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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   车就停在路边。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他似乎格外偏爱黑色款的迈巴赫,无论去哪里出差,这款车是他的出行标配之一。

      这会他人就靠在车旁,一手拿着手机附在耳旁听,一手则是衔着根烟。

      街上车流如织,人来人往,就连灯都是流光溢彩的,这么一个浮华夜景里,连风都为他让路。

      他只是站在那里,做着自己的事。
      可看在应缇眼里,那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了。

      他突然再次出现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明明两天前他说没时间来接她的,可眼下他又过来了。

      怎么叫她不惊喜,不激动?

      她看着他,滚烫的胸口,慢慢起伏着。

      刚才出来时,是很急切的一个状态。
      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可这会真见到了,看他一副处理公务的模样,她又不好不管不顾地跑上前,扑进他怀里。

      她看着他,一边踌躇犹豫,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

      他来得很是匆忙,素来整理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和西装,要么歪了,要么有了细微的褶皱。
      他强迫症那么强的一个人,是很难接受身上有不完美的东西存在的。

      今晚倒是个例外。

      离他只有两步远的距离,应缇停下前进的步伐,足够凑巧的是,正好赶上他结束电话。
      他拿着手机转过身,微一抬眼,正好与她的目光,隔空撞上。

      夜晚的风息拂过,吹乱应缇鬓角旁的碎发。
      她捏紧手,就那么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楼淮将手机扔到车后座,朝她招手。

      她咬了下唇,眼睛里已有点点星光,那是一阵温热的潮意。

      她两步上前,抵在他的胸前,抱住他。

      楼淮手在半空停了一会,片刻后,放在她背上,低头看她,问:“还委屈吗?”

      那天电话里他就问过她同样的话。
      她回答不会。

      其实怎么可能不会。
      她不过是喜欢他,爱他这个人,就这么单纯的一件事,她也没妨碍到谁。男未婚女未嫁,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为什么她只是爱一个人,就有人屡次要给她难堪。
      仿佛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可她只是单纯地爱着这个人而已。

      应缇趴在他的胸口,默默流泪。

      一阵湿意蔓延他的胸口,其实后面这几年应缇很少哭了。
      刚来的那阵子,她倒是害怕,时常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后来逐渐习惯了,她也不再像是从前那样的害怕、拘谨,整个人就跟放开了一样。

      会笑会闹会有小脾气。
      但唯独不会再哭。

      上一次哭得这样伤心的时候,还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三年,老爷子要给他安排对象,她第一次和他甩脾气闹,但也没怎么闹起来。
      她也闹不起来。

      一开始她只是不搭理他,后来他难得动怒了,她就伏在他的身上哭,一哭就是许久,边哭边问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那是楼淮第一次见她哭得这样伤心。
      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这样伤心的样子,上一次他还是在姐姐那里看到。
      那时姐姐的恋人刚去世,往日平静强大的姐姐就像失去了主心骨和精气神,一下子就沦为行尸走肉,完全没了人样。

      那次她哭泣换来的便是,他回老宅和老爷子谈了一整晚。
      次日他挨了三大鞭子,又在祠堂跪了一整晚,才把联姻的事推掉。

      这之后,他们又平静过了两年。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五个年头了。

      有时候他竟然也觉得,保持这样的状态一直生活下去也不错。

      楼淮见她还在自己怀里小声啜泣,笑着说:“再哭下去,我这衣服也该成水衣了。”
      应缇说:“那就脱掉。”
      他沉沉笑了声,低头附在她耳旁说:“去车里,你帮我脱?”

      他这个人其实挺野的,总喜欢刺激,所以很多场合的快乐事他都带她领略过。
      比如在车上。

      可那会是在庄园里,周围没什么人,她虽然害怕,但也实在放心。
      这会是在大马路上,他可真是随口就来。

      可是也因为这话,应缇就止住了眼泪,笑他:“你可真敢胡来。”
      她抬手要打他胸口,他挨了一下,她要打第二下的时候,被他握住手心,与此同时,他低下头来看她,再一次问:“还委屈吗?”

      是真的不委屈了。

      为了她不委屈,他把温氏集团的收购搅黄了,又匆匆赶来这座城市接她。
      她怎么还委屈得起来。

      此刻她的心里,全是灌满了蜂蜜,甜滋滋的。

      -

      时间尚早,他又来得匆忙,晚餐还没吃,趁着他洗澡的间隙,应缇在网上给他叫了餐。

      他吃饭偏清淡,应缇给他点了几样他爱吃的菜,将手机放在桌上,身体往后仰。

      柔软的床,一个人睡其实挺寂寞的,今晚多个人陪她,总算能多些完全感。
      楼淮的西装就搁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看了眼,抓过来,然后盖在自己的脸上,鼻腔里瞬间全是他的味道。

      很贴切,也让人很安心的一个味道。
      这些年她也逐渐习惯、迷恋上这个味道。

      她侧了个身,将那衣服抱在怀里。

      楼淮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应缇已经睡着了。

      她就侧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他的西装外套,睡得很是安稳。

      他擦着头发,靠在柜子旁看了她会,半晌,摇头笑道,也真是不嫌脏,就这么抱在怀里。
      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对上他的东西,倒是没那么规矩和挑剔了。

      虽然是夏天了,气温高,但是屋里开着空调,她身上又是穿的吊带裙,怕她着凉,楼淮随意擦了两下头发,将毛巾扔在一边,抱起她。

      应缇睡得并不深,他一碰,她就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见是他,说:“洗好了?”
      楼淮说:“困了就先睡。”

      他基本不怎么回答她的问题,都是说他想说的。

      应缇说:“我给你点了餐,应该送到了。我陪你吃,待会再睡。”

