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每天都在撩拨我》树濑懒懒

26、026

　　黎青野手还有点酸，拿东西也很费劲，一顿晚餐磕磕绊绊了好一会才做好。期间温禾一直待在自己的卧室里，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即便中间有一次黎青野不小心摔掉了碗，刺耳的瓷碗碎裂声响起，温禾也没出来看过。

　　黎青野蹲在地上收拾残片时，只觉内心那颗原本就被绞成了苦涩味汁水的心此刻仿佛被过滤了一遍般，一点清水味都找不到了。

　　鼻子酸酸的，眼睛酸酸的，人也酸酸的。

　　做一顿饭的时间，黎青野不知道在心里后悔了多少遍，然而最后也只能化成一句“自作自受”。

　　将饭菜摆好，黎青野走到温禾的卧室前敲了敲房门，过了一会，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温禾神色依旧淡淡的，扫她一眼，随后道：“吃饭了？”

　　黎青野点了点头。

　　温禾应了一声，而后绕过她走到饭桌前，看到桌子上已经被盛好的饭，她极轻地挑了下眉，却没说什么，只是径自坐下。

　　黎青野坐到她对面，明显不在状态地摆弄着筷子，好半天都没送一口饭到嘴里，反而最后望着对面的温禾，小心翼翼且含着期待地问道：“这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

　　温禾扫她一眼，神色淡淡的不变，“恐怖电影不看。”

　　黎青野噎了一下，眼里的光稍稍黯了些，但很快又强打起精神道：“那我们可以看其它电影。”

　　温禾仍是没说要答应她，只说看她时间。

　　黎青野顿时整颗脑袋都耷拉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粒，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在温禾吃完饭准备将碗放进洗碗池里时，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温禾脚下的动作一顿，随后将目光移到黎青野身上，半晌没说话。黎青野也因为对方只盯着且目光里不含任何情绪的视线不由得哆嗦一下，是浑身发毛的感觉。

　　温禾指节扣着桌面，眼中晦暗不明，“我以前没把你当金丝雀。”

　　说完就不再看黎青野，放好自己的碗筷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黎青野呆愣在原地，反复思索着对方话里的意思。黎青野记性一般，听到对方说那句话的时候也只是隐约感觉有些熟悉，却不记得自己在哪听过。

　　但从对方的话顺着往下思考，以前不把她当金丝雀就意味着，现在以及以后要把她当成金丝雀了。黎青野只觉脑中一道清明的光的闪过，而后她猛地想起来，对方之前好像也说过这句话。

　　当时自己跟对方厮混了几天，还没等到情至浓时，对方就忽然不见踪影一走好几天。还连个电话都没有。毕竟那时候黎青野也才跟对方重逢没多久，对方突然的失踪必然会让她胡思乱想。

　　于是为了给对方“威慑”——实际上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当时自己很傻、逼，她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

　　还给对方讲了一堆歪理。

　　虽然当时两个人没正式签合同，但是对方却是实打实地在养着她，就算没有那个名，两个人实际上也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

　　当时对方就说过，没把她当金丝雀。

　　当时黎青野没在意，只觉得对方很虚伪，竟然试图把这段关系美化。

　　但是现在想起来，可能对方，其实真的不是那样想的？

　　不过这样……

　　黎青野轻轻皱起了眉，她有些迷惑了，那对方之前没把她当成金丝雀，一直把她当成什么？

　　总不能是女朋友吧？

　　黎青野想不明白。

　　她皱着脸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甩了甩脑袋，将脑袋里那些莫名奇妙的想法全都甩出去后，才靠着椅子，放空大脑。

　　过了一会，黎青野听到温禾房间里传来叫唤声，她疑惑地转过脑袋，一路走到温禾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你叫我？”

　　里面似乎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像是从门里的门里发出声音，“帮我拿一下衣服。”

　　黎青野恍然大悟，难怪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从瓮里钻出来的。

　　她打开门，从温禾的衣柜里翻出对方的睡衣，然后走到浴室门口，背着身子，敲了敲浴室的门。本以为对方会从门缝里将衣服接进去，结果黎青野感觉到手里的重量一轻正准备回去时，胳膊也被一道温热的触感拿捏住，随后整个人被从浴室外给拉了进去。

　　黎青野毫无防备，因此踉踉跄跄被拉着跌进去时，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能抓住的东西。

