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锦衣卫擦刀（重生）》悄然花开

8、第 8 章

　　新来的大娘原姓李，因为她是被婆家卖掉的，所以也不用跟婆家的姓氏了，就直接是李大娘。厨房上是很有一手的，但也只限于家常饭菜，毕竟太珍贵的食材她也接触不到，认识都不认识，怎么能做呢？

　　不过，只这厨房里的事情，就将方赵氏给解救出来了。方赵氏也有空来管方月华和小石头姐弟俩了，方月华呢，是想跟着方元学做点心，这个方元是不藏私的，他们家没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说法，要是方月华能学那就学，将来给个小点心铺子当陪嫁也可以。要是不能学，大不了日后就从他们自己这铺子里拿点儿点心去卖。

　　至于小石头，现下方元夫妻对他的期盼是读书人，要是能读出来个成绩呢，日后自然是不用稀罕这点心铺子了。要是没读出什么前途来呢，大不了，让方月华帮衬帮衬，也能将这点心铺子给开起来。

　　反正就一句话，谁有本事谁当主事的，没本事的跟着有本事的喝汤就行了。

　　他们做父母的，虽说不可能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公平的，但至少大面儿上是不差什么的。

　　也不是说方元就不看重血脉传承，主要也是方元自己，就是被人领养的，所以什么姓氏啊，传承啊，对他来说就不太重要了，方这个姓氏，到他这儿，也才传了第二代而已。

　　他干爹，宫里做点心的御厨，太监，从小是孤儿，自卖自身进的宫，后来在宫里认了干爹改姓的方。

　　他方元，孤儿，在干爹出宫逛街的时候被遇上，然后觉得有缘分，领养了，所以继承了干爹的姓。

　　所以这个方姓能不能传承下午，方元是不在乎的。能传就传呗，不能传也没啥，反正只要儿女孝顺，到了地底下，他还是能有纸元宝收的，还是能有香火吃的。

　　“既然要学做点心呢，那就得上心点儿，我和你爹商量了，日后你上午跟着你爹去铺子里。”方赵氏就和方月华说道：“上午你爹做点心，你跟着学，下午你就不用去了，自己在家里琢磨。做的好了，拿去铺子里卖掉，做不好了你自己吃掉，也不能浪费粮食是不是？”

　　浪费粮食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方月华对这一点儿是绝不反驳的：“那好，我明天跟着我爹出门？”

　　“嗯，要学点心，这个首饰就不能带了，尤其是镯子之类的。”方赵氏伸手摸摸她的包包头：“胭脂水粉也不能用，还有这衣服，不管你穿的多好看，到了铺子里，都只能穿做点心的大褂子，你就是长的再好看，不打扮，也要变得不好看了。”

　　方赵氏知道闺女喜欢漂亮，就先将这些个事情说明白了：“别人家的小姑娘，要是不学做点心，学个针线活儿什么的，就能穿的好看，打扮的漂亮，胭脂水粉用着，珠宝首饰带着，还能赏个花看个景儿，喝点儿茶水吃点儿点心，聚会也能说点儿大家都能说得上的话，你要是做点心的话，以后可就和人家说不到一块儿去了。”

　　相同家境的小姑娘，就算是说厨房里的事儿，也多是做饭菜的，可少有说点心的。

　　“不说就不说呗，我觉得也没什么可说的。”方月华不在意，好友有那么三五个就行了，没必要和所有人都交好。

　　“那行，咱们说好了，明天你跟着你爹去铺子里。”方赵氏点头，小石头就扒着她膝盖问了：“那我呢？我去哪儿？我不想去铺子里，我能不能和铁柱一起出来玩儿？”

　　“你已经三岁了，该启蒙了，我和你爹，打算给你找个学堂了。”方赵氏语重心长的说道，对小石头来着，这可不亚于晴天霹雳了：“上学？”

　　“是啊，蒙学的学堂，你早些去，早点儿读书有成，日后也能早点儿成为你爹的臂膀，成为咱们家的男子汉，可以保护我和你姐姐。”方赵氏忽悠道：“而且，蒙学里好多小孩子，和你差不多大的，你不是想找人玩耍吗？上完课，你就可以和别的小孩子一起玩儿了。”

　　小石头就很心动了，自打方月华受伤，他都被关在家里有半个多月了，实在是太想出去玩儿了。

　　小孩子的意见不作数，不管小石头愿不愿意，反正这上学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方月华则是一早就跟着方元出门去铺子里，他们家的铺子是方月华的爷爷在世的时候买下来的，那会儿他还有点儿人脉，要不然就现在，方元就是生意再好再有钱，他也是买不到这样地段的铺子的。

