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如晴空暖阳》Sonata

8、第 8 章

　　朝阳刚知道他奈奈阿姨最近在追星，追的就是昨晚那部青春校园电视剧的男主角。

　　这位饰演男主角的小演员年纪不大，才刚成年。长得白白净净，稍微打扮打扮演个初中生都毫不费力。笑起阳光灿烂很富有感染力，正是妈妈们喜欢的“乖宝宝”款。

　　最近这个小演员除了正在上映的这部青春电视剧外，即将发表一张迷你专辑，现在正是预售阶段，沢田奈奈也贡献了一份销量。

　　她甚至还翻出了之前买的写真分享给朝阳看。

　　“风景挺好看的。”朝阳陪着沢田奈奈看完写真，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明明是看小演员的写真集，结果被夸的却是人物身后的风景，沢田奈奈半点没觉得不对，还给朝阳补充说明道：“听说是去年秋天在枫山那边取的景呢，离并盛还挺近的。”

　　朝阳一听，忽地来了兴致，“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天气好，不如我们也去那边玩儿吧？”

　　骤然听到这个提议的沢田奈奈愣了下，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过稍作思考，她一拍手，觉得这个主意好啊！

　　“正好阿纲也回来了，一起去远足吧！”

　　既然有了出门玩的想法，沢田奈奈和朝阳就开始计划起来了。

　　“哦哦哦！枫山那边还有一家温泉旅馆呢，什么时候开业的？”之前看的时候没怎么放在心上，准备去那边玩后，朝阳这才注意到了小演员照片背景里三五不时出现的，有着温泉旅馆logo的小用品。

　　看来这次写真拍摄也是有这家温泉旅馆赞助的啊。

　　“好像是年初开业的？我记得当时好像还发过广告传单来着……”沢田奈奈食指抵着下巴做思考状，想了一会儿实在是回忆不起来就算了。

　　温泉旅馆的名字叫枫乡，朝阳上网搜了一下，他们还有一个自己的官网。朝阳直接点进去，和沢田奈奈一起看了一下他们的简介和房间。

　　“还不错呢。”沢田奈奈看着有些心动。

　　“待会儿我再问下阿纲有没有其他安排吧。”朝阳笑眯眯地看着沢田奈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也应该很久没泡温泉了吧？”

　　说是问，其实就是担心沢田纲吉解决完正事后一个晚上都待不了，立马又要飞意大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在送走他后，朝阳自己和他奈奈阿姨结伴去温泉旅馆了。

　　朝阳和他奈奈阿姨一拍即合。

　　只是沢田纲吉原本打算拐小男友去电玩城约会的计划泡了汤。

　　朝阳听了沢田纲吉半真半假的抱怨后笑得不行，“没关系，那边娱乐项目挺多，有你玩的，放心吧。”

　　沢田纲吉无奈，他那是单纯想玩吗？他是准备回顾一下和小男友第一次约会的滋味好吗？

　　虽然他们约会的地点比较不同寻常了些。

　　“前段时间工作辛苦了，泡汤好好放松下啦，奈奈阿姨也说很久没去泡温泉了。”

　　“当然，前提是在你有时间的情况下。你要有安排就按你自己的来，我的时间比较好安排，学校那边还是很好请假的。”常年缺课人士朝阳如是道，“我们都配合你的时间，好吗？”

　　听筒对面那人不急不缓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或许说话者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翼翼，像一根细软的羽毛一样，轻轻地挠着他的耳朵，让他觉得有些痒痒。酥麻感一路流窜到心口，间或夹杂着些许酸意，扰得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除了这个字之外，沢田纲吉还能说什么呢。

　　这一瞬间，他蓦地回想起了某次午间休息，他和他同样被彭格列事务缠身的爸爸在阳台上的谈话。

　　那是他和朝阳确定关系的几个月后，他爸爸第一次因私事找他谈话。

　　沢田家光双手支在护栏上，眺望着将整个彭格列总部环绕起来的茂密树林。他的嘴里咬着烟，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

　　“其实你妈妈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你妈妈或许并不聪明，可她其实也不笨。”

　　“我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就不知道，我想让她相信的，她就坚信不疑——哪怕我找的借口再荒诞不经。”

　　“出于保护目的的隐瞒和欺骗，对实施者和承受者来说都是一种负担。我知道自己对她撒了谎，但我会被‘不告诉她真相其实是在保护她’的正当理由催眠，从而减少心里的负罪感。只要谎言不被拆穿，她就能按照我所希望地、无忧无虑地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撒谎于我而言就不再具有负担。”

　　“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不让自己成为我的负担。”

　　说到这儿，沢田家光把烟夹在两指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缭绕的烟雾升腾而起，模糊了他的表情。

　　“被留下来的那个人，承受的压力可能比你预想的要多得多。如果要从根本解决这个问题，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将他们牵扯进来。”

　　“奈奈是彭格列初代的后裔，她自己没办法选择出生，只能我来帮她转移视线。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迹部朝阳不一样。”

　　沢田家光说到这儿，掐灭了烟头，转过身来看着他儿子，眼神是少有的复杂。

　　“他的养母为了他至今未婚，给他冠了姓氏，取了新名，抹掉了过往痕迹，让他在日本安了家。他本可以再不涉足这个毁掉他童年的世界。”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会儿，这的确是一开始他没向朝阳坦白自己心意的原因。

