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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下一个唇脂颜色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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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依儿小姐,该如何处置呢?”
白云芷一想到白云依便有气,原料她在白府住着,除了刚开始有些娇纵不识眼色外,可后来却没出什么岔子,上美妆课也是安分得很,性子肯定会有所转变,谁料还是这么不辨是非,任刘氏左右。
在这关键时刻促成此事,纵是在脂粉上再有天分,也绝不可姑息了。
“让她现在就和琴儿一道滚出去。”
“还有,去传我的话,以后只要二房来人,不可让他们走大门,只能从偏门进来。”
“若那刘氏来,便将她轰出去。二房其他人进府之后,只能在老太太院内活动,其他地方不可停留。”
“父亲和祖母那边,明日我再去和他们说。”
白云芷头晕着,好不容易走到房间,简单冲洗了下身子,换上干衣,又撑着喝了碗姜汤,才觉得身体稍稍好受些。
“今日之事有多少人知道内情?”
“回小姐的话,除了我与少爷房中三个丫鬟,还有一小厮撞见通报外,其他人便并不知情了。”秋雨回道。
“你先去账房支些银子给他们,然后去传话,不要在外乱嚼舌根……”白云芷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瘫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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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更半夜,可是白府中还是灯火通明。
一些下人还在收拾火灾过后的残局,听管家吩咐把一些物件儿搬入库房。
事出紧急,那火碰着了油星子一点便着,生生把整个窗户全烧了,火势还蔓延到屋内,床间的帷幔都被烧了许多。幸好火势迅速被控制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春柳得了令,穿过了后院来到下人房中,将看门的小厮撤去,推开门径直入内。
“依儿小姐,小姐命您今晚速速和琴儿离开白府。”春柳不带任何一丝感情说到。
白云依在房内被锁了许久,只听得外面一阵喧闹,也得知了府内着火一事,便知琴儿行事已经败露,但却不见琴儿回房,也房内心急如焚。
现听春柳这么一说,白云依怔了一怔,“她竟见都不愿见我一眼么?”
春柳并不接她的话,“小姐今日舟车劳顿,还感染了风寒。依儿小姐还是听令行事吧。”
白云依急辩道,“我并不想帮她的!我是被逼无奈…”
“不想帮也是帮了。依儿小姐现下说此话又有什么用?”
见白云依神色愧疚,眼含热泪,春柳态度也松动了几分。
“其实小姐是颇为照顾你这个堂妹的,想必依儿小姐心中也清楚。”
“眼见你在妆术上天分颇高,小姐近日还同我说,等哪天在京中开个胭脂铺,定招你去做个胭脂娘,料你也是喜欢的,总比在面馆中受那些腌臜男人的调戏,强上百倍。你再把性子改改,嫁个良善人家喜乐一生,何其美哉。”
白云依心中一震,眼泪如泉涌而出,不敢相信问道,“她真这么说?”
春柳点点头,“小姐说您本性质朴,但就是你那母亲刘氏,天天教你些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的邪门歪道,总是怕你学坏了。还说女子生来本就不易,有一门手艺傍身才是正经事。哪料……唉…您真的让小姐太失望了。”
许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又正色道,“倒是奴婢多嘴了,你听过便忘了罢。还得劳烦快些收拾,马车在后门已经备好了。”
说罢这些,春柳便走出门外候着了。
白云依此时听了这么许多话,早已泪流满面,悔不当初。
望了望白云芷之前送她的珠钗,又望了望摆在正桌上的脂粉工具,哇得一声嚎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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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芷半躺在床上,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白齐的衣角,带了几分撒娇语气道,
“父亲,我身体其实没什么大碍,我觉得多喝几碗姜汤便好,这草药,便免了吧?”
白齐把头一抬,轻打了下白云芷的玉手,耐心说道,“我没听说过哪家女儿,连喝药都要父亲哄的。”
又祥装恼怒,“你有病啊,你定得喝药的。”
“都两天不喝药了,你这病怎么才能好?”
白云芷苦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可我,咳咳,都已经大好了。”
“大好什么大好?这不还咳着么?”
白云芷见躲不过,便也只好闭着眼睛张嘴把药吞下去,随后脸便更拧巴了。春柳忙送上一颗冰糖解苦。
白云芷问道,“父亲,听说那刘氏上门来闹过?”
白齐现一听到这两个字,便嫌恶地说,“确是闹了,在大门口撒开了闹呢。我就是以前太顺着二房了,以前贴进去的银钱不少,现如今还想在妻室上面摆我一道,真当我是个软柿子了。”
“咳…那街坊邻居看了岂不笑话?”