　　当然，这样好位置，也不是没人动心思的。但方元为人谨慎，铺子里的东西干干净净，所以他这边不出错，这铺子就还稳稳当当的是方家的。

　　铺子是分两部分的，前面的店面，后面的厨房。

　　前面店铺很宽敞，也是两层小楼，上面一层是茶室，买了点心不想走的，就可以到楼上喝杯茶歇歇脚。

　　后面的厨房呢，自然也是两层了，一层是做点心的地方，上面一层则是伙计们住的地方，晚上这铺子里，得有人守夜才行。

　　方元带着方月华先在前面转一圈，所有的点心架子都看一遍儿，伸手摸摸，确定没有灰尘，这才满意。

　　“咱们家的点心呢，都不过夜，所以每天要做的不能多，一个种类基本上就只做五斤。”方元一边看一边和方月华解释：“但是这种做法，也不能说就将所有的点心卖出去了，每天可能还是会有剩余，剩余的点心怎么办呢？也不能便宜卖，否则，人人都等你便宜卖的时候，新鲜的也就卖不出去了。”

　　方月华眨眨眼：“那怎么办？”

　　“毁掉，不能送人，不能便宜卖，要不然都会影响生意，所以只能毁掉。但浪费粮食要是要遭雷劈的，所以毁掉的粮食也不能就这么扔了，我和城外的屠户有约定，这些都卖给他。”

　　方元笑着说道，至于屠户会不会收买伙计，让点心都卖不出去……呵呵，屠户能用多少银子收买伙计啊，伙计自己的月钱，都不算少了。

　　不过这点儿生意上的事儿，没必要多说，方月华还小呢，不用接触这些。

　　所以说了几句，方元就带着方月华往后厨去了。后厨总共有五个灶台，一个是放油锅的，一个是放蒸锅的，一个是放水煮锅的，还有一个放烤炉。剩下一个是备用的，万一哪个点心要的急，要的多，这个灶台就能派上用场了。

　　灶台的正对面，是一排架子，下面放着面粉，糯米，小米，米粉，豆粉还有油之类的粮食。中间放着白砂糖，红糖，黄晶糖，蜂蜜，盐这一类调味的东西。这一层的又分为多个格子，不同种类的调料放在一个格子里。

　　最上面则是放一些肉类，咸肉，熏肉，鱼肉。这一层呢，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开放的，一部分是封闭的，放着花朵，花粉，叶子，青梅之类的。

　　左侧呢，也是个大架子，这边主要是果脯。右侧也是个大架子，这边主要放工具。

　　方元带着方月华转一圈，给她介绍这些工具还有原料。后厨不光是方元一个师傅，要不然累死他呢。另外还有一个大师傅，四个学徒工。

　　那大师傅看见方元带着方月华，就笑道：“小姑娘家家的，娇滴滴的，你带来厨房烟熏火燎的像话吗？”

　　方元笑道：“我就这么一个闺女，现下看来，我那儿子是对做点心没兴趣的，所以我这一身本事，怕是只能传给我闺女了，先提前带她来看看，能习惯就学学，不习惯了就再说。”

　　“那可辛苦了。”大师傅笑道，又捏了桂花糖给方月华：“你自己喜欢做这个？”

　　方月华笑眯眯的点头：“是啊，我能不能也跟您多学学？”

　　大师傅挑眉：“哟，挺机灵啊，不拜师就想学功夫？那可不成，这样，我也不背着你做，你自己看，能学多少，算你自己本事怎么样？”

　　大多数的手艺人，都还是要先教导家里子孙，然后再收徒带弟子的。

　　毕竟，一门手艺要是真弄好了，那可就是家族传承的手段了，能养活子子孙孙的，怎么能随便教给别人呢？

　　方元赶忙说道：“小孩子家家，说话不过脑子，你可别放在心上。”

　　大师傅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咱们多年老伙计了，你还不知道我这脾气？我要是看谁顺眼，别说是手艺了，秘方我都教，再说了，咱俩这搁一个屋子多少年了，我这点儿东西，你看不明白？”

　　不等方元说话，又说道：“你那点儿东西，我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但是咱们这一行吧，你光说看明白了就能做，那是胡扯，这火候啊，手上力道啊，调料多少啊，不都是诀窍吗？不说明白，那有些人，琢磨一辈子都琢磨不出来。所以我才说，大侄女儿你随便看，看明白了是你聪明，看不明白，哈哈，那我可不教啊。”

　　反正不管怎么说，方月华都是要来这厨房的，那还不如他自己先将话说的大方点儿。毕竟，方月华还是小掌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