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锦衣卫擦刀（重生）》悄然花开

40、第 40 章

　　徐醇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方月华想张张嘴说点儿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呢？说上辈子，徐家真的是被一把火烧掉了？说徐国公最后被处死，徐家男女老少，没一个能逃得过？可这些上辈子的事情，她连父母都不曾说过，如何会对别人说？

　　停顿了片刻，徐醇忽然从旁边拿过来一个盒子：“你之前说自己不能习武了很是遗憾，所以我特意让人做了个小东西，能护身的，小巧的很，你佩戴着估计是正合适的。”

　　说着打开盒子，示意方月华伸手：“就是袖中箭，寻常都是男人用，所以比较大，现下改成小的了，虽然适合女孩子用了，但箭支也变得短小，机关的力气也不是特别大，所以，这个杀伤力，也变得不如以前了。”

　　他抬头看了方月华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月华点头：“明白，因为杀伤力不是特别大，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人使用，尤其是比自己强壮许多的人，因为射出去不光是伤害不了人，还会提醒到对方，不划算，最好是偷偷摸摸的用，出其不意，一招制敌，还必得是对比自己弱的人用。”

　　说着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若是比自己弱的人，那何必用这袖箭呢？直接自己上去打不就行了吗？

　　“我的意思是，为了提高杀伤力，我在这箭头上，涂了一种迷药，你自己往常带着要注意些，别刺伤到自己，否则昏迷过去，若是在家里还好些，在外面，怕是更麻烦。”徐醇面无表情的说道，方月华讪讪的笑：“哈哈，我愚钝。”

　　“但你之前说的也是对的，因为箭支的力气不大，所以你万不能直接对付距离你有些远，力气又十分大，身体强壮的人，只能迂回着来，让对方靠近些，然后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徐醇耐心的交待道：“对比你强大的，你只有一次机会，但比你弱小的，你倒是可以多次射击。”

　　方月华忙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徐大哥费心了。”

　　徐醇低头摆弄那袖箭：“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且先带上试试，若是小了还能调整，若是大了，你将这个带子多缠绕两圈。”

　　方月华忙点头，伸手接过来，让自己的胳膊上缠，这个东西为了方便佩戴，小机关还是挺简单的，方月华只要绕过胳膊一扣就能扣上去了，然后再将带子给束紧。不大不小，正合适，小胳膊正中间，既不妨碍弯胳膊，也不妨碍抬手。

　　用的时候只要另外一只手在下面掰一下就成了。

　　填装箭支的时候则是需要拆下来，徐醇给她示范了一下，填装还是很简单的，方月华只看一眼就差不多了。

　　“徐大哥帮了我大忙了。”方月华笑着说道，徐醇摇摇头：“刚才不是说了吗？不是大事儿，你且用着就是了。”

　　方月华点点头，人家这样真诚对她，难不成，那徐家的事儿，她就真的一句话都不说吗？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方月华本就不是特别心狠的人，她性子向来简单。否则，当了宠妾那么多年，怎么就一点儿没动摇嫡妻的位置呢？甚至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她要真是个心狠的，怕是那王府里，早就是她的天下了。

　　现下人家真诚对她，她要是还欺瞒下去，这晚上回去必定是睡不着觉了。

　　方元就很了解自家女儿的性子，所以才没拦着她来找徐醇说这噩梦的事儿。

　　“徐家的事儿，你还是要多上心。”她较劲了脑汁想别的突破口，就像是什么朝堂上的厮杀啊，皇上的心思啊，可惜，上辈子只注意着美貌了，这辈子也没那么高的渠道，所以她真不知道什么朝堂上的变化。

　　就算死了一个徐国公，京城百姓们也照样是过日子。就算是烧了一个徐家大宅，太阳也照常东升西落。

　　“我总觉得不太对，你看，徐国公要真是十分受皇上看重，那徐哲遇险的事儿，怎么皇上那边，就没什么表现呢？”大半天，终于让方月华想到了个突破口。

　　本朝的规矩，武将出征在外，家小都是要留在京城的。一来是天子脚下，护卫森严，能保障武将的家小不会被寻仇。二来，也是做为质子，提防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

　　徐哲可是徐国公的嫡长子。

　　哪怕是为了徐国公呢，徐哲遇险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的。可最后呢，这事儿除了徐家的人自己查了查，也不说什么京城戒严了，甚至都没见有兵丁往城外去抓人。