　　——一个大大的人。

　　首先吸入鼻腔的是一阵带着温热气息的淡香，却又比平时闻着香味要浓一些。仿佛沾了糖的温水，香里带着清甜。

　　黎青野呆愣愣地埋在对方的胸前，人尚未从突然被对方拉进浴室里的动作缓过魂来。直到温禾将她从身前拎出来，然后轻轻甩了甩长发，食指漫不经心地在她锁骨处一点。

　　黎青野随着对方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直至紧贴墙壁。大概是因为浴室刚被温禾用过，大片温热的水蒸气还弥漫在浴室里，因此黎青野靠在墙壁上的时候也没感觉到太冰凉。

　　她只觉得，这浴室里的温度反而有些过分高了，将她的脸蒸得红扑扑的，人也好像有些发烧。

　　她看着面前未着片缕的人，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四周瞟，看天看地反正就是不看温禾。

　　温禾仿佛也不在意，将对方送进来的睡衣搭在衣架上，随后凑到黎青野耳边，清淡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沙哑，听起来又禁又欲，“我想要了。”

　　黎青野以前没少对温禾说过这句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心——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对方弄得确实很舒服。

　　不过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从温禾口中听到这句话，人一晃神，身上的衣服就被打湿了。

　　只见温禾手里拿着花洒，仿佛是嫌黎青野身上的衣服碍眼，却又懒得自己去脱，于是直接扬起花洒将黎青野淋成了落汤鸡。

　　黎青野头发上沾了水，便有大部分发丝黏在了身上。她今天一直没出门，因此身上还是穿着早上没换过的睡裙。

　　睡裙选的大码，吊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胸前仿佛欲盖弥彰地遮着一块布，微微倾身就能看到其中的沟壑。

　　特别是温禾凑在对方身边，眼看着一股流水沿着对方的侧脸滑下，坠入衣领中，姣好的锁骨仿佛上好的容器，盛着那股落下来的水滴，慢慢积攒成一条小河流，最后宛如高山上湍急淌下的瀑布倏然不见。

　　黎青野眼睫上沾着水，看温禾的时候像是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

　　两个人再出来的时候，黎青野是被温禾半搀着出来的。她的脸颊染着热腾腾的绯红色，一双腿仿佛软成了面条，靠着温禾时人几乎是被半拖着走。

　　好不容易坐到了床上，她几乎是立刻想将自己埋进被窝里。然而她的头发也没干，身上也只穿着浴袍，她慢吞吞地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正要认命地起身换衣服擦头发，忽然就感觉头上一暖，一块带了点热气的毛巾铺在她的头顶，垂下来的前端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要抬头，然而摁在她头顶的那只手却不容她乱动，对方细致又温柔地帮她擦着头发，倒是让黎青野一下子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虽然才两天，但对方这两天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淡的，跟从前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她还以为对方就要一直这么跟她冷下去了，冷不丁如此一下，让黎青野原本有些凉下去的心忽然蠢蠢欲动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然后小心又谨慎地探出一只小指头，从浴袍边慢慢顺着爬到对方的睡衣上，正要勾住对方的指尖，就被对方一手抓住了。

　　对方一只手还抓着毛巾，现在空出了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指头，黎青野愣愣的还没来得及在心中窃喜，对方就冷淡淡地扔下一句话，“别乱动。”

　　黎青野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又降下来，人也耸下肩膀没什么精神了。

　　温禾擦好她的头发，然后收走毛巾，从衣柜里翻出睡衣走过来。黎青野看着对方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表情，十分自觉且不带半分妄想地准备接过对方手里的睡衣。

　　结果对方胳膊一避。

　　黎青野：“……？”

　　黎青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然而温禾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手里拿着睡衣冲她一抬下巴，“抬手。”

　　黎青野懵懵地抬手。

　　身上的浴袍被褪、下，温禾扶着她的胳膊帮她给睡衣套上，穿睡裤的时候黎青野脸上有些臊得慌，她躲避着对方的视线，任由对方摆弄自己，等对方帮她整理好衣服后，立刻翻滚进被窝里。

　　没脸见人了。

　　温禾不在意她的动作，她还没到睡觉的点，因此走到房间里的书桌前处理了些公司里残留的“作业”。

　　黎青野在被窝里憋了一会，一直没感觉被窝有被掀起的动静，不由有些疑惑地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很快锁定了温禾的位置。

　　因为扭着脑袋看温禾有些费脖子，她索性坐了起来，靠着床头看着不远处的人，呆愣地发了一会呆，随后索然无味地收回视线，她过来的时候没带手机，这时候也没想过下床拿，于是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头顶嵌在墙壁上的书架上随便拿下一本书。

