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与北方（GL）》衣青箬

2、第2章 小小

　　“没有酒吗？”谢文楠扫了一眼，问。

　　？？？

　　蒲湘南盯着谢文楠，谢文楠盯着蒲湘南。片刻后，蒲湘南默默拉上了拉链，“打扰了。”

　　“她开玩笑的。”陆雁北在对面说，“一会儿还要开班会呢，哪敢喝酒。”开学第一天就被老师抓到喝酒，怕是不想好好上这个大学了。

　　谢文楠讪讪地摸了摸头，“对对对，我开玩笑的。”

　　蒲湘南这才重新拉开拉链，把饮料取出来放在桌上。

　　这时，去取食材的苏日娜端着两个托盘回来了，每个托盘上都摆着四个碟子，里面装满了各类肉食。她将碟子端下来放在桌上，便又拿着托盘走了。

　　“我们也去拿一点蔬菜吧。”蒲湘南看了一眼桌上的肉，建议道。

　　陆雁北点头同意，继续留下谢文楠留守座位，自己和蒲湘南一起去挑了一些蔬菜水果。等她们回来的时候，不但桌上摆满了盘子，就连旁边用来放托盘的置物架，也已经放满了。

　　蒲湘南看着这些菜，颇有些忧心忡忡，“会不会太多了？虽然是自助餐，但是吃不完要罚款的。”

　　“不多不多。”苏日娜憨厚地摆手。

　　陆雁北在一边低声道，“吃不完再送回去就好，不用担心。”

　　蒲湘南就不说话了。

　　服务生送上了锅底，四人便轮流去做蘸碟。陆雁北站在芝麻酱那边等着排队，转头就看到蒲湘南在每种辣椒都上了一勺，不由暗自咋舌。

　　汤底是鸳鸯锅，这家店还算正宗，辣油锅果然又鲜又辣又麻，其他人基本都是两个锅交替着吃，还得时不时喝一口饮料，缓解辣油的刺激。但蒲湘南却只在辣锅这边涮菜，虽然出了一头的汗，脸色也都跟着变红，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食欲，吃得很尽兴的样子。

　　她吃东西很秀气，小口小口的，苏日娜一口就能吞下的肉，她要分成两三口来吃，但速度却也不慢，看得人胃口都跟着好了几分。

　　陆雁北甚至有点想尝试一下她的蘸碟，但一来红彤彤的辣椒让人望而生畏，二来两人关系也没有好到能够蹭对方蘸碟的地步，只能遗憾作罢。

　　因为吃得快，所以没一会儿，蒲湘南就放下了筷子，用牙签扎切成小块的水果吃，一边看其他人狼吞虎咽。

　　她之前还担心拿了那么多食材会吃不下，现在看其他人的阵势，才发现自己是多虑了。

　　对此，谢文楠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来吃自助餐，当然要多吃点。你没听过那个理论吗？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扶着墙进来是因为快饿死了，扶着墙出去是因为快撑死了。

　　说笑了一阵，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陆雁北才开口道，“对了，你们生日都是什么时候？”

　　几人交换了一下生日，苏日娜年龄最大，比其他人都要大一岁，大家就改口叫她老大。谢文楠第二，但她坚决不愿意叫小二或者老二。

　　“太难听了，打死不要叫这个。”她拿出东北大妞的豪放姿态，“你们可以叫我楠姐。”

　　“那就叫楠楠吧。”陆雁北说。

　　“可是我们还有一个南南啊。”谢文楠不肯死心。本来她生日最大，在1月份，妥妥的老大，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大一岁的，想当大姐大的梦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碎了，要是连个楠姐也混不上，那也太凄凉了。

　　陆雁北转头看了一眼年龄最小的蒲湘南，笑着说，“她可以叫小小。”

　　这个名字真是恰如其分。因为蒲湘南不但年龄最小，身高也最矮，整个人看起来就很小一只，非常可爱，无疑很适合这个可爱的称呼。

　　所以虽然蒲湘南很想抗议，但最终还是抗议失败。

　　见事不可为，她索性转移话题，看向陆雁北，“那你呢？小三？”

　　陆雁北眯眼，“你再叫一声？”

　　“我错了。”蒲湘南立刻给自己的嘴巴上了个拉链。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陆雁北捏着筷子。

　　“那多生疏啊，我们都有昵称，就你叫名字，不好不好。”谢文楠摇头，“叫北北？雁雁？感觉都有点奇怪……”

　　“可以叫飒飒啊。”刚刚闭嘴的蒲湘南忍不住说。

　　“怎么说？”

