慨道:“法本无情人有情。只是我到现在仍不明白,为什么有情的人立的法,却是无情呢?”
      展昭没有回答。也许,这个答案连他这个心中是法的人也弄不明白。
      李寻欢看了眼展昭,一扫愁绪。他露出微笑,道:“展昭,难道你不觉得你我很不一样吗?”
      展昭笑道:“人与人本就不同,我并不觉得奇怪。”
      “那你可说的出,我们有什么相同之处?”
      李寻欢这一问看似平常,但就是这平常的一问令展昭不知如何回答。
      李寻欢笑了,转头去问卖酒的老头:“老人家,我们是‘当局者迷’,你是‘旁观者清’。不如你说来听听。”
      卖酒老头没想到李寻欢突然找上他问话,一时支吾了半天。好半晌他才期期艾艾道:“这个……可为难老头子我了。如果真要说两位爷有什么相象的,我看啊,你们的笑容最像了。笑起来像菩萨似的,美兮兮甜滋滋,让人看的心里舒畅。我说呀若是这里现在有几个姑娘家路过,还不被两位爷的笑容给迷死。”
      展昭和李寻欢完全没有想到老头居然会这样回答,俱哈哈大笑不止。
      “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李寻欢道:“说。”
      “两位爷将有一个天大的巧事会在今夜发生。”老头脸上仍是不变的献媚笑容,嘴里仍是不变的讨好嗓音。只是他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锐利,阴狠,仿佛那对小小的三角眼里可能随时钻出两条毒蛇来。“你们,将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在同一个人手里。”
      展昭和李寻欢的脸色同时变了,槁若枯木。他们的眼瞪大了,几乎同一时刻去看桌上的杯壶。
      “你下了毒?”展昭的声音森冷,手已经移到一旁的“巨阙”上,仿若随时要一抓而起。
      “不错,老头子我是下了毒。而且还是无色无味你们绝对尝不出来的毒。”老头笑得很得意,全身却紧绷着随时做好防御的准备。
      李寻欢要比展昭冷静许多,只听他缓缓道:“我们可不记得有得罪老人家你,相反我们应该有打赏你很多银两才对。就不知你是为了什么要杀我们?”
      老头冷笑:“这个世界上杀人的原因也许有很多,最多的却是为了名利。等到明天江湖上传开小李飞刀与南侠展昭俱死在我‘逍遥散人’段天命的手里时,我的身价自然将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你,小李飞刀。”
      “我就说我这飞刀的名利害人吧!”李寻欢对展昭无奈地苦笑了下,再向老头抱拳道:“原来是隐匿江湖数十年的‘逍遥散人’,李寻欢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失敬失敬。”
      老头怒道:“李寻欢,少来这一套。”
      “哟,不领情。”李寻欢苦笑着摇头,又去看展昭。“怎么办?”
      “公事公办,私事私办。”
      “那这算是公事还是私事?”
      “当时是公事!段天命当年杀人无数,虽然事隔多年,但展昭仍有职责将他缉捕归案。所以,他是我的,请前辈不要跟我这个晚辈争。”
      “呵,有事相求嘴巴也变甜了。”李寻欢道:“可是……他似乎比较想杀我,杀你好象是顺便的事。”
      展昭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只有桌上的“巨阙”已被拿到手里。
      老头额头不由冒出了冷汗,不论是展昭此时认真的神情,还是李寻欢一派悠闲的姿态,都让他隐隐有一种极度不祥的预兆。但他并没有退缩,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他对自己配制的毒有信心。只要这两个人喝了下去,就一定难逃一死。只要这两个人喝了下去……。
      冷汗越冒越多了,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尤其当听到李寻欢那一声好似温柔却又无情的声音传来。
      “老人家为什么还不出手?难道还有帮手襄助不成?”
      李寻欢手又去执那桌上的杯,仿佛是习惯地,杯中那有毒的酒又被他倒进了嘴里。每一个动作都是缓慢的,每做一个动作他始终笑着:“我这里好心奉劝一句。得罪我不要紧,但是,千万记着不要得罪他。”
      李寻欢的眼瞟上展昭,他说的那个“他”便是指展昭。
      展昭脸上的表情突然放松了,他也笑了起来:“我这里也好心奉劝一句。得罪我也不要紧,但是,千万记着不要得罪王法。”

      夜,仍在继续。
      夜晚的故事,也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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