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极品婆婆》姜小鲤

98、第九十八章 谋略２

　　但是左等右等，也没见着那贵妇前来，黄掌柜有些焦急了。

　　他悄悄打发了小伙计出去查看，小伙计回来跟他说，那贵妇果然如上次承诺的那样，挨个皮货店收购獭兔皮货，言谈之外，好像是透露出一种意思，她上次购买回去的獭兔皮被紧急运回了外域小国，结果被皇室成员抢购一空，所以，这次他们来，加大了采购力度，想要多采购一些獭兔皮，皇室准备将这次的獭兔皮赏赐给他们国内的一些有功之臣！

　　而且，更让黄掌柜兴奋的是，小伙计说，这次采购的价格比上次一件獭兔皮多了三两银子！
　　即一张上好的獭兔皮对方足足开出了八两银子的价格！

　　这可是大越国史上从来没有人卖过的獭兔皮的价格！
　　按照这个价格，就黄掌柜命人紧急筹备的这一千五百件獭兔皮，全部倾销给贵妇的话，那他们足足能赚一万两千两银子。
　　换句话说，他黄掌柜就可以拿到超过一千两的赏钱！

　　这消息让黄掌柜激动得再也坐不住，他起身在铺子门口，佯作无意地朝外看，果然见贵妇一帮人依次从一家家的皮货店扫货过来，眼见着快到福荣皮货店了。

　　根据之前黄掌柜得到的消息，皮货一条街其他的皮货店这回采购回来的獭兔皮总额也多不出一千件，也就是说，福荣皮货店将是贵妇大大青睐与重视的店铺！

　　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以最大的供货商为由，拿捏拿捏对方？目的自然是要他们抬高价格！
　　想到这里，黄掌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光，已经凉了的茶水，迅速将他身体里因激动而难以克制的情绪给冷却了下来，他整整衣衫，挺直腰杆，转回头径直进了里屋，交代小伙计，客人们到了，先给他们上茶，然后再去后院请他出来。
　　这也是做生意常用的伎俩。

　　拖一拖对方，不让对方瞧出自己急欲出货的心情，那就能在商谈价格中稳住阵脚，达到想达到的目的。
　　一盏茶的工夫后，在后院竖起耳朵聆听前面铺子里动静的黄掌柜果然听到一个声音好听，但说起话来叽里咕噜，他根本听不懂的女子的声音。

　　来了！
　　他有那么一刹那想要马上出去把紧急收购的一千多张皮子卖出去，想想转手就能赚一千两银子，这简直是一笔飞来的意外之财，想想他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掌柜的？有人来买皮子啦！”
　　不大会儿，小伙计就掀开门帘，喊他了。

　　黄掌柜稳稳心神，迈步走了出来，见到那贵妇，像是一下子没认出来似的，只很平常地打了个招呼，“诸位，是想买皮货？我可以不客气地说，你们来对地方了，就我这个铺子里的皮货材质好，价格公道，更重要的是我们福荣皮货店主家可是上头有人的贵人，我们的资金比任何一家铺子都要充足，所以只有我们不想采购的皮货，就没有我们吃不下的货物！”
　　他这一大通话说下来，就一个目的，装逼托大！

　　不过，那贵妇听了一点表情没有，反倒是看向跟随自己身边的丫鬟，那丫鬟附耳过去，像是把刚才黄掌柜说的话翻译给她听。

　　听完后，贵妇像是不快似的，用露在薄纱面罩外头的眸子冷冷地看向黄掌柜，然后忽然转身迈步就往外走！
　　她这个举动出乎意料，她的随从也都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簇拥她往外走。

　　怎么了？
　　黄掌柜的心一下子悬起来，惊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那贵妇一行马上就要走出福荣皮货店了，他这才神魂归位般的追上去，“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他再也顾不得矜持，顾不得拿捏对方了。

