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锦衣卫擦刀（重生）》悄然花开

16、第 16 章

　　隔了一天，方月华就又见到了徐醇。徐醇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方月华却觉得他眼神略有些躲闪，看着像是，有点儿尴尬？

　　“小偷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回头我会安排人巡逻的时候多往这边走走的。”徐醇直接开口，方月华挑了挑眉：“你们不是也有审判抓人的职责吗？小偷这一类的，你们不能抓？”

　　早点儿将人给抓了，然后问出来幕后之人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明知道有人要害徐哲，还要放任这些幕后黑手在外面乱跑乱跳的？徐哲的性命也就算了，和他们方家没关系，但是，那幕后之人的心黑啊，现在是要对方家出手啊，这就不行了。

　　“你们要是不能行，那能不能换人，先将这小偷给抓起来再说别的？”方月华又问道，徐醇停顿了片刻才叹气：“你想的太简单了些，小偷可能是凑巧听了两句话，知道你们这儿有钱，说不定才来踩点的？”

　　“不对，他是冲着我来的，我能看得出来。”方月华说道，那明显不是偶尔听了两句话，心血来潮到他们胡同里踩点的。方月华看徐醇：“你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着幕后之人到处跑，让我很怀疑你们家徐家的办事儿能力。或者，你们徐家自己，其实也没将徐哲的性命当回事儿？”

　　徐哲可是嫡长，他这样的身份，被人谋害，难道徐家不该是十分紧张的吗？先不说放徐哲出来到处跑了，光是这幕后黑手，都没见徐家下力气去查找。

　　方月华叹口气，不再和徐醇搭话，靠人不如靠己，这事儿，还得她自己来想办法才行。

　　首先搬家这个，方元早已经想到了，这个办法她就不去和亲爹抢了。那么她能做的，就是自己将这幕后黑手给找出来，不说将凶手给除掉吧，至少得给他一个警告才是。

　　徐家总共四房人，老大徐国公是原配生的，现下带兵在边疆。老二徐二老爷是庶出，徐国公的亲娘死后，老国公在续弦之前，得了老二。然后是老三，续弦生的。最后是老四，续弦的陪嫁丫鬟生的。

　　四个老爷四个娘，听说，谁也看谁不顺眼。

　　老大觉得老二的出生玷污了自己亲娘，毕竟那会儿老国公还在为原配守孝呢，这通房在孝期有孕，可见是对原配的不尊重。

　　老二觉得没了老大自己就是长，当初说不定还能袭爵呢。而且，老爹在为原配守孝的时候没忍住，那是不是说明，自己的亲娘才是真爱呢？

　　老三觉得老大眼睛长在头顶上，同样是嫡子，为什么老大看自己就像是在看庶出呢？你看我不顺眼，那我自然看你不顺眼了。老三又觉得老二不是东西，明明个庶出，蹦上跳下的觉得自己比嫡出还能干了，要脸吗？

　　老四觉得前面三都不是个东西，嫡出就高贵了？那不都是女人生的吗？还有那老二，同样的庶出，你怎么就非得觉得你高人一等呢？

　　这些事儿，都是市井能打听到的，因为徐家四个老爷的不和，连邻居都知道。

　　方月华都忍不住咋舌，难怪徐家要落魄呢，就这种家风，他们不落魄谁落魄？他们不落败谁落败？

　　徐哲是老大家的嫡出，徐哲的娘是清贵出身，听说是风评很好的。当然，方月华没见过，对这个说法，并不是很相信。毕竟，对着三个难缠的妯娌，自己还能有个好名声，实在是不容易。

　　按照顺序呢，徐国公若是有个万一，这爵位就是徐哲的了。

　　若是徐哲死了呢，长房没有嫡出，老大又是庶出的，这爵位，可能就要往二房三房或者四房落了，毕竟国法，嫡出才能继承爵位。除非是五族死尽了，就只剩下那么个庶出了。所以，说想要徐哲性命的人很多，这话是没错的。

　　甚至，就是鞑子，也是很想要徐哲的命的，因为徐国公太能干了。杀他儿子出口气，让他心神大伤顾不上边疆，那鞑子这边也能松口气缓一缓。

　　还有朝堂上，以往弹劾徐国公的也不少。想要和徐国公争权夺利的，也不是没有的。

　　光是这么一分析，方月华就至少分析出来有五个势力想要徐哲的性命。这还是明面上的，方月华一个普通民女，就能打听出来的事情。还有那些她打听不到，接触不到的层面，那里面，又隐藏着多少恶意呢？

