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方家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方赵氏做的，即将进入秋天，方赵氏就比以往更忙碌了，不光是方月华要添新衣，还有小石头，还有方元。另外呢，衣服不用太多新的，但是鞋子就不行了，必得要新的，还不能只做一双。小石头和方月华都是正长身体呢，旧鞋子窝脚，必得做新的。
现在也可以将棉鞋给准备起来了，棉鞋就更难做了，这个千层底，要比寻常的布鞋还厚。
方月华心疼自家亲娘，因为做鞋子嘛，一天到晚，都是低着头拿着顶针在那儿穿啊穿的，所以就提议到杂货铺看有没有现成的鞋底卖，有的话就买两双。
方赵氏则不同意，很是温柔的拒绝：“买来的怎么能和自己做的比呢？买来的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或者偏瘦或者偏胖，穿上去也不舒服是不是？我现下也不用做饭洗衣服，只做几个针线活儿，算不得累，你就不用操心了。”
买来的鞋子确实是不如做的舒服的，方月华劝不动，索性就不劝了。等她有钱了，她再买个人来家里专门坐针线算了。说起来这个钱啊，可真是用不着的时候嫌铜臭，用得着的时候嫌少。
方月华正琢磨这自己是不是得往自家铺子里添个新点心的时候，陶家姑娘上门来了。
“我听我爹说了你们住在这里，正好我这几天闲着无事，别的人我也不认识，就想找姐姐玩儿，姐姐不会嫌弃我不请自来吧？”陶宝莹笑着问道，方月华脸上的笑容假的谁都能看出来：“不嫌弃，正好我需要有人帮我打下手呢，我娘不得空，你要不要帮帮我？”
“好啊，姐姐要我帮你什么？”陶宝莹好奇的问道，方月华笑眯眯的：“我弄了些荷花回来，打算做荷花糕，你帮我将荷花给处理一下。”
“寻常铺子里都是将荷花磨碎了用，我自己另外想了办法，要将这荷花，取这顶尖一点儿红，剩下的，花尾一点儿白，分开来放，红的用来染色，白的更甜一些，用来和面。”
方月华给陶宝莹做示范：“就是这样，你看明白了吗？”
处理花卉用的都是竹剪子，不太锋利，需要略微用点儿力气才能达到目的。陶宝莹看着眼圈一箩筐的荷花，就觉得眼前有些发花。
“现下也七月底了，快八月了，荷花不是很多了，这点儿还是我费力气才找到的呢，你可别浪费，要不然我下次可不敢请你帮忙了。”方月华笑眯眯的说道，陶宝莹想的就多了，若是她习惯用自己帮忙了，那等她做秘方点心的时候，是不是也要用自己？
“你放心，我家里也是做点心的，我知道怎么处置这些东西。”还不能划伤了脉络，陶宝莹笑着说道，自己弄了个，让方月华看，也让她放心。
方月华却是是打算做荷花糕的，但这个和市面上的不一样，她打算用做凉糕的方法来做荷花糕。和面用的面粉，不是白面面粉，而是红薯淀粉。
这个红薯淀粉，用量特别讲究，多一点儿，那蒸出来的就是凉粉了，眼色发白的那种。少一点儿，就不成型了。要做的晶莹剔透，那可得掌握好用量了。
方月华也是头一次做，手里捏着勺子衡量不定。除了淀粉，还得加点儿别的，要不然这蒸出来的糕弹性不够。
陶宝莹低着头忙忙活活的剪花瓣，还得按照方月华的要求，将那粉红色的，剪成荷花花瓣的样子，稍微错一点儿，整个花瓣就浪费了，因为顶尖红色就那么一点点儿，别处的红不到位，不好看。
“方姐姐，我听我爹说，你跟着去铺子里了？”过了一会儿，陶宝莹小声问道，方月华点头：“是啊，我爹要将他毕生的本事教给我呢。”
她转头看一眼陶宝莹：“说起来，你还有个大哥，你们家的点心铺子，以后是不是就归你大哥了？你爹的本事，也肯定都是教给你大哥的是不是？”
“对啊，男人继承家业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们女孩子，只要漂漂亮亮的，将来嫁个好人家不就行了吗？我爹说了，以后肯定给我找个好人家的。”
陶宝莹脸上羞涩：“要我说，姐姐你也别学做点心了，烟熏火燎的，我们女人最是不能这样了，要不然会老的快，还会脸上长斑呢。”
“可你怎么知道你大哥继承了点心铺子以后，就还愿意给你很多很多嫁妆啊？没有嫁妆，你怎么嫁个好人家？就算你大哥愿意给，你大嫂愿意给吗？别人手里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自己手里的？”
方月华挑眉：“再说我学会了也不是要当大厨的啊，我自己可以请大厨嘛。”