　　这一千多张獭兔皮如果卖不出去，砸手里，那他对于姚更踵来说，就是个罪人，死有余辜的罪人！

　　贵妇站住，高昂着头，眼神冰冷地再度看向他，她叽里咕噜地说出一句话。

　　那丫鬟就翻译说，他们夫人说了，上次走之前是跟福荣皮货店签订再次购买的协定的，但现在他们夫人不想履行那个协议了，至于因此产生的违约金，他们可以加倍给！

　　一句话，我们不差钱，就是不想买你的皮货了！
　　这可把黄掌柜的七魂六魄都给吓飞了。

　　他忙失礼地拉住丫鬟的腕子，“姑娘，姑娘，你帮着说句话啊，问问为啥不采购我们的皮货了？我这也没说什么啊？”
　　丫鬟很是鄙夷地甩开他的手，以与她家夫人同样高傲的声调说道，“我们夫人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在买卖过程里起什么小人心思的商人！你有货，我们有银子，你卖我们买，多简单的事儿，你非得在我们夫人面前端着架子，说些乱七八糟的废话，我们夫人可不是必须要在你们京都购买皮货！”

　　说完，丫鬟就欲随着夫人离开。

　　黄掌柜扇自己两耳光的心都有了，他恨自己，真是糊了脑子，好端端的做什么妖，非得在一个皇室贵夫人的面前摆架子？
　　他快步追出去，厚着老脸，拉住了那丫鬟的衣角，一脸哀求的样子，“姑娘，拜托，拜托，再跟夫人说说，我们的确是诚意满满地等着她来的，只是刚才我……我一下子没认出贵客来，说了一番的客套话，惹得贵人不喜，这都是我的错，我……我保证用最好的货来弥补……真的，这条街上，你们也看过了，就我们福荣皮货店最大，货物也最齐全……拜托了……”
　　他不敢再往下说了，生怕对方觉得他又要夸海口！

　　丫鬟轻蔑地撇撇嘴，嘟哝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她还是追上了那贵夫人，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贵夫人先是继续往前走，后来不知道那丫鬟说了句什么打动她的话，她站住身形。

　　黄掌柜急忙小跑着上去，一躬到底，“贵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宽宥，我……我也是为了咱们能好好交易，您放心，货品成色方面，我敢打包票，我们福荣的最好！”
　　说着，他又是连连作揖。

　　可能是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贵妇心软了，她回头了。

　　一行人再度踏进福荣皮货店时，跟在最后的黄掌柜慌忙擦干净了一脑门的汗珠，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接下来黄掌柜让估计给上好茶。

　　但那贵妇似乎脾气真的很大，一直都眸色深沉地坐在那里，根本不喝茶。

　　无奈，黄掌柜只好亲自跑到后面的库里，拿出来几张獭兔皮样品，很是恭顺地放在贵妇面前，请她检验品质。

　　好在贵妇见到了那皮货，眼底亮起了一层光。
　　这光里有遮掩不住的喜色。
　　看到这一幕的黄掌柜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因为对货品比较满意，所以贵夫人再没为难黄掌柜，亲自带人去后面的仓库里检查了一番后，利索地跟福荣签订了购销合同，当听黄掌柜说皮货总额是一千五百张时，那贵妇竟直摇头。

　　黄掌柜不解，央求那丫鬟做解释，丫鬟只低低地跟他说了一句，数量不够！
　　黄掌柜一颗心狂跳，这还少？

　　他真的后悔刚才对贵妇那一番的大放厥词了，对方这富可敌国的资本，足以藐视全京都的各大商家，自己却还虎了吧唧地在人家面前托大，真是找死！
　　好在有惊无险，他还是力挽狂澜，没有错失这一笔生意。

　　一个时辰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福荣皮货店的一千五百件獭兔皮皮货，卖出了一万两千两的总价，这轰动了皮货一条街，大大小小的铺子都来向黄掌柜道贺，黄掌柜得意洋洋，客套谦虚了几句后，朗声对那些老板说，“我们跟贵客友好地达成了继续供销皮货的协议，我们姚记皮货店会继续加大力度采购皮货，诸位若是手里有什么进货渠道，也可以卖给我们，我们福荣绝对不会亏待诸位，会给诸位回扣的！”