　　方月华也不知道。

　　“以往我总觉得自己日子过的艰难，到处都是风浪，现下想想，我这日子，过的还是很可以的嘛。”她嘀嘀咕咕的说道，又叹口气，她也高看了自己了，原以为，她自己只能查出来幕后之人的，可现下，她连徐家大宅都进不去。既然进不去，见不着人，那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

　　什么几个老爷不和这事儿，那街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是，他们难不成是趴人家床底下听见的吗？

　　打听到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可信的。

　　要是有什么办法到徐家走一趟就好了。

　　方月华是个胆子很大的，她要是胆子不大，她上辈子就不会豁出去上端王府了。所以想要进徐家，她就找了徐醇，锦衣卫这边还是很好找的，她往门口一站，找了门子通报，谁也不敢拦着千户的访客，于是，就轻轻松松见到了徐醇。

　　“你要去徐家一趟？”徐醇有些惊讶，看着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之前我不是说了，你们自己找不到那幕后黑手的话，就让我来吗？我就想到徐家去看看，看是不是后宅纷争，或者别的什么缘故？”

　　她仰着头给徐醇分析：“反正我觉得不是外敌，外敌做事儿不会这么婆婆妈妈，若真是鞑子的奸细什么的，那在城外，徐哲就已经没了性命了。”

　　杀了人直接出了京城往偏僻地方躲就是了，何必再费尽心思弄个意外呢？

　　这种手段，这种做事儿憋憋屈屈小心翼翼的感觉，让方月华很眼熟。

　　就好像内宅妇人争斗，说话的时候打个机锋，谁也不明着说出来。做事儿的时候盖个遮羞布，谁也不明着闹事儿。这种露头露尾又带点儿小家子的手法，不像是男人的手段。

　　方月华能想到的，徐醇自然也知道。

　　徐家的丑事，本来，他不该是让外人这样随意猜测的。

　　所以当初他也不能明着和方月华说什么，可现在，方月华自己揣摩出了些端倪来。徐醇就叹口气：“不妥当。”

　　“为什么不妥当？”方月华追问道：“我既然自己受到了威胁，随时可能会出事儿，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追问个明白，为自己做点儿事情，然后自己来保护自己呢？”

　　“内宅之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是阿哲的娘亲，都尚且不能入手，更何况你一个外人？”徐哲的娘难道就不忧心徐哲的性命吗？她要是能查到凶手，会放任这些人在外面乱跑吗？

　　可她都没办法，方月华一个从未接触过徐家的人，能查到点儿什么？

　　她进了徐府，怕是问丫鬟婆子一句话，那些人都不屑于搭理她。更不要说问主子话，看主子神色，审问徐府的主子们了。

　　徐醇叹口气，他也确实是觉得挺对不住方家的，可这事儿，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我保证，最多十天，十天之内，这事儿一定会解决的。”徐醇低头看着方月华，神色十分认真：“到时候，就再没人能威胁你了。”

　　方月华有些不太相信，之前还说没办法，现在就能保证是十天之内了？这个变的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我若是做不到，到时候就赔偿与你。”徐醇又说道，方月华忽然就觉得很生气：“赔偿？你如何赔偿？到时候我要是死了呢？或者我被拐卖了呢？你的赔偿，是不是就是给方家一笔银子完事儿了？”

　　“不，你若是死了，我给你赔命，你若是被拐卖了，我穷尽一生也要将你找回来。”徐醇摇头，很认真的给方月华保证：“我说到做到，我必不会再让人骚扰你们家的。”

　　方月华嗤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人，没什么话说了，她说的人家不答应，他说的她也不信。

　　徐家这事儿，还是得她自己想办法。

　　回到自己家，难得方元大白天也在。方月华还挺惊讶的，方元笑道：“之前不说要买人吗？我想着，先买两个，不管怎么说，你们娘儿几个，出门身边都能带着人，我才能放心。咱们家有个李婆子了，所以这次，再买两个小男女，一个给小石头做书童，一个给月华做丫鬟。”

　　“既是给你们姐弟买的，自然是你们姐弟看过了才好。”方元笑道，方赵氏则是担心价钱问题：“李婆子一年就要三两银子呢，再买两个，光是银钱就要不少了。”

　　不过不等方元说什么，她自己就又说道：“算了，咱们家也不是掏不起这个钱，早晚是要买的，现下买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