陶宝莹笑道：“那也挺累的，闲暇时候赏个花喝个茶不好吗？若是嫁个好人家，也不用担心吃穿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是上辈子的方月华，指不定就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了，女人嘛，一辈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本来这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去学做点心学着打理店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干吗？
要知道，一天时间就那么多，你要是全用来做点心看账本做家务了，哪儿还有时间去打理自己的容貌啊。
女人要是没了容貌……嗯，上辈子的她，大约是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吧？但是现在，没了容貌也还有手艺啊，反正是饿不死自己的。
方月华转头继续做点心，她刚才将淀粉和面粉都和成稀水了，这会儿只要将荷花放进去就差不多了。
白色的碾成汁水儿放在面水儿里面，红色的则是摆放成一朵荷花，等着面水儿在锅里蒸的差不多的时候，慢慢的给摆放进去。
方月华将蒸笼盖子给盖上，然后一拍手：“大功告成，你今儿也帮忙了，所以等会儿点心可以分你两个尝尝。”
陶宝莹有点儿不屑，面上却笑道：“那可好，我刚才瞧着你做的我都能想象出来做出来是何等美味呢，吃起来肯定就更不错了。也是我今儿运气好，正赶上了。”
方月华头一次做，被夸赞也面不改色：“也不一定好吃，要是不好吃你明天接着来，咱们继续做，总会做出好吃的来的。”
陶宝莹笑容都停滞了一下，犹犹豫豫的拒绝：“明天不一定有空，若是我有空，定是会过来的，我家里也没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往日里我都是自己玩儿自己的，现下终于能和方姐姐你一处玩耍，我巴不得多来几次呢。”
就喜欢看她虚伪的样子，方月华仔仔细细的欣赏了半天才扯开话题，她也得多打听打听陶家的动静才行的。
“京城里最好的点心铺子就是我家了，但我家根基薄，不像是你们家，祖代都是做点心的，能搬到京城来，那说明你们家之前的生意，肯定是特别好的。”京城的铺子多贵啊，一般人能买得起吗？
陶宝莹就喜欢被夸赞，连连笑着谦虚：“哪里哪里，我们家也是初来乍到，还不知道京城的人都喜欢什么口味的点心呢，要是他们都不喜欢我家的点心口味，那我们可就惨了。”
“要是他们不喜欢，你们就多改几次嘛，调整调整，肯定会让人喜欢起来的。”方月华说道，半点儿没安慰到陶宝莹，陶宝莹脸色都有尴尬了——正常不应该说京城人肯定会喜欢他们的点心，他们家的生意会蒸蒸日上十分兴隆吗？
深吸一口气，陶宝莹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能和这位方月华做手帕交了，话都不会说！这样的朋友，用来拆自己的台吗？
但想到亲爹的嘱咐，陶宝莹就很烦闷了，只能是耐下性子继续和方月华闲聊。
说着话，蒸锅那边就飘过来一股子清香，还带着些甜味儿，两个人一起转头去看，方月华动作更快些，已经三两步的走到灶台前了，伸手掀开蒸锅的盖子，就见锅里的一溜儿小碗儿，就像是放着晶莹剔透的琥珀一样，里面的荷花栩栩如生，外面的壳子清亮透明。
方月华用棉布将蒸碗端出来，然后用勺子在上面轻轻点了点，就见里面的荷花糕一颤一颤的，看着就让人特有食欲。
方月华就忍不住笑，只看外表的话，她这头一次好像就已经做成功了。但是点心嘛，外表虽然很重要，可味道，更重要。她用小勺子挖了一点儿，正好将整个荷花挖进勺子里，再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方月华才将勺子送到嘴边。
荷花糕就像是自动滑到了嘴里，然后，那味道，方月华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若是不仔细嚼呢，那润滑的就像是琼浆玉液，不费力就咽下去了。若是稍微嚼一嚼呢，里面荷花的味道就出来了，微微苦涩，却因为外面包裹着一层甜蜜的壳子，所以又有一种甜味儿，加起来这味道就很别致了，特别好吃。
方月华眼睛都笑弯了，她可真是个小神童，看看，第一次做，就能做出这样的美味来，怕是连她爹，都要甘拜下风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