　　“你们没有看过《上错花轿嫁对郎》吗？”蒲湘南一双大眼睛灵活地闪呀闪，眸子里都是笑意，“李玉湖第一次见杜冰雁时，就称赞对方是天空中的飒飒，自己是水塘里的呱呱。”

　　“呃……虽然这个名字还挺好玩的，但是没看过这个剧才正常吧？”谢文楠忍不住吐槽。这都是多少年前的古早老剧了啊……

　　但不管怎么说，昵称算是定下来了。要不说饭桌上最方便交流感情呢，一起吃了一顿饭，大家的关系都亲近了不少，几人又存了电话，加上微信好友，还拉了一个宿舍群。

　　之后又讨论了一下各人的忌讳、宿舍值日排班什么的，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之前取的食材还剩一点，谢文楠便道，“一个人分一点，都吃完。”

　　“不行，我吃不下了。”蒲湘南立刻摇头拒绝。

　　“你这样不行啊，太亏了，79块绝对没吃回来。”谢文楠摇头，但也没有强求。

　　坐着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感觉，站起来走路时，就觉得很撑了。她们溜达着走回学校，消了消食，时间也正好差不多，就去了教学楼那边，等着开班会。

　　班主任是个仪态优雅的中年女性，说起话来慢条斯理，让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又给他们灌了几碗鸡汤，这才宣布竞选临时班委的事。

　　虽然等军训结束之后还会再选，但这次当选的班干部，到时候肯定会更有优势。而且作为班委，之后进学生会也更容易。能够考到这所学校的，都是十分优秀的同学，虽然不乏想混日子的，但摩拳擦掌想选上的人也不少。

　　201宿舍最有进取心的是谢文楠，她竞选的是班长。蒲湘南把自己的票投给了她，但她最终还是落选了。

　　选上的班长是一个本地男生，长得高高帅帅，看起来也很有领导力。不过蒲湘南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把他跟自己身边的人做了一下对比，觉得还是陆雁北更出色。

　　“你怎么不竞选？”她小声问。

　　陆雁北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没兴趣。”

　　班会结束，回到宿舍，谢文楠就招呼大家一起去洗澡，“趁现在人少，待会儿没位置了。”

　　蒲湘南本来想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放进柜子里，闻言连忙拿了盆装上沐浴用品，跟在其他人身后出了门。

　　洗澡间在走廊尽头，眼看着有人端着盆进进出出，却没有人在门口排队，蒲湘南心里不由生出了一点不妙的预感。

　　然而真的走进洗澡间，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她还是有种呼吸一滞，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感觉。

　　入眼到处都是弥漫的水汽，隐约能看到两排水龙头从墙上延伸而出，水龙头下是光溜溜的人。这个画面带来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蒲湘南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人，但好在眼前的视野也变成了墙壁。

　　“怎么了？”身后的陆雁北伸手扶住她。

　　“就……就这么进去洗吗？”蒲湘南结结巴巴地问。

　　天知道，进来之前，她曾经乐观地想过，既然叫做洗澡间，应该是像厕所那样一个个的小隔间，有独立的墙板和门可以隔绝视线，结果……

　　“不然呢？”陆雁北并没有明白她的顾虑，“进去吧，里面应该还有空着的位置。”

　　“我……”蒲湘南很想说我不洗了，但是今天出了一身的汗，不洗澡浑身难受。而且，就算今天不洗，以后也总是要洗的。但她还是想挣扎一下，转头问陆雁北，“只有这里能洗吗？”

　　“商业街那边好像还有大澡堂，那边可以泡澡。”陆雁北说。

　　蒲湘南虽然不知道大澡堂有多大，但肯定不是自己想的单间。她眼前一黑，还要说什么，就有人从她身边挤了过去，一边小声抱怨，“怎么回事？站在这里挡路吗？”

　　她默默把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

　　陆雁北这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劲，也多少猜到了一点原因。她跟上蒲湘南的脚步，低声道，“我们往最里面走，我挡着你。”

　　这安慰聊胜于无，但蒲湘南总算觉得好过了一点。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大家都一样没人会看你，一边抱着自己的盆，埋头匆匆穿过人群，走到了洗澡间最里侧。

　　这个澡洗得像打仗，蒲湘南全程目不斜视，就连眼角余光也不敢多往外一分，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在十分钟内解决了战斗，换上睡衣，这才感觉有了几分安全感。

　　除了走出去时弥漫的水汽和四溅的水花打湿了睡衣之外，没什么不妥。

　　其实衣服本来应该是放在门口，洗完了出去换的，但当时蒲湘南一脑袋浆糊，暂时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就穿着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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