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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排练 ...


  •   经过那一晚后,钟亭和唐舒两个人的罗朱终于顺利地不再是仇人相见一般冷冰冰的毫无互动,在念台词的间隙能有一些符合人物身份和情节的互动。华亦星几乎要老母亲落泪了:

      我们舒舒终于敢大声和钟亭讲话了。

      钟亭对此没有特别大的感觉,朱丽叶的台词是自己删改后又让英语老师看过有没有语法错误的,背起来还挺简单,唯一的心理障碍大概是要穿!女!装!

      唐舒一个女孩子穿男装倒是没什么,钟亭对于穿女装可谓是雷的不行,更别提朱丽叶的裙子是那种层层叠叠的繁复的蕾丝裙子。光是想象,钟亭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坚持要求穿自己的衣服就好。

      王子逍看热闹不嫌事大,和许一戈一起狼狈为奸、坚决地驳回了钟亭那微弱的反抗之声。不得不说最近和许一戈鬼混久了,王子逍对他亭哥的尊敬是越发的江河日下、几乎快埋到土里去了。

      “亭哥,没事的,衣服我们会按你的尺寸专门定制,”王子逍似乎是想宽慰一下他亭哥人生第一次被迫女装,很是豪爽地拍着胸脯打包票,“那家的师傅手艺很好的,绝对不会出现尺寸不合、走光之类的尴尬。”

      他担心的是这个吗?

      排练用的阶梯教室很空很大,大家热热闹闹地说着,走戏地走戏,打闹的打闹,门外突然走过六班的人,像是路过,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格外大,即使在室内这么吵闹的情况下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五班要排罗密欧与朱丽叶?哈,不是我说,他们分得清 le bien qui fait mal 和les rois du monde吗?”

      “听说朱丽叶是钟亭演?那个钟亭?”

      “哈。”最后的语气格外的嘲讽。

      后面的话没说完,那个钟亭的语调让许一戈很不爽,少年眉毛一拧就要出门找人“谈谈心”,但是钟亭从来不是那种被人当面说坏话还忍气吞声的主,他轻巧地单手在桌子上一撑,以此为支撑点翻越过窗户、天外飞仙一样落在那几个嘴碎的男生面前。

      穿着同样的校服,钟亭身上的硬是多了潇洒自如的气质。他很淡定的站在六班学生面前,以一人之力站出了此道由我开的气势。

      那几个嘴碎的学生不自觉后退了几步,互相看了看,都觉得也太丢脸。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为首的那个终于往前走了一步,便听到少年冷冷地说道:

      “前一首是萨列里听完莫扎特的音乐后的唱段,后一首是罗密欧为首的三人表达对现实世界不满、随性狂放的个性的一首歌。还有,”钟亭很平静地指出,“你的重音落错位置了。”

      被指出错误的男生憋的脸红脖子粗,但又被钟亭五中霸王的名声所震慑,都不敢直视人家。几个人哼哼唧唧,你推我躲的,最后扔下一句大会见、灰溜溜的走了。

      五班的同学一脸惊奇、因为虽然大家都听说钟亭为人冷漠又霸道、不好相处、打架又狠,什么谣言版本的都见过,但唯独没见过他一脸淡定地嘲讽对方,没有一个脏字、杀伤力甚至更大。

      唐舒第一个给钟亭鼓掌,还很入戏地做了一个我保护你的动作。

      钟亭笑了笑,从大门走回阶梯教室。

      男生都跟着鼓掌,“刚才那一下也太帅了。”

      许一戈哥两好地撞了下钟亭的肩膀,“亭哥可以啊。”

      “老纪就喜欢听这种,在家天天听,”钟亭小声道,“你被他熏陶个几年,你也可以。”

      “好,”班长敲敲讲台、趁机给大家打气,“所以大家想被六班比过去吗。”

      “不!想!”

      大家大声回答。

      “下周五最终汇演,那么这周日我们再从头到尾排练一次,可以吗!”

      “可!以!”

      许一戈点点头,“好。我请大家吃饭。就这么定了,再来!”