　　可是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他道：“爸爸，你为什么会选择帮妈妈转移视线呢？我知道从一开始你接近妈妈的原因就不单纯，虽然不是为了干坏事。你只是奉命保护她，以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的孩子。”

　　“嘶——”沢田家光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那头短发，他竟然在他儿子说出这个事实后感到了一丢丢心虚。

　　和自己的任务目标产生感情并且还将人成功拐回窝里生了崽崽什么的……的确有点……怎么说呢……总之一言难尽。

　　沢田纲吉不意外他爸会有这样的表现，要不怎么说……

　　“因为感情本来就是难以捉摸的东西。”

　　“它在你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生根发芽，在破土那刹那吓你一跳。你理智上清楚不能任其生长，应该将它从肥沃的土壤里挖出来。可你看着那片幼嫩的叶芽，却怎么也舍不得下手。”

　　沢田家光：“……”

　　“它偶尔会干扰你做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来。这些事情导向什么，发展是怎样，最终结果又如何，只有真的做了才知道。”

　　“在没有做之前就怯懦退缩了，是胆小鬼的行径。而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喜欢逃避的废材纲了。”

　　沢田纲吉的眼睛熠熠生辉，亮得惊人，仿佛有两团明亮的火焰在里面跳跃着。

　　“我会做给你看的。”

　　沢田家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后悔？”

　　“绝不。”

　　回忆就到这里结束，稍微恍了个神的沢田纲吉对电话那边传来的疑问做出了回应。

　　“我没事，可能是时差没倒过来。”

　　“那就好。”朝阳那边明显松了口气，沢田纲吉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让他以为出什么事了。

　　沢田纲吉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行人和车辆，原本打算回家后再告诉他们的话，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我这次有一周的假期。”

　　“真的？！”朝阳是真的惊讶了，他以为沢田纲吉能有两天的假期就顶天了，毕竟前不久他们才通了电话，知道他有多忙，回并盛果然也是有事情要处理。没想到这人突然告诉他有一周的假期！

　　“真的。”沢田纲吉看到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翘起了嘴角，“这一周我都配合你们的时间，好吗？”

　　“噗嗤！拿我的话来堵我……”朝阳乐得不行，“这可是你说的哦？”

　　没腻歪多久，朝阳就以要订温泉旅馆房间的理由挂了电话。沢田纲吉托着下巴，对着手机壁纸——两人第一次约会时在电玩城拍的合照，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心情也跟着开怀畅笑的两个少年飞扬了起来。

　　和云雀恭弥的会面并不是仓促定下的，这位孤傲的云之守护者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驻守在并盛，彭格列在日本的事务基本都会经由他手。

　　沢田纲吉这次回来处理的事情说起来和黑手党本身的关系不大，倒是跟日本本土的超能力者有关。

　　至于他为什么会关心这件事，以至于不远万里亲自从意大利飞到日本和云雀恭弥商讨，主要还是打听到了和世界基石相关的消息。

　　七枚彭格列指环、七枚玛雷指环、七枚彩虹之子的奶嘴，被称作七的三次方，其原石就是创造世界的基石。

　　世界基石的重要性自不必多提。几年前，沢田纲吉和他的守护者们跨过时空穿越到未来，就是为了阻止收集七的三次方、妄图使用世界基石的力量毁灭世界再创造新世界的白兰。

　　这之后不久，他们又在彩虹之子代理战中得知了世界基石存在的意义，彭格列总部就单独成立了一个加密数据库，专门用来收集世界基石相关的资料。

　　几年过去，他们也收获不少。其中重点监控的就是现存于东京御柱塔的德累斯顿石板，只是这块石板几十年来都被本土的超能力者——资料内称之为“王权者及其氏族”——掌控着，风平浪静的没出大事，他们一个根基在意大利的黑手党实在不好越俎代庖什么，所以一直以来除了默默监视关注之外就没做多余的事情。

　　当然，所谓的没出大事是指影响到世界基石本身的事情，像他们王权者之间的内斗并不算在内。

　　只是一个月前，他们改变了这种想法。

　　原来，彭格列驻守东京的情报人员在机缘巧合下挖掘出了一则有关王权者的秘辛——十年前神奈川那场造成70万人死亡的迦具都陨坑事件，正是一位王权者坠剑后引起的。

　　这杀伤力实在是太大，让整个彭格列上层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沢田纲吉在处理好彭格列的重要事务后，一个守护者都没带，十分低调地回了日本。与负责日本事务的云雀恭弥商讨，接下来彭格列是否要与东京御柱塔进行接触，更进一步以什么样的名义、又该怎么样接触的问题。

　　正是有这么一个回国的契机，所以前段时间沢田纲吉才那么拼死拼活地赶时间，就是为了在正事完成后，挤出一周的假期，好好陪陪家里的两个大宝贝。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得找个机会从小宝贝那里套套话。

　　半夜发现有人走进自己房间，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喊出某个凤梨头的名字呢？这个问题他有点好奇哦。

　　真·的·只·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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