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洋场》退休鱼干

10、小定①

　　话说回那一九四零年的一月二十五日，赵穆尘温容小定，这一天乃是农历一九三九年腊月十七，距离春节不过半月。

　　温家赵家趁着年前浓郁的年味，抓紧的定下了二人的婚事，温赵两家定亲，在这上海滩上算的上是一件大事，在温容松口的那一天起，这小定宴便是筹备的快一月，赶在月底25日小定。

　　这般的大事件，在这上海滩传的沸沸扬扬，全城里的报童们靠着卖这份报纸小赚了一笔，可见这上海的人儿也是挺八卦的。于是温赵小定成了这腊月里头抛去过年买年货的喜事外，另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早在月初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温赵结亲板上钉钉，不消说那三上门，后头赵家送出的礼节还少吗？那些个贵重礼节，不知道馋坏了多少家底不上不上不下的人家，恨不得温容是自家囡囡。

　　可他们怎地不想想温容身后代表的是什么？那是上海滩第一商鳄，有钱有势，若是温容不是温家人，有怎地进得了赵家门槛？再者就算进了门左不过是个姨太太，怎地比得上正头太太？门当户对老祖宗的话终究是有着一番道理。

　　时间转回一月二十五日，温赵小定三日前，赵家温家确定好日子，便是登了报，宣告全城，告诉上海滩，赵家温家结亲了。

　　有头有脸的人家看到报纸，开心的有之，一如副司令穆家，不喜之亦有，一如上海老，二张家，赵家和张家政治联姻，庶子庶女，原者也是十分般配，赵张联姻已然是让赵家稳了些脚跟，众人想着赵张联姻，想来温家要倒霉，加上温峥嵘上战场生死未知，温家面临的便是风雨飘摇，这样的场景，张家最是喜闻乐见，仿佛一口吞下温家尽在眼前。

　　却是未曾想到温赵嫡子嫡女也是联姻，不，结亲了，那报纸上字里行间都是对温容的喜爱，无关乎温家，和之前与张家联姻之时登报那是天差地别，联姻终究是联姻，结亲却是更加近人心。

　　张家家主张礼敬看到报纸时可谓是气歪了脸，气温家好运气，更气自家庶女不争气，招惹的不过是赵家庶子，丝毫不记得在赵博明面前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的模样，一晚上都没睡好。

　　一时间上海滩军部和赵荣盛对着干的地头蛇政敌可谓是说不上的什么滋味，大概是羡慕嫉妒吧，这上海滩最有钱的两个都和赵家联了姻，这下赵家在上海滩就是扎扎实实，稳稳当当的站住了脚，在对着干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皆是夹着尾巴好好做人。

　　作为最大赢家赵公馆一片喜气，温赵结亲，大少有了未婚妻，如何不让赵公馆喜气洋洋，何况赵家地位更进一步，就连带着赵公馆的女佣下仆走出去都备有面子，赵公馆的帮佣位置成了上海滩的抢手货。

　　小定宴前一天，赵公馆。

　　“嘭。”一套青花瓷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赵穆尘，他就是要和我对着干。”说着又是一套瓷器重重的摔碎在地。

　　赵博明面容阴狠，坐在椅子上一身素净的女子看着赵博明发狠泄愤，慢慢的喝完手中的茶水。

　　“不过是小定，如此沉不住气，如何担得起后头的重任？”三姨娘摇摇头，眼中含着不耐。

　　“从小到大我都是活在他赵穆尘的光环下，好不容易他出国留学，我在这上海滩辛辛苦苦走出了一条道，赵穆尘不过归国几天罢了，我辛苦几年的人脉，他几天便是轻轻松松拿到，爹他太偏心！”赵博明咬牙切齿。

　　这几日太多人找他皆是询问赵穆尘的消息，这如何让他受得了？赵博明本就是心高气傲一人，若不是有赵穆尘，赵博明气质斐然，虽有些阴柔，学识修养，生意道上皆是一把好手，只可惜赵博明一叶障目一心只想和赵穆尘比，加之三姨娘从小灌输的思想，赵博明和赵穆尘敌对立场至死不改。

　　赵博明如今手腕从商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上海滩新龙头，只可惜从小被三姨娘灌输坐上赵司令位置的思想，赵博明看不见自己的优势。所以，如今即使入了军，也是文职，这也是赵博明还能有时间出去搞生意的原因。

　　“如果我是嫡子……”

　　“嘭”茶杯碎地，三姨娘隐在角落，光线明明灭灭，“你这是在怪我！”

　　“姨娘……”赵博明在茶杯碎地那一瞬间便清醒了。

　　“你回去吧，万事不可急躁，一急遮双目，一日后便是大公子小定，你要笑，兄友弟恭，名声好，一时在他之下，万般隐忍，才有出头之日，这二十多年我不也是忍过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三姨娘挥挥手，示意赵博明离开。

