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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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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日艳阳高照。
前几天暴雨留下的湿意,已经被暴晒到丝毫不存在了。
这几天,京都流言四起,到处都在传言,幼帝突然恶疾暴毙了。
小太后在京都也有自己的眼线,很快就得知了消息,但从第一天得知此事开始,她就按兵不动,甚至毫不愠怒,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半点不会委屈了她自己。
西域进贡的瓜果,吐鲁番的葡萄,她便倚靠着美人靠,慵懒的享受暮春光景。
苗姑姑却甚是气氛。
“才五岁的孩子,那些人如何能那般心思歹毒!”诅咒一个五岁的孩子已经暴毙,不是歹毒是什么?!
幼帝可是大小姐的遗孤啊!
苗姑姑是安国公府的老人,沈婉与沈柔姐妹两人的乳娘,自是对幼帝疼爱有加。
那孩子虽是帝王,可在苗姑姑眼里,就是一个孩子!是大小姐的儿子!
沈柔翘了二郎腿,随口吐了葡萄皮,呵笑一声:“姑姑莫要担心。眼下这一幕正是哀家所期盼的,看来张黎和康王还真是等不及了。”
对方开始行动了,她才能一并铲除。
康王那个老家伙该死。
枉她一口一声八皇叔的叫着。
着实是白叫了。
这时,一小太监悄然靠近,恭敬道:“太后娘娘,张太妃方才带着大皇子去御花园见了康王。”
闻言,小太后觉得十分可笑。
张黎凭什么认为,拉拢了康王那个老匹夫,就能与她抗衡?
张黎啊张黎,你最好是不要露出谋害长姐的马脚,不然……定会死得很惨。
小太后站起身来,小手一挥:“哀家也要去御花园走走。”
她得给张黎一点压力。
迫使张黎与康王尽快行动。
不多时,沈柔碰见张黎母子时,任由这对母子屈身行礼,也不让他二人起来。
沈柔摆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轻蔑一笑:“哀家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来人,换一条道,去那边走走。”
言下之意,张黎母子便是她眼中的沙子。
张黎咬牙切齿。
待小太后走远,母子两人才站起身来。
大皇子的手被张黎捏疼了,他蹙着小眉头,奶声奶气,道:“母妃,莫要生气,等儿臣当上了皇帝,太后便不敢轻慢你了。”
是啊,届时,沈柔那个贱人岂敢轻视她?!
张黎蹲下身子,将一切希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我儿定要争气!”
*
两日后,康王急急忙忙入宫。
康王直接告知小太后,说是在护城河打捞到了幼帝的尸首,但因着幼帝在河中浸泡时辰过长,遭了鱼虾啃食,已是面目全非。
小太后闻言,不管不顾便是一通痛苦,直到哭昏厥了为止。
康王刚愎自用,仗着自己德高望重,是楚氏皇朝身份地位最为矜贵之人,根本不把是十几岁的小太后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这小太后是当真哭厥了过去。
少女侧面娇妍,侧躺着的姿势将曼妙身段勾勒的一览无余。
不得不说,沈家的一双女儿当真极美。
已故的前皇后便是个才色双绝的迷人,小太后亦是如此。
康王眸中掠过一抹十分明显的贪婪之色。
待他掌控朝堂,这小太后与那张太妃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侄儿的女人们,自也是属于他的!
待康王一离开,小太后才在自己的未央宫“悠悠转醒”。
霍迟该派上用场了。
他不是已经起誓,此生都会效忠自己么?
那便开始吧!
沈柔叫来古玥,娇滴滴的一管小嗓子,说出最狠毒的话:“去告知霍将军,让他开始着手准备,康王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另外,按着哀家所指的地址,迎接圣驾。”
古玥结果小太后的亲笔书函,不由得暗暗心惊。
太后娘娘年纪不大,倒是颇有一股英气,但她的外貌又很容易蛊惑人心,亦不知霍将军日后会不会成为小太后的裙下臣……
*
霍迟得了消息,立刻去寻了幼帝。
幼帝果然就在京城,而且就在法华寺,被国寺的得道高僧细心的照料着。
霍迟拿出了小太后的的令牌,才见到了幼帝。
幼帝虚五岁,只能挨到霍迟的大腿位置,他仰面看着霍迟,小团子十分谨慎的眯了眯眼:“当真是姨母让你过接朕的?你看着眼生,与朕的姨母是什么关系?”
