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一场梦 GL》浮华如梦

51、秦烟幻影

　　五十一，秦烟幻影

　　竹筒敲响，已到二更。夜色凉如水，明月高空。原来，夜里的秦烟湖，竟是如此凄清。水蛙低鼓，蝉噤鸟息。原来，故地重游，不仅昔日故人不在，连故景也已追随而去。

　　茶叶，条索紧细，白毫显露，色泽苍翠润绿，形如松针。挑几片细叶放入杯子，滚水一淋，叶子便复展如生，婷婷地悬浮杯中，继而沉降杯底，如玉下落，香气便溢开来了，甘香清爽之气扑鼻而上。

　　“甑姐姐，这茶好香，是什么？”

　　“这茶汤色清澈明亮，香气清鲜，滋味醇爽，色绿如玉，以茶绿、汤绿、叶底绿扬名天下，祈儿可知道？”

　　“是恩施玉露！”便见那人一脸赞赏，亲手冲出一杯碧茶递了过来。

　　手持一杯入口，香气馥郁，滋味甘醇，齿颊留香，眼泪却流了下来。白天所见小儿，如此熟悉，眉毛眼角，分明就是她的影子。如此熟悉的声音，曾那么多次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温柔细语，极尽蛊惑。

　　“祈儿，甑姐姐带你去游玩天下山水，品尝最为地道的恩施玉露。”

　　那自小便带着自己到处游玩的人，亦和自己一样不守香闺。博朗天下，携同出游，极尽狂欢。甑姐姐，匆匆一瞥，袅娜多姿之态，半点不减昔日的风采，却真的，已为人妇，膝下有儿。遥望秦烟远处，月光下，隐隐若现，步至岸边，想起初次摇浆，甑姐姐贴身在旁，细心教导，环绕之气，皆是女儿馨香。“祈儿，你学会了，咱们就摇出秦烟去，摇出五湖四海。。。”

　　秦烟湖里，甑姐姐穿的还是那未出阁的少女服装，明眸皓齿，笑靥如花，身旁倒映的月儿随湖水荡漾着，“甑姐姐，月里的嫦娥有你美么？”

　　便见甑姐姐挥手向我，依旧那番宠爱的语气，“祈儿想看嫦娥么，过来吧！我带你去。。。”

　　阮芸至今夜开始便心神不定，眉头忽跳。想起那人山崖上犹若之言便红了脸，又有些担忧，爹爹还在先祖前面祈求添子添孙；又想起今日犹若十分无礼冲上马车，胡言道街道嘈杂，进来避避。自己分明便看见那人一脸惊心痛苦之色。

　　今夜更是饭不多口，一晚无语，辗转难眠，均是那人的身影。去敲了犹若的门，莲儿竟说那人去了秦烟。寻了过来，果见犹若一人独立湖岸，孑然而立，便又是如此孤清的背影。“萧萧秦烟空映月，凄凄湖岸独立影。”顿觉这诗更是显得凄清，摇晃着丢弃出脑袋，再定了神却即刻脸色苍白，始见犹若伸手而去，状似捞起水中明月，越来越向湖里。顿觉不好，“犹若，莫走！”疾奔而去，却见那人已扑通一声跃入水里。急忙唤人过来，将其救起。

　　恍惚中，甑姐姐又离了我而去。便是一阵窒息，似有水入鼻。忽然又如身出闹市，周遭皆乱，唯有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道，“犹若，犹若。。。”犹若是谁？便又看到那天仙般的人物，手折寒梅，向我走来，芊芊细腰，摇曳生姿。一手将寒梅放于我手，笑脸如梅，喊道，“姐姐”。顿时惊醒。睁目所见，已在寝屋，身边之人，正手折寒梅过来伸了过来，急忙甩开，“芸儿，我喜欢你，我不要做你姐姐，我不要做你姐姐。。。”

　　阮芸唤人将犹若扶了进来，正准备为犹若擦干身体，却见那人忽的惊醒过来，见自己走了过去反而退开手上白布，惊慌而喊，仿若无助小儿，闻言更是心痛不已，再无顾忌，走上前去将犹若拥入怀里，泪水便流了下来：

　　“犹若，天地为证，饮过交杯酒，我们早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