　　刚翻了几页，黎青野就被里面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头皮发麻。于是没过一会她就书放了回去，又仔细看了眼对方书架上那些书的名字，全是些一看就很正经很有深度的书，黎青野只看了个书名就没兴趣了。

　　现在同样也没到她的睡觉点，发现缺了手机自己就没的玩了之后，黎青野动静很轻地下了床，准备偷偷出去将手机带进来，刚拧上门把手，温禾就瞟她一眼，“无聊？”

　　黎青野顿时就像逃课被抓了的学生一样背着双手拘谨地站在门前，舌尖不自在地舔着唇瓣，脸上写满了心虚。

　　虽然没开口，可是意思却很明显。

　　温禾从书桌旁将备用的平板拿出来，递给她，“无聊就玩这个吧。”

　　黎青野接过平板，然后上了床。给平板连上网，黎青野翻了几页，最后点进视频软件，上下滑动了几页，最后还是翻出上次没看完的电视剧看。

　　她倒要看看，还能憋屈到什么程度。

　　怕吵到温禾，黎青野将电视剧的音量调到了最低，熟悉的音乐声响起，黎青野直接拉动进度条跳过。

　　还是熟悉的狗血味，黎青野看得入迷，气到深处十分忘我地拍了一下被子。温禾刚好那个时间上床，手刚摸上被子，手背就被人很重地拍了一下。

　　黎青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回过味来，好像拍的触感有些不对。然后她抬起头，刚好对上温禾淡淡似乎隐着透明风暴的眸子，对方的手背因为被她那一下狠拍，变成了通红。

　　黎青野霎时间有些尴尬。

　　她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默默将电视剧关掉，看着已经盖好被子的温禾，转移话题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看的？”

　　温禾若有所思地盯着平板的屏幕，慢悠悠地说道：“刚刚没有。”

　　黎青野：“……？”

　　刚刚？

　　温禾看着眼里露出茫然色彩的黎青野，像是吊足了胃口一般慢吞吞地补充道：“现在有了。”

　　黎青野看着对方将平板拿走，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她心头涌上来。果不其然，温禾搜出了一篇恐怖片，搜完之后没立刻打开，而是将平板递给了黎青野，嘴里轻飘飘地说道：“我周末要出差没空，正好现在没事，电影院是没办法陪你去了，但电影还是可以陪你看一场。”

　　黎青野看着影片的海报，心里抖成了筛子，手指不动声色地收到了拳头里，她抱着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隐隐期盼地问道：“我可以不看吗？”

　　温禾微微一笑，然而眼里却是没什么温度，“你觉得呢？”

　　黎青野想起对方刚刚给自己擦的头发还有给自己换的衣服，仿佛一下子有了底气一般，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地自我欺骗道：“我觉得可以。”

　　温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然而人却是伸出手直接帮她点开了电影，随着开头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背景音乐，黎青野情不自禁地扭过头，然后就看到了正目不斜视地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的温禾。

　　黎青野：“……？”

　　她迷惑道：“你不看吗？”

　　温禾理所当然道：“我说了我陪你看。”

　　黎青野眼里的茫然更深了，“对啊。”

　　温禾很是温和地看了她一眼，重新给她断了一遍句，“我陪，你看。”

　　黎青野：“？？？”

　　黎青野只觉一句话在脑海炸起，“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当初作的水，都变成了现在流的泪。

　　电影还没播到“精彩”处，趁着鬼还没出来，黎青野的害怕还只有一点点，她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认真翻着书的温禾，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试图把平板推到自己的视线之外。

　　然而这动作还没做多久，就被温禾捕捉到了，对方没什么动作，只是不冷不淡地威胁道：“我劝你好好看。”

　　黎青野手上一哆嗦，万分不情愿地将平板勾回来，然而看着全程暗色仿佛随时就要炸出一道光劈出一道鬼影的屏幕，她心里的不安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一点一滴地停不下来，她有些不死心地问道：“鬼出来的时候我可以不看吗？”

　　温禾没答应，反而反问道：“你知道鬼什么时候出来吗？”

　　黎青野心里又是一阵心虚，她看恐怖片有些“疑神疑鬼”，因此一看到电影里门关了就怀疑是鬼来了，灯灭了也怀疑是鬼来了，总之，只要她看恐怖片，几乎全程都在闭眼。

　　因为她觉得鬼无处不在。

　　黎青野识趣地闭上嘴了，虽然她其实更想闭眼。

　　温禾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虽然她眼睛一字不错地盯着书本上的字，但是实际上，半个小时过去，她手中的书页仍是没翻过一页。

