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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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桃花林山脚出御起而飞，经过山腰飒飒枫叶，再往上是萋萋芳草，越过冷硬冻土，可以看到皑皑白雪，再往上便是冰川崖边。
来着正好，百辟含章笔直如松，正是舞剑之起势。
冰川如镜，他身穿一件薄衣，如芝芝玉树临风而立，如今他较之少年时期，更是惊才风逸。
一声呼啸划破虚空，夏天天只觉一股冰冷寒意擦过身侧，正是承影。
承影应召而来，在百辟含章面前竖立，黑丝圈圈散开。
夏天无调用一丝灵力护住眼睛。
黑丝散去，露出承影真身，一瞬间，山川尽失颜色，只看得到一抹白亮的剑身，以及他同样冰颜的主人。
夏天无露出笑容，果然只有承影配得上师兄，果然只有师兄能压住这柄过度夺目的灵剑！
百辟含章握住承影，手腕翻转，连挑起数个剑花。
“[清风出袖]。”夏天无道，这是他喜欢的起势。
百辟含章往前轻举一步，犹如踏中了起始音符，一瞬间，就像戏子找到情绪一般，浑身都被调动了起来，银光剑影，[风月无边]绵绵不断。
冰川上，夏天无面前，[浮光掠影]下，百辟含章风吹衣袂飘飘举，犹似羽衣舞霓裳，人剑合一，舞起剑来比仙子胜之有余。
翩若惊鸿，宛如游龙，洁如白鹤，动如鸾凤。
一段温柔似水后曲调渐扬，他抛弃谦逊姿态，低回破浪，[日月无光八方风雨]舞来，肃杀气质释放，有崩天裂地之意，川穹云层翻滚，山上冰雪惊醒，冰川发出呜鸣，高潮迭起。
噔。承影在地上划出清鸣，像是琵琶高潮后的转音，情绪渐平，他与世无争的姿态复萌，最后十几式秋风送爽，惠风和畅，尾音有超凡脱俗之感。
百辟含章舞剑虽唯无琵琶调弦，却一剑一步都极具音律美，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使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夏天无紧盯不放，将每一个衣摆晃动的幅度，每一个承影飞舞的资质都纳入眼中，待一切结束后，他感叹道：“师兄的剑法真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百辟含章转眸，问夏天无：“喜欢吗？”
夏天无露出小酒涡：“喜欢得紧。”
百辟含章走近，将承影扔给他，道：“喜欢，便常上来。”
夏天无道好，摸上承影剑身，剑身一颤，似在拒绝，又像在颤栗。
此剑是上古名剑，它不肯轻易认主，在剑冢中千万年不肯现身，有无数修真大能想要寻它，元婴、化神，相传还有大乘，可他偏偏看上了只有区区金丹的百辟含章。
不过它眼光没错，它勾住师兄时，师兄还只是个金丹修为的十六少年，但从金丹到元婴，师兄也不过只用了十五个年头。
大多修士穷尽韶华都不能从金丹跃到元婴，就算是道心年轻时，也足足用了一百年。
“重逢后，我们师兄弟还未讨论过修行的事情，”夏天无抚着承影问，“师兄如今是何修为？”
百辟含章不答。
夏天无揣测：“化神三阶？”
修真体系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渡劫七段，每一段又有八阶，七个小阶加一个大圆满。
自家师兄一年跨过炼气，三年走完筑基，五年来到金丹，十年到达元婴。
元婴期间，五年跃三阶，十五年一个大圆满，现在又五十年过去了，虽说越往高处越难走，但就师兄那种资质，就算闭眼躺着也应该晋级不少了吧。
百辟含章还是不答，将承影接过来，用银光落圈圈缠绕。
夏天无再揣测：“难道是化神中阶？”
上面是保守估计，这个才是夏天无真正想问的。
承影已裹好，百辟含章却没有回应的趋势。
夏天无大胆猜测：“莫非…化神接近圆满？！”
那就已经半步大乘了，自自己被讨伐，终难之战后修真老道们死绝，修真界人才断层，如今修真界还未有新的大乘修士出现。
但以自己师兄的资质，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百辟含章将夏天无肩上雪花拂开，终究不答，只是说：“无需好奇。”
夏天无笑道师兄小气，连这个都不肯跟他说，心中却已有猜测。
他们师兄弟从来不隐瞒彼此修为，如果百辟含章不说，大概是不方便说吧。
修真界有个定律，高修为之人为了体现自己的谦逊矜贵，往往不由自己来说修为，而是由身边亲近之人来转达，名声才渐渐散开。
夏天无心想师兄修为或许已经很高了，该从师尊那里问询得知。
待他们分开后，夏天无正想去找师尊问询，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道心那张庄严肃穆的老脸。
“师尊？”
仔细一看，道心眼眶红肿，夏天无惊问：“师尊为何事动怒？”
道心却抓了夏天无的手臂，道：“先下山。”
二人来到山脚，天高云淡，数米桃花环绕，但两人却没有心思欣赏，夏天无窥师尊脸色凝重，心中琴弦也拨紧。
良久后道心说：“你是不是好奇你师兄的修为？”
夏天无应“是。”
道心长叹一口气，道：“含章徒儿他，五十年前就已经元婴大圆满。”
夏天无回：“师兄天资过人，徒儿有所耳闻。”
哪是有所耳闻，自己就是和他一起成长过来的。
道心问：“你师兄五十年前便是元婴大圆满，你刚刚猜他如今该是什么修为？”
夏天无道：“化神三阶。”
道心道：“还有呢？”
夏天无道：“化神五阶。”
道心叹气，夏天无索性道：“弟子斗胆，直将师兄猜到了化神接近圆满，请师尊告诉我，师兄究竟何修为？”
道心眼中又涌起泪光，双手掩面，吸气又叹气。
夏天无心中已有不妙预感。
道心眼眶通红道：“你不用猜测，你师兄的修为，和五十年前一模一样，元婴大圆满。”
元婴大圆满五字一出，耳边惊雷炸响，夏天无猛然抓住道心的袖子道：“怎么！怎么会？”
怎么可能与五十年前一模一样！
“师兄在修行上从来没遇过障碍的啊！”
道心不忍道：“你师兄陷入瓶颈，整整五十年了。”
“五十…年？”宛如被冷水泼了一身，夏天无感觉今天山脚格外风凉，钻入身上冷得发慌。
夏天无抬头，望冰川之上，那抹雪白身影含笑，对自己道：“喜欢，便常上来。”
看夏天无呆愣神情，道心摇摇头，低声道：
“你师兄为何陷入瓶颈期，这是只有你才揭得开的谜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