      她身上还抱着他的衣服,楼淮说:“扔了。”
      应缇不肯。

      他就笑了:“我人就在这里,你抱件衣服做什么?”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应缇就将那外套折了下,小心放在椅子上。

      楼淮也不知道她在小心什么,不过一件衣服。

      外卖确实已经送到了,大概是打电话没人接,就放在门口。
      应缇拿了进来,把盒子一一打开摆在中岛台上,让楼淮来吃。
      她点的都是他喜欢吃的菜,荤素搭配得当,但不约而同就都是很清淡。

      她说陪他吃,却没真的动那些菜,就是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再不然就是撕一双一次性筷子,给他夹菜。

      很寻常的一个夜晚,就像是下班回家的丈夫饿了,妻子给准备暖心的夜宵。

      楼淮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只是这次来得匆忙,他晚餐还没吃,就吃了一些饱腹。
      但也不多。

      他吃完,应缇就收拾这些餐具。

      楼淮看着她忙来忙去,有点小媳妇的意思。

      小媳妇这三个字浮现在脑海时,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最近太忙了,以至于大脑都跟着不切实际。

      应缇将外卖袋子收拾好,放在门口,再去盥洗室洗了下手擦干出来,来到他这边时,见他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充满考究,不免问:“看什么呢?”
      楼淮倒也实诚应道:“看你。”

      他偶尔也会说些暖心的话。
      比如这种时候。

      应缇笑着:“好看吗?”

      他精心调养了几年、花了那么多心思呵护的人,怎么可能不好看。
      楼淮说:“你觉得呢?”

      应缇笑着把双手背在身后,然后倾身弯腰,亲了亲他的唇。

      可是一个吻怎么可能够。

      都说饱暖思/淫/欲,他要的自然是更多的东西。

      而这个夜晚,应缇也心甘情愿给予他更多的回应。
      她一次次配合他,那些羞耻的动作,事后再回想起来,都是令她面红耳赤的。

      可楼淮喜欢。

      应缇再一次沉沉睡去。
      一直到夜里两三点,她忽然醒来,纯属是被梦吓醒的。

      梦里,她又回到两人刚相识的那一年。
      这一次,没人救她于水深火热。

      就连楼淮都没有出现。
      她只能在挣扎中苦苦堕入深渊,再也没有爬出来的机会。

      这个噩梦太过真实,一下子就把她吓醒了。

      醒来时她第一时间就是去看身旁的位置,楼淮并不在床上,大概又是接到什么工作电话到外面忙碌去了。

      应缇揉了会脸,又抓了几下头发,她掀开被子下床。

      去客厅找了水喝,刚喝两口,就看见站在露台抽烟的楼淮。
      他总是喜欢在深夜时,眺望漆黑渺茫的远方抽烟。

      风息拂过他的脸颊,将那些青烟吹散吹远。
      而他整个脸庞都笼罩在这些烟雾里,似近又远,总归是不真切的。

      应缇走到门口,正想将门再推开些,朝他走去,陪他站一会,却在这时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温家的人不用理。我回去再说。”

      那端好像说了什么,他浑不在意地笑了声:“事不过三,我的人没有被欺负了,还要当作无事发生的道理。”

      电话那端的楼如愿揉了揉额头,说:“小淮,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了。”

      楼淮深深地吸了口烟,微微仰头朝顶空呼出去,他眯着眼睛,说:“姐,只要她还在我身边,我就护她一天。”
      话落,他掐了烟,将烟头狠狠碾灭在露台的横栏上,又说:“老爷子那边我去说。挺晚了,你好好休息。”

      他把电话挂了,又看了会屏幕,半晌,收起,往这边走来。

      眼下应缇的处境实在尴尬,要是这么迎面遇上,总有种偷听的意思。她也就想了两秒,即刻往回走,快速进了房间,刚躺下,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没一会,门推开。

      床忽然陷了下去,被子也跟着掀起,一股冷气覆盖自己周身。
      半夜的温度太过低,按这冰凉的体温,可想而之他在外面待了很久。

      就搅黄温家收购一事,恐怕今晚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找上他。

      连一向不怎么管他的姐姐楼如愿都难得打来电话,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应缇虽然开心他给自己撑腰,但如若这样的撑腰是要以他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她又觉得,她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楼淮从身后抱住她,轻轻喊了声:“应应。”

      大概是没察觉她醒了,他才这样叫她。因为他也没再做什么,除了放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一瞬间,应缇的眼眶涌起一阵湿润。

      原来,他还是会叫她应应。

      她以为他已经忘了。

      她转而又想起刚才站在玻璃门旁听到的那句话——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护她一天。

      倘若他对她的呵护是没有期限的,那么她能不能就此永远陪在他身边。
      哪怕就是维持目前这样的关系,她也心甘情愿。

      应缇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身后的温度逐渐上升,没一会就暖起来了,取代了那股寒气。

      此时她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便装作一副刚醒来的样子,睡眼惺忪的,应缇揉了揉眼睛,转过身。

      黑暗里,楼淮说:“吵醒你了?”
      应缇唔了声,说:“没有,我就是翻了个身。好困。”

      她转了个身,窝到他怀里,将他抱得紧紧的。

      楼淮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困就睡觉。”
      应缇说好,又从他怀里仰头去亲他的下巴,然后是嘴角,说:“楼淮,晚安。”

      她每亲一下都是带着一层温热的呼吸,莫名诱人,楼淮揉着她的腰,说:“不要勾引我。”

      应缇蹭他的下巴,声音柔柔的:“如果我就是勾引你呢?”

      楼淮轻笑了声,低头朝她寻来,说:“那就别怪我过分了。”

      后半夜,他果然过分得厉害,无论应缇怎么求饶,他都视而不见。

      一直闹到了天快破晓,他才停歇。

      应缇已经没了力气,沉沉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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