“笑话便笑话,哪个官宦人家没几个糟心事,昨日隔壁家儿子要纳个烟花女子,还闹了好大一通呢。”
“且这事儿她也不好明说,下人只推脱说府中走水了事多,连门都没让她进。”
白云芷立即安慰道,“父亲不必生气,现在能看清这刘氏的嘴脸,便是哦弥陀佛了,以后少搭理便是,左右您也不喜见她。”
又疑惑道,“只是这次我说与二房不再往来,祖母却没说什么,我倒是觉得奇怪。”
白齐冷哼一声,“那刘氏本就做得过分,还盼着你祖母帮她不成?且之前一直是你祖父偏宠你二叔,自从你祖父去世之后,你祖母倒是帮着咱大房说话多些。”
“不过不往来应是不可能的,先冷着他们一段时间吧。”
白云芷料想父亲也是如此说的,血脉至亲绝不是这么容易割下的,能先冷个一年半载,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行了,哄你吃过药,为父便再去街上,给你买个果子解解苦,你这几日也别再上你那劳什子课了,先安心将身子养好。”
说罢便要上街去了。
春柳一看白齐走了,笑道,“老爷和少爷都是心疼小姐的。少爷还每日都来陪您逗趣儿呢。”
白云芷听这话也是心中一暖,自己费尽心计,想要卖唇脂发家致富,不也就是为了这个可爱的家么…
“我病着这两天,惜玉可有派人来催货?”
“没有,倒是惜玉掌柜听说您病了,让贴身丫鬟过来问安呢,那丫鬟和我说,见小姐您病着,想着要和那些预定者说,再推迟一周时间出货呢。”
白云芷坐立起身,“这怎么行,商家最讲诚信二字,这一推再推的,颇影响宝香斋声誉。”
“且按着京中小姐们,对这草莓色的热情劲儿,推迟出货还不得扒了惜玉的皮?”
春柳忙道,“小姐别着急,咱离出货还有一周时间呢,好在留的时间宽裕,小姐再将养两日吧。”
白云芷算了算时间,倒是的确来得及,“行吧,只别到临了出什么乱子,便都来得及。”
*
又是一日暖阳天,白云芷盖着毛毯,坐在院中晒太阳。
被春日不算热烈的阳光晒得异常舒服,不禁又想起了生意上的事儿。
现在西柚色的唇脂,一直不停地还在产出,草莓色的唇脂过几日卖完那批预订份额,全京城也算是铺开了。
那下一只唇脂要出个什么颜色才好呢?
到底是再出一只普罗大众都适用的颜色,还是先走一下小众路线呢?
白云芷一时倒苦恼了起来。
此时春柳端上一杯奶茶,递给了白云芷。
“小姐,这奶茶真真好喝,那小六子和老王只喝过一次,就老和我说小姐兰心蕙质,居然连做饮品也会呢。”
白云芷笑着接过奶茶,突然就想起了那日破庙中气宇轩昂的英俊男子,不知他有没有按照方子,把这奶茶制出来。
看着阳光下这奶茶的色泽,对新唇脂的色号,心中有了计较。
此时下人来通报,“小姐,陆小姐来了。”
话没说完,便见陆语蹦蹦跳跳地跑进了院子,身侧的侍女还拿了好些礼品。
白云芷在家中养病,许久没出去走动,见到陆语异常开心,起身便要迎她,“陆妹妹来啦~”
陆语忙让白云芷坐下,“姐姐病着呢,哪儿来这么多礼数。”
又担忧道,“我听说前几日你家走了水,你又着了凉,我今日才得空,便想着来看看姐姐。”
白云芷笑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劳妹妹挂心了。”
“姐姐没事儿了便好,其实我今日来府中,还有另一桩事儿要劳驾姐姐呢。”
白云芷拉着陆语坐下,又点了点陆语的鼻头,笑道,“我就知道你个小捣蛋没这么好心,说吧,又是什么事儿要求我?”
陆语撒娇道,“谁叫姐姐与我投缘,最是宠我呢~”
“你也知道我母亲不喜交际,家中多是哥哥,小妹又是捣蛋的年纪。每每去个宴席聚会,都是我独自前往。”
“这次又接到了户部尚书家的帖子,说有个诗会,我最是不喜欢那些咬文嚼字的做派,怕一个人闲着无聊,便来邀姐姐同去,岂不乐哉?”
白云芷歪头做思考状,“嗯~如若妹妹将那应季的草莓摘来两筐给我,此事我便应下了。”
陆语噗呲一下,“要草莓还不简单,我这嘴上涂的便是,么么~”
陆语呶着嘴凑近了,便要径直朝白云芷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