　　这话更让人羡慕嫉妒恨！

　　谁都知道，獭兔皮的价格只是二两银子，这还得是上好的皮色，可是贵妇给出了八两银子，这是打着滚儿地往上涨价啊！
　　不用拨拉算盘，就能算出这一笔交易，姚记赚了多少钱！

　　那可是够一些小铺面十年的赚项啊！
　　众人散去后，黄掌柜火速去见了姚更踵。

　　听说一千五百张獭兔皮都卖了，姚更踵也是吃了一惊，“对方是什么来历？这样大手笔？”
　　黄掌柜把自己托大后，对方的反应说了一遍，最后他说，“我估计对方身份很高，不然不会这样傲慢？！”
　　嗯，可能！
　　姚更踵也表示认可他的这个说法。

　　不过，他的心思可不在铺子上，他要做的事儿可多了，比方说跟宠妾腻歪腻歪，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满足啦！
　　一盏茶的时间后，黄掌柜拿着一张八百两的银票从姚府走了出来。
　　虽然没达到预期的赚头，但他还是很满意。

　　八百两银子，在京都都能买个一进的小院儿了！

　　知悉贵妇还会再来购买皮货，姚更踵想了想与黄掌柜商定了一条计谋，他会找一帮混混出面，阻止皮货一条街的铺子继续跟那贵妇交易，只福荣皮货店一家跟贵妇做买卖，那价格上自然而然就会高一些！
　　如果一张獭兔皮卖到十两银子，那收益可就更可观了！

　　黄掌柜虽然不确定姚更踵会怎样派人阻止其他铺子跟贵妇交易，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找货源，然后在贵妇下一次来采购时，把到手的皮货倒手给她！
　　想想，不久他就又能收获一笔，黄掌柜简直激动得两腿轻快，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当他十分愉快地回到福荣皮货店时，几个被打发出去采购獭兔皮的采买回来了，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据他们说，方圆千里之内，再基本上采购不到獭兔皮皮货了！

　　这消息仿佛兜头给黄掌柜泼了一盆凉水，他难以置信地对着那几个负责采买的伙计叫嚷，“我不管那些，你们赶紧再出去给我采购去，半个月内，你们采购不回来货物，就别怪主家要你们好看了！”
　　几个采买的都被吓得面如土色。

　　姚家是什么背景？姚更踵又是怎样心狠手辣的货色，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经过这两次的采购，獭兔皮真的不多见了啊！
　　可没法子，黄掌柜的话他们不能不听。

　　又过了五天，黄掌柜派出去的采买还没回来，那个一直跟在贵妇身边的丫鬟却来了。
　　她是来转达贵妇的消息的。
　　原来他们紧急把上一批的皮货运回本国后，皇室拿来赏赐大臣，数量根本就不够！

　　为此，皇室中最有发言权的重要人物发话了，必须加快采购獭兔皮的进度，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随着皇室送来的消息的同时，皇室还给贵妇送来了一大笔银票！

　　丫鬟无比傲娇地说，我们的国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所以我们夫人说了，只要你能尽快帮我们采购三千张獭兔皮货，我们夫人愿意出二十两银子一张皮货的价格！

　　啥？
　　二十两银子一张皮货？

　　黄掌柜瞪着那丫鬟，那丫鬟一副鄙夷的表情看着他，“怎么了？只要你的皮子质量好，我再从中撮合撮合，或许三十两一张皮货也不是不可能！”

　　丫鬟的这话简直让黄掌柜万分狂喜，他忘情地去抓丫鬟的手，被她嫌弃地甩开，“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喜欢动手动脚？我们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是个当丫鬟的不假，但我们却是有金有银的丫鬟，我们不差钱……”

　　“是，是，姐姐，是我的错，我孟浪了！”
　　一激动，年过半百的黄掌柜都喊这妙龄年纪的丫鬟是姐姐了。

　　丫鬟被他逗笑，捂着嘴边笑边说，“行啦，这笔钱你能不能赚到，就看你们铺子里采买的能力了，我可是把信儿送到了，我们夫人还可以在这里呆半个月，过期不候哦！”
　　说完，她拧着小蛮腰往外走。