　　哪怕真是徐家内部的事儿，也不该是半点儿水花都没有的啊，甚至还让那幕后之人有空去迁怒方家，这不搞笑的吗？

　　所以，只从这事儿，应该是能看出皇上的态度来的，要么，皇上不喜徐国公，所以徐家的事儿，他懒得过问。要么，皇上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他偏向这凶手，对徐国公这边，就很不看重了。

　　武将在外，皇上若是不看重，那可就危险了。

　　徐醇抬眼看一下方月华，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自己能想到这个方面来。

　　他忍住想要伸手摸摸方月华那小丫髻的冲动，只笑了笑：“这事儿 ，我心里有数，家里也自有准备，你且放心就是。”顿了顿，又说道：“徐家毕竟几代经营，就算是真出事儿，也自会有后代留下来的，你真不用操心。”

　　是啊，有后代呢，徐醇不就活下来了吗？

　　方月华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有些尴尬，就好像她急匆匆的来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来，结果人家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特别的不自在。

　　“那就没别的事儿了，我先告辞了。”她赶紧起身，徐醇点点头，送她到卫所门口。

　　方月华今儿身体还是有些不太好，所以点心铺照旧不开门，他自己慢吞吞的从铺子那边回家。走着走着就觉得鼻尖有些凉，一抬头，天上有飘飘忽忽的雪花正在落下来。

　　她忍不住伸手，雪花就停留在她掌心里，晶莹剔透的，特别漂亮，可惜，不过转眼之间就消融了，只留下一点儿水痕在掌心。

　　她放下手，再次仰脸看看那天空，然后忍不住笑，反正该做的她都已经做过了，信不信的，看人家自己吧。听天由命，徐家要真有这么一劫难，自己也就算是佛祖再生，也阻止不了。徐家要是很幸运，那她不提醒，说不定也能度过劫难，所以，这事儿啊，到现在，真和她没关系了。

　　她一个普通人家小孩子，还是不要去将太多的责任承担在自己身上了，反正，她问心无愧不是吗？

　　想着，她的脚步就轻快了些，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总不能再将自己给搭进去吧？

　　刚到家进了门，就被方赵氏给裹到小被子里去了：“你好好呆着，一会儿将姜汤给喝了，那点心铺子，你这两三天都不要去了，只在家里好好休息就成了，正好下雪，也没人去买点心。”

　　冬天嘛，大家都喜欢吃些热腾腾的，点心一放就凉，不太好吃。

　　方月华也不挣扎，就裹着被子坐在软榻上看方赵氏做针线活儿。现下做的是帽子，衣服鞋袜是都已经做好了的，早些天就已经穿上了。

　　方元的帽子就剩下个小尾巴了，方赵氏飞针走线，三两下就给做好了，然后换小石头的帽子。

　　“年前咱们再去一趟鸡鸣山，上次去肯定是因为你不诚心，所以才老是做噩梦，这次咱们多带些贡品。”方赵氏一边做活儿，一边和方月华说话，方月华则是不赞同：“我觉得就是因为咱们太心诚了，所以才做噩梦的，你看我做的噩梦，都是提醒大家避开不好的事情的，这说明老天对我十分宠爱，怎么能说是老天对我不好呢？”

　　方赵氏冷哼了一声：“今儿提醒你一声，明天换个方式来坑，不都是一样的吗？我倒宁愿你不会做噩梦，这样身体也不会不舒服，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请老天保佑，再也别做噩梦了。”

　　方月华扁扁嘴，倒也没继续反对。

　　“小石头最近长得快，衣服又变小了。”方赵氏叹气，习武之后就胃口大开，小孩子，一旦吃的多了，运动也多了，那长的就快了，她按照往年的规律做的衣服，今年就不行了，还得将下摆给放开些。

　　这个事儿方月华也能干，就从小被子里将手伸出来，慢吞吞的挑开线头，将衣服下巴拆出来，衣袖的折子也放开，等会儿方赵氏再给缝上，这样衣服就能多穿一年了。

　　“对了，隔壁刚才有个小丫鬟来，说是请你去吃茶，我说你身体不舒服，就给推了，你若是觉得好些了，就回请了对方。”方赵氏又说道，方月华就有些诧异了：“请我去喝茶？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那个李淑华？”

　　因为李老爷是个九品文书，所以李淑华自认是官家子女，就有些看不起方月华这个小商户之女了，见了就翻白眼，方月华也不稀罕和这人打交道，所以，以往两个人可是见了面都不打招呼的，那李淑华，会好心请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