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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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海的海水不仅阻力小，能见度也低，但好在海水不像青海的海水那样有一股咸苦的感觉，安在水中睁着眼睛几乎完全没有不适。
大抵是因为没什么阻力的原因，佩金和夏奇还有贝波又是从高空坠下，安很是下潜了一段才感知到了依旧在缓慢下沉的佩金和夏奇。兰维尔跟在安身后，她转过身用手势示意兰维尔先带着佩金和夏奇浮上去，自己则扩大了感知的范围，向着沉得更深的贝波游去。
要扛起一只600公斤重的北极熊对安来说是一件不小的挑战，她虽然除了医生以外也在同时作为剑士修行，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即便有基础的力量训练，但总的来说走的还是灵巧路线。安拉着贝波橘黄色连体衣跟着贝波往下沉了好一段才最终把他拉住。她咬着牙拽着贝波的衣服，额头和手臂上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暴起了好几个青筋。
你们几个，不要死啊！她拽着贝波，缓慢艰难但坚定笔直的在一片混沌中向上方游去。
过了好几分钟，安总算从云海的海面上冒出头来。
兰维尔已经把佩金和夏奇放到岩洞里了，他看到安驮着贝波浮上来，立刻又跳进云海里去帮她。
安把贝波顶在自己身上，她的脸因为负重的原因则只能堪堪露出到下巴的位置。兰维尔游过来想要帮安的忙，却被体重600公斤的北极熊压得直接被摁进了水里。安无奈的把兰维尔拉起来往旁边推了推，对他说道：“我自己来吧，到了上岸的地方你帮我一把就行。”
两人游到了岩洞里，罗帮着他们把贝波给拖上了岸。
“啊......累死了......”安趴在地上，又翻了个身正面朝上把自己摊开，胸腔因为剧烈运动而上下起伏着。
“盲女，”罗冲躺在地上挺尸的安说道，“你身上有手术刀吧？借我一下。”
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的安躺在地上，从袖子里摸出手术刀就往罗那边扔了过去。
罗一把接住安丢过来的手术刀，然后把贝波拖到夏奇和佩金身边。接着，他张开一只手，平静的说道：“ROOM——”
透明的薄膜伴随着气流瞬间在他手上张开，配合着手里手术刀的动作，罗开始了对他的三名船员的治疗。
安躺在地上偏头看着罗的方向，她的见闻色霸气代替她的眼睛能够“看见”的原理是通过外放一定范围的见闻色霸气来感受这个范围内的所有物体和生物的“声音”，硬要说的话就是像蝙蝠的超声波一样。安通常会将感知范围控制在以自身为圆心的半径二十米范围内，战斗时则会放得更远些——不过这也常常取决于安自己的需求，就好比现在，她在察觉到罗打算做些什么之后几乎是将全部的感知都放在了正在认真履行他医生职责的罗的身上。
瘦瘦长长但身材结实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无处安放的膝盖高高翘起，那把几乎和罗等身高的带着毛绒护手的野太刀被他放在身边。他全身上下依旧是湿透的状态，但这并不妨碍他一脸认真严肃的进行着手里的工作。他头上戴的毛绒帽子因为泡水的原因湿哒哒的盖在他的脑袋上，上面的绒毛也一撮撮的黏在一起，没干的短发贴在他的脸上，眉头因为认真而皱起来，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眼前的工作。罗实际上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但他下巴上留着的小胡子和他常年皱着的眉头让这张年轻的脸带上了超出他的年纪的沧桑和稳重。一直以来安都没有认真感受过罗的样貌，所以她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罗的上半身有着大量的纹身——几乎遍布了整个胸前和两侧手臂的三个心型和一个圆形笑脸的奇怪图案，背后则是一个几乎满背的圆形笑脸，小臂上和手上的纹身也是对称的，是安说不出来的奇怪形状，而十个手指上每只手都分别纹了可以组成“DEATH”这个词的字母。
海贼的纹身都不是随随便便瞎纹的，就像伤疤一样，每一处都有它的来历和寓意。
安想着，也轻轻伸手抚向自己的后背。
并不讨厌。她将头转回来，收回了特意放在罗身上的感知。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她坐起来，把自己湿淋淋的金色长发向后捋了捋，然后用牧羊杖拦住了想要过去看看罗在干嘛的兰维尔：“乖乖在这里待着，医生做手术的时候不去打扰可是常识。”