　　“姨娘……对不住。”说完赵博明转身离开。一路上赵博明想着三姨娘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他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话，此时此刻的赵博明依旧是相信这句话，但，后头一到忍无可忍的时候，赵博明是否还会记得这句话？

　　三姨娘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闭着眼。因为光线照不到另一半脸，一明一暗，倒是显得三姨娘深不可测。

　　“来人！”三姨娘高声喊着外边的佣人。

　　听到声的佣人，战战兢兢的进了屋，二公子和三姨太在屋里的声，佣人虽是听不真切什么话，但，茶杯摔碎的声那是一个响，这样的声就知道二公子和三姨太母子吵架了。

　　看到佣人进来，三姨太揉着额头

　　“收拾了吧。”声音柔和，温柔不过是三姨太了。

　　佣人听了这样的温柔声，心里悬着的心放下了，三姨太果真是这公馆里头最温和的，要是其他姨太太生了气，她们这些佣人指定吃挂落。

　　“哎，立马就收拾好。”

　　三姨太和赵博明吵架的事，赵穆尘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可有事要做。

　　在他快到赵公馆时，一个乞丐撞上了上来，司机下去处理，却未曾想乞丐狮子大开口，要二十块大洋。本就是那乞丐故意碰瓷，那司机一月也不过是十五块大洋。这般情况只能是请赵穆尘下来处理。

　　赵穆尘靠近乞丐

　　“勇气不错啊，敢来这碰瓷？”赵穆尘转着手中的枪，一瞬间便是指着乞丐的脑袋。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乞丐一般抓住赵穆尘左手，呼喊着。

　　“放开你的手！”赵穆尘面露不耐，他虽没有洁癖，但是也看不了脏，一把挥开乞丐，居高临下的看着乞丐。

　　“小爷我明个小定，心情好，放你一马，下次看准了再挑地方碰瓷。有些地方不是你这个小乞丐能来的。”说完在左手衣兜里掏了十块大洋丢到乞丐脚边，抬脚上了车。

　　司机看了一眼小声说

　　“你算了祖宗显灵，保你一回，亏是我家公子，若是其他人，一枪毙了你，都没地方哭。”

　　说完上了车，看着车走远。乞丐收好钱，快步跑走，兜兜转转，辗转几条街，小乞丐到了一条小巷子，看到一黑衣人带着大檐帽，抽着烟，经过之时小声说了一句

　　“妥了！”快速说完立马离开。

　　另一头到了赵公馆的赵穆尘直径回了自己的屋子，在左衣兜里掏出来两张纸条。

　　“731，毒气，东北，上海日方司令之子，731关键人物。”赵穆尘看完一张便是烧毁一张。

　　第二张打开。

　　“贺，有妻之喜。”

　　看完，准备再次烧毁，赵穆尘看着那张纸条，不由笑笑，那一群单身汉里头他确实是最早有名义上妻子的，想想还是蛮有成就感。

　　要是那群单身汉在场，定是撇撇嘴，有什么好嘚瑟的。

　　想完赵穆尘将纸条燃上火焰，顷刻间纸条成了灰烬

　　“大少爷。”外头管家的声音传来。

　　“在这。”赵穆尘打开窗户散味，之后又开了门伸出半身子。

　　“大少爷，大太太在找你。”

　　“这就来。”

　　大厅里大太太清点着物品，询问着赵穆尘，有些重要物品还是要赵穆尘自己挑好。在大太太一问，赵穆尘一答中，一日便是过去了。

　　而张公馆的一座小阁楼里，张家庶女一夜未眠，身子骨又差上几分，思虑过深，温容作为温府嫡女，加之父母兄长爱护，地位超然，自是张家庶女无法相比，这般家世性格若是娇纵，日后成为妯娌，要如何相处？心里不免害怕担忧，温容在此定是说上一句多虑了，真结不结得了婚还是一回事呢。

　　这一日，赵温两府小定之喜，这喜气吹遍了上海滩。

　　赵公馆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宾客进门送了礼，见了主家，便是被主家佣人带路送到了和平饭店休息整顿，亦或者玩乐都行。

　　一时间小门小户想进这宴席，不惜重金购买，要知道在这里头结识一个，日后便是前途，钱途无量。

　　而温府，此时此刻温容正在梳妆打扮，因着此次宴席是在那和平饭店，身着打扮便是要西方装束为妥。故此，今个温容即使是小定，身上穿的也是一身纯白婚纱，头戴蕾丝礼帽。

　　“我儿国色天香。”温母一身紫色旗袍，雍容华贵缓缓走进来。

　　“哥哥，没来。”温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到温峥嵘，不知生死。

　　“你哥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温母安慰着，她也想自己的儿子，可是他是军人。

　　“莫想了，还不如想想日后结婚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儿长大了啊。”

　　温母拥着女儿，镜子中的两人，一个年轻貌美，青春靓丽，一个保养得体，也是雍容之姿，身为母女，二者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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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哎，收藏掉了两个，哇，眼泪掉下来，是我说一月一更吓跑了嘛，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