　　因为她旁边的总是一惊一乍地叫唤，其实黎青野已经尽力在控制了，但是她很久没看过恐怖片，再加上本身就害怕，又总是自己吓自己，因此电影里一有动静她就被吓得忍不住闭眼。

　　还是因为有温禾在旁边，她才控制住了没上手捂耳朵。

　　这时候温禾就会“贴心”地伸出手，碰碰对方的手指头，提醒她，该继续看电影了。

　　于是黎青野只能强忍着害怕，逼着自己睁开眼，有时候一睁开眼就会正面遇鬼，长长的头发，尖利的指甲，从天花板上爬下的身体，几乎要炸开黎青野的天灵盖。

　　看完一整部电影的时候，黎青野只觉整个人都要魂飞体外了，她几乎是虚脱地靠着床头，身体早就被冷汗吓得发凉，人控制不住地往温禾那边贴，汲取对方身上的人气和温暖。

　　温禾这时候倒是没有推开她，只是十分平静地问对方观后感。

　　黎青野十分老实地回忆了一遍电影细节，然后再次被吓到头皮发麻，身体发抖，贴在温禾身上的身体亲密无间且毫无缝隙地倚靠着。

　　这还是中间好几次闭了眼的结果。

　　理性占据上风后，温禾发现她看着这样的黎青野心里竟然没有太多体贴的想法了，反而会相当冷静地告诉对方一个事实，“其实我以前看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黎青野身体又是一抖，一部分是吓的，另一部分则是来源于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她听着温禾的话，只觉凭空像是出现了一个巴掌，正在毫不留情且狠狠地扇着她。

　　温禾继续说道：“你也把刚刚那个恐怖片给我讲一遍吧。”

　　黎青野十分想骂对方丧心病狂，明明她都这么害怕了，现在回忆一遍都想去洗个脑。然而她仔细一想，好像骂对方就是骂自己，这样一想，她心中又多了一些名为愧疚的情绪。

　　因着这份愧疚，她最终咬着唇还是没骂出口，反而认命且带着反省地跟对方讲着。

　　而温禾也在听故事中慢慢一点一点地悟出了听故事的快乐，原来不看恐怖片听恐怖故事是这样一件快乐且不让人害怕的事。

　　黎青野给对方讲一遍之后，相当于把恐怖片看了三遍，一遍看，一遍想，一遍讲，讲完之后整个人已经虚脱得不成样子，到时候差不多已经挂在温禾身上，拉都拉不下来的那种。

　　温禾也没推开她，在对方讲完后，只平静稍显满意地点了点头，此时正好也到了睡觉的点，她熄了灯，人在被窝里躺下，“睡吧。”

　　黎青野跟着她钻进被窝里，紧紧贴着对方，然而害怕的感觉依然半点都没降下来，最后她干脆大胆地抱住了温禾。

　　不过这也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害怕的感觉，虽然温禾没推开她，但是对方平稳的呼吸却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对方已经睡着了。

　　而她还没睡着。

　　漫漫长夜，现在是十一点半。

　　再过半小时就是她害怕的点了，黎青野闭着眼睛，将自己一寸一寸地往温禾怀里塞，然而对方的怀抱虽暖，却无法将她每一个缝隙都填满。

　　她的背贴着被窝，每动一下，就能感觉到被窝在脱离她的背，就会感觉到背部有一股中空的感觉。

　　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那点小小的缝隙钻进来，贴着她……一下子，黎青野被自己的想象惊湿了后背。

　　冷汗从她的后背一股股往上爬，她一直没睁眼，但就是睡不着。

　　她仿佛又回到了上次停电的那晚，只是不同的是，上次她对鬼只停留于模糊的想象，这次她见到了“真正”的鬼，想象一下子从脑海里溢出来。虽然没睁眼，她却像是已经看到头顶的天花板钻出一团鬼影，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往下爬。

　　黎青野往被窝里埋得更深了些。

　　她不敢吵醒温禾，只敢小心翼翼地往对方贴。然而虽然她确实是很小心了，但毕竟也弄了将近一个小时。温禾就算睡得再死，也被她这窸窸窣窣且不断的小动静给吵醒了。

　　她皱着眉从睡梦中醒来，然后按住仍闭着眼不停乱动的人，带着些被吵醒的沙哑声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黎青野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倏地一下睁了开来，然后她又小声又委屈地说道：“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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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苍天饶过谁。（推眼镜
明天的更新应该会提前，所以这章评论红包时间会持续到明晚十二点，就不按下一章更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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