“医生？他是医生吗？太好了......”兰维尔似乎松了一口气，“被信使鸟扔到这里的都是已经喝了永生莲的花汁被改造了体质的，你们得赶紧让他们清醒过来才行。”
安听到兰维尔说起这个，也总算想起来了她之前就想问的这个问题：“说起来，那个永生莲的汁液究竟是怎么回事？”
兰维尔解释道：“永生莲是我们须摩提特有的一种莲花，五十年才开一次，直接饮用花汁的话会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治疗伤口和续命的作用，是非常稀有的药品。因为永生莲很难种植又很难开花，所以一直是我们须摩提的圣物。但是这种莲花的汁液自从神开始管辖须摩提之后，就成为了专门用于延长祭品寿命的恶魔之药了。”兰维尔说着，嘴巴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神的献祭每三个月一次，一次需要献祭20千克的肉。”
“肉？”安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兰维尔攥紧了拳头，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需要献祭的，不是人，而是人身上的肉。”
安心里一沉，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可真是......”
“所以！”兰维尔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安，“如果你们不和我一起想办法杀掉神的话，我们最终都会被献祭的！”
“知道了知道了，威胁说一次就够了，再说多了会觉得烦的。”罗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安转头看过去：“已经解毒完毕了吗？还挺迅速的嘛。”
“啊，等他们醒过来就没事了。”罗将手里拿着的一个透明的圆球扔到一边，然后解除了自己的能力。圆球里原本漂浮着的一些和永生莲的花汁颜色相似的液体就那样溅在了岩壁上，“我把花汁的功效保留在了里面，取出了他们中的迷药和那些跟花汁混合在一起的会让人行动迟缓和精神恍惚的药物。”说着，他伸出脚踢了踢还躺倒在地上的两人一熊，“夏奇，佩金，贝波，起来了。”
“唔......船长？”佩金睁开眼睛，视线模糊的看着罗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脸。
“......头好疼......”夏奇捂着脑袋坐了起来。
贝波懵懵的睁开眼睛，然后也坐了起来：“船长？波特卡斯医生怎么也在......”
“啊啊啊啊熊说话了！！！！”兰维尔吓得跳起来就躲到了安的身后。
“对不起......”贝波一秒道歉。
“心灵太脆弱了吧！”兰维尔鲨鱼嘴吐槽。
罗简单向三人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并且介绍了兰维尔的身份，然后才斜眼看着三人问道：“那么，你们三个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被毫无防备的迷晕了然后再被扔到这里的。”
三人立刻正襟危坐，低头道歉：“对不起......”
罗捂脸，还真是啊......
“那么，现在要怎么做？”安转头问着还藏在自己身后的兰维尔，“就算是决定了和你一起把神干掉的话，我们至少也得回到须摩提去才可以吧？或者说还有别的可以去往神域的方法？”
“等一下！干掉神！？”夏奇吓得整个人头发都竖起来了，“那可是神啊！真的没问题吗！”
佩金思考着说道：“但是话是这么说，神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说不定只是吃了恶魔果实的人类而已啊。”
“不......因陀罗确实是神......”兰维尔看着佩金的脸色晦涩不明，“我曾经听岛上的老人说过，因陀罗和他的神官们都是不老不死的神灵。岛上的老人告诉过我，他小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和几年前都见过因陀罗和那四个神官本人，而那些人......别说是变老的速度比较慢之类的了，根本就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从几十年前到现在，都一直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年轻样子。而且......因陀罗成为神统治须摩提，是大概三百年前的事情......”