面对小团子的质问,霍迟断下身来,很不甘心的单膝跪地:“臣……是太后娘娘最信任之人,此番特意前来迎接皇上入宫。”
霍迟不想与小团子废话。
干脆握住他的胳肢窝,将他直接抱起。
霍迟莫名不喜欢这个小团子。
一想到幼帝是沈柔养大,自然是与沈柔在一块睡过……
霍迟狭长凤眸微眯,打量着小团子,倒是个精致漂亮的孩子,可即便是个孩子,也是个雄性。
幼帝试图挣扎,可在场有诸多将士,以及宫廷侍卫,幼帝小小年纪已经知道顾及面子,故此并没有当场发作。
霍迟抱着幼帝迈下千步石阶时,幼帝老气横秋,在他耳侧问道:“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你与姨母关系很好么?你老老实实效忠于朕,朕日后不会亏待了你。”
霍迟忘了一眼天际。
蓝天白云,景色极好。
他告诫自己,不可暴躁。
大抵是很不喜欢孩子的缘故,小团子如何漂亮可人,他都觉得十分恼人。
霍迟淡淡应了一声:“皇上,日后,臣就是你的帝师了。”
闻言,小团子脸蛋一拧:“姨母可知晓此事?”
霍迟戏谑一笑,露出得意之色:“是太后娘娘亲允的。”
小团子似是不悦,看着霍迟的眼神颇为警惕。
这一大一小二人便互瞪了几眼。
霍迟:“接下来,皇上一切且听臣安排,臣定会让皇上坐稳龙椅,也定会铲除奸佞。”
小团子依旧老气横秋:“事成之后,朕会赏赐你。”
霍迟内心呵呵冷笑。
他不需要赏赐。
他想要的东西,小皇帝给不了,他得自己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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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当着群臣与小太后的面,提议让大皇子登基。
这一次庭议,小太后一身华贵宫装,矜贵雍容,满头珠翠,端得是上位者的气度。
她年纪明明不大,娇柔中却透着让人难以忽略的贵气与野心。
她再也不伪装了,直接持起一块黄玉镇纸,拍案高喝:“康王,张太妃,你们好大的胆子,当真是放肆!皇上还好端端的活着,你们怎敢轻易让江山易主?这是谋逆!”
群臣诧异,交头接耳。
当下,朝中分为好几股势力。
康王虽在朝中积威甚重,但也有不少反对他之人。
故此,即便康王提议让大皇子继位,也并没有得到全朝堂的认可。
康王虎眸微凛,此刻再度看向小太后,倒是颇为兴奋。
是他小看了这小妮子了!
竟是一朵带刺儿的娇花。
康王抱拳,言辞凿凿:“太后,皇上已驾崩,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臣不得不另立新主。”
康王话音一落,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放肆!谁在扬言朕驾崩了?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奸佞!”
众人震惊。
纷纷循声望去。
就见大殿门扉处,一高大将军正牵着幼帝迈入门廊。
霍迟一手牵着幼帝,另一只手掌中拖着玉玺。
这一幕,无疑让众人大吃一惊。
幼帝是年少,可早就开始听政,群臣们不可能认错,更是不会认错玉玺。
谢景辞眸色微眯,垂在广绣下的大掌握了握。
太后她……宁可信任霍迟,也不信任他?
谢景辞心头涌上一股强大的失落感,倒不是愠怒,而是那种不被小太后所需要的失落,让他十分不适。
他亦愿意俯首称臣。
她为何就不信呢?
谢景辞虽对霍迟不满,但还是出列抱拳道:“太后娘娘,康王谎称皇上驾崩,又另立新主,其心可诛!”
谢景辞此言一出,在场某些势力的官员自是明白了过来,众人皆是人精,又将议政殿外面已被兵马围了个水泄不通,哪里还敢置喙霍迟与幼帝?
“康王其心可诛!”
众臣子纷纷附和。
沈柔涂了口脂的唇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这便看向了张太妃母子二人。
“来人!康王伙同张太妃,蓄意谋反,给哀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