　　“等下，姐姐，请等一下……”
　　黄掌柜为了钱也不顾得脸面了，见自己喊她姐姐，她还挺高兴的。当下把一个姐姐叫得更有感情，引得那丫鬟笑得前仰后合，还故作老迈的样子，拍拍黄掌柜的肩膀，“咳咳，小伙计，你可得加油哦！”
　　黄掌柜也不顾老脸了，连连给丫鬟作揖。

　　趁着跟丫鬟说笑的当口儿，黄掌柜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塞给小丫鬟。

　　小丫鬟低头看看是银子，眼底无波，连点喜色都没有，相反她甩甩手，似乎嫌弃银票给黄掌柜拿过很不干净！

　　黄掌柜忙说，“姐姐，这是刚从银号里取出来的，新票子，不脏的，真的！”
　　“真的？那……我也不要，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不缺银子！”
　　丫鬟还是不稀得要的样子。

　　黄掌柜急忙央求，姐姐，你就拿着吧，老弟以后还有求着姐姐的地方，到时候求姐姐帮忙说一句好话，比什么都强啊！
　　他姿态放低到最低，几乎都要跪下给小丫鬟磕几个了！
　　“哎呀，你事儿可真多！”
　　说到最后，小丫鬟貌似很无奈地用两枚纤纤玉指捏着那张银票，塞进了袖袋里。

　　见她收了银子，黄掌柜瞬时觉得一切都稳妥了。

　　要知道，自己与贵妇之间的交流完全靠着这小丫鬟，拿人家手短，只要这小丫鬟在与那贵妇交流的过程里帮着自己说一两句好话，那就胜过自己说千句万句，他忽然就很想为自己点赞，真是应了老谋深算那句话，任凭你贵妇再怎么高傲，有钱，那又怎样？我黄某人拿下了你身边的人，你也得为我所用，帮我赚钱！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第二日一早，把铺子里的事儿交代给伙计，他自己则带着两个人直奔衡安山、
　　衡安山距离京都五百多里，是最靠近边关的地方。

　　那地方有一大片的原始森林。

　　大越国这个时期是没有家养的獭兔的，所有的獭兔皮来源都是山中猎户进山狩猎所得。
　　衡安山这条线，不到万不得，实在是没法子的时候，黄掌柜是不会走的。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黄掌柜本名黄狗子，就是衡安山山脚下一个小村子里的人。
　　早年间，他们家祖辈三代人都是打猎为生的。

　　他的祖父是闻名百里的名猎手，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他想猎的，他都能猎到。
　　在他的指点下，黄狗子的父亲十几岁就是很好的猎手了。

　　在祖父与父亲的努力下，通过打猎，他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

　　到了黄狗子这一代，他自小耳濡目染的，也擅长骑射，但是他的理想可不是做一个好猎手，他想进城过富贵日子，而不是守着一大片森林，靠打猎为生！
　　后来，他成亲了，媳妇是邻村的。

　　原本他对媳妇也不是太讨厌，尽管那媳妇的样貌不出众，而且山里的姑娘肤色黑，打扮也不好看，但祖辈父辈不都这样吗？似乎他也在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

　　但后来他一次进城去贩卖家里攒下的皮货，结识了姚更踵，他丰富的辨别皮货的能耐以及一张巧嘴都让姚更踵很看重他，就这样，姚更踵开出了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月例，要他走出大山，跟着他一起干！
　　早就有二心的黄狗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姚更踵。
　　他是抛弃了妻子与父母偷偷跑进城里的。

　　临走前，他自编自导了一起坠崖剧目，让家里的父母与妻子都认定他是摔下山崖摔死了，尸体被野兽给吃了。
　　因为现在据他所知，他的父母在他们经常进山打猎的路边给他建了一个衣冠冢。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城里生活很多年，父母与妻子也没来找他的原因。

　　后来在姚更踵的帮助下，他娶了城里的姑娘，并有了一个女儿，他是很想要个儿子的，但尽管后面又纳了几个小妾，却再没见她们为她诞下一男半女的。

　　如今，为了能赚取这笔大钱，黄狗子黄掌柜决定回衡安山，跟山中的猎户们收购獭兔皮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