“三、三百年前......”佩金和夏奇还有贝波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那么，要去神域的话，除了通过皇宫的塔以外还有别的途径吗？”安将话题拉回到眼前最重要的问题上。
“没有。”兰维尔摇了摇头，然后从一旁捡了一根骨头来在岩洞的地上画起了简易的地图，“这是须摩提，然后这是须摩提北门后面的彩虹桥之后的埋骨地，也就是我们现在在的地方。但是因为我们没有船的原因，我们现在只能先游回到北门那里，再想办法混进皇宫。因陀罗不允许我们持有任何武器，就连贝壳都被没收了......要是现在有云贝的话要回到北门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不过这反而是好事，皇宫里那些侍卫和你们相比应该都不足为俱，只要能够避开迦梨就没问题。不过我也只知道通过塔可以上到神域，那之后的事情我也完全不清楚了。”
“云贝？那是什么？”佩金问道。
“就是可以喷出海云或者岛云的贝壳......这个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等我们回去了在说。”
罗看着画在地上歪歪扭扭的抽象地图，面色有些难看：“总之，现在就是要游回到北门那里先回皇宫再说吧。”
“船长，我会好好驮着你的。”贝波乖巧举手。
罗点头：“拜托你了。”
安叹了口气，跟着大家在今天第三次的跳进了白色的云海里。
而就在一行六人奋力在彩虹桥上游着想要回到北门的时候，须摩提的皇宫里，迦梨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献祭做着准备。
“哈里发，看好殿下。”迦梨说着，脸上的表情冷漠，“我去禀告神关于准备好的祭品的事情。”
哈里发皱着眉，有些犹豫：“可是离预定的献祭日还有五天......”
迦梨不为所动：“这次的祭品有些棘手，万一出现了什么变动的话就得不偿失了。我得尽快开始献祭的进程。”
哈里发看着冷漠到仿佛没有人类的感情一样的迦梨，脸色不禁一白。
“哈里发。”迦梨的声音让哈里发猛的一惊，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你是殿下的医生，不要忘了你的职责。”
守护国王，守护国家，直到......黑暗的终结。
“......是。”哈里发沉着眼睛，应了下来。
迦梨转过身，向皇宫最中央的那座通往神域的高塔走去。
在整个须摩提中，宝石几乎泛滥到可以拿来做餐具的程度，但他们唯一缺少的一样东西是黄金。而这座通往神域的高塔则几乎是用纯金打造，即使没有任何繁重华丽的装饰，它本身的存在就足以让人惊叹。
迦梨走进了这座塔，这与其说是一座塔，还不如说是一道细长的黄金做成的电梯通道。站在塔中的圆盘上，借由盘底的巨大风贝产生上升气流，她只花了数分钟就到达了比须摩提还要高两千米的神域。
神域的内部就和那座直升进来的高塔一样奢侈，几乎所有的摆设和建筑都是由黄金制成，迦梨看着这她每三个月就要见一次的景象，面色已经带上了她对外的那种柔和恭谨的微笑。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空荡荡的，迦梨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大殿走廊中，笔直的朝着最里面的正殿的方向去。
“拉克什米，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拉克什米听到走廊里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也不慌，而是干脆就地跪下，恭敬的说道：“因陀罗陛下，臣下是来向您禀告即将到来的献祭祭品的准备情况的。”
“哦？这次的祭品，这么快就准备妥当了吗？还是说，那几个青海人，出了什么问题呢？”
迦梨跪下的身影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
“是，因陀罗陛下真是明察秋毫。”迦梨说着，脸上依旧恭谦的笑着，“臣下也是怕祭品出问题，所以前来请示陛下，能否将献祭的日子稍稍提前一些。”
“呵呵呵呵......你还真是，为了你的国王，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呢。”那声音的主人笑着，然后在迦梨瞳孔的猛缩中，突然出现在迦梨的身侧，以一种异常亲昵的姿态搂住了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发出了仿佛来自地狱的耳语。
“是吧......迦梨......？”
如果这时候安在这里的话她就会看到，那声音的主人的脸，正是她曾经短暂的看到的罗的未来中，和罗战斗的那一张美艳的女人脸。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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