      纪云起对钟亭少年的课余生活很是关心,在听到他们真的要排罗朱的时候很是高兴,特别是他儿子难得主动参与集体活动,还当主演。纪云起给他写了大半夜的人物小记,结果第二天才知道他儿子反串演的朱丽叶。

      不过没事。在摸鱼间隙,他又给朱丽叶写了三页满满当当的人物小传。反正越是工作忙,他越是想摸鱼。

      而钟亭实在不能理解老纪这35岁的中年男子,到底是怎么看罗朱能看的眼泪掉下来。

      少男心不可妄议啊。

      在又一次陪老纪看罗朱的音乐剧的时候,钟亭如此感慨道。

      “其实我不能理解,”aimei的音乐里,钟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为什么知道罗密欧死了、朱丽叶也要决定跟着一起去死。”

      “除了艺术手法和夸张之外,钟小亭,”纪云起很是感慨地跟着音乐摇头晃脑,“爱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当你在年轻时候遇见一个你认为的、很爱很爱一个人,你会无法抑制地觉得,你们二人无法分离。”

      “但你长大成人后,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无法分离的。”

      “好啦老纪,”钟亭熟练地递给他一杯牛奶,“我知道你最近常常和前男友见面感慨万分,但不要这么悲观好吗。”

      “好吧我尽量,”老纪结果牛奶,委委屈屈地喝了一口,听起来声音含含糊糊的。

      周末最后一次大排练,许一戈还没找到好的位置。周末学校不开放,许一戈原本打算去借阶梯教室,结果被告知已经有人提前预约了。

      “气死我了。”许一戈打电话的时候和钟亭吐槽,“六班就是故意恶心我们。要不我们去找个能吃能喝的地方,顺便能当一次班级聚会。”

      钟亭想了想,“去呜呼吗?”

      作为前猫咖员工,他可真是尽职尽责。

      “好啊,”许一戈果然同意,“有吃的有玩的,任务不重的还能在那写作业。”

      “您可真是我们敬爱的班长,”钟亭道,“我问问老板。”

      许一戈讲完正事,顿时就很促狭地哦了一声,“你问谢老板,他能不答应你吗?”语气十足调侃,简直贱得和王子逍如出一辙。

      钟亭深感王子逍害人不浅,最近忙着排练,他好几个礼拜没去喵呜,也就好久没见到谢珂。

      想到要和谢珂提这个事,他那颗心就已经如同泡在老纪最近热爱的梅子酒里,还没如何,自己就先把自己泡醉了。

      他拿着手机,那个已经烂熟的号码在屏幕上。已经十二月了,温度降的很快,钟亭穿着一件奶牛睡衣,洗过澡的皮肤被热气熏的通红。他想着之后要跟全班人一起去喵呜,不知道怎么生出一股莫名的羞涩。

      但他亭哥怎么能这么怂。

      少年垂着眼,反复地把手机屏幕按亮按灭。就那么几句话,措辞斟酌了半天,生怕哪一句没说好,暴露了他日夜的思念。

      其实发微信也可以,更方便。但好久没见,他私心想听谢珂的声音。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他几乎是一秒钟就按下了接听键,谢珂那标志性的懒洋洋的又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人的声音经过电波的扭曲、再经过声波传送到耳朵里,听起来总会有失真。但钟亭听着谢珂的声音,眼前就能描摹出他总是像大猫一样散漫的、但又随时注意到周围的情况的警惕的样子。

      黑发黑眼,五官深刻得像希腊雕塑,套着一副二世祖的壳子,关键时刻却一直很靠谱。

      “钟亭小朋友,这么晚没打扰你吧?”

      “没有,”钟亭清了清嗓子,“刚好在玩手机。”

      谢珂笑了一声,谢珂感觉那人就像在他耳边笑一般,半边耳朵都烧了起来。

      他立刻把空调关了打开窗,十二月的冷风也吹不散少年从心底泛出的热。

      “最近这么忙,都不来喵呜玩了?”谢珂随口道,“我儿子最近都和我抗议了。”

      明知道那人是在逗他,钟亭还是忍不住道:“抗议什么——”

      “抗议——”谢珂一字一顿、拉长了语调,听起来像大型猫科动物在撒娇一样,“我们的钟亭小朋友喜新厌旧,在外面有了其他猫了。”

      “我哪有,”钟亭立刻反驳,“我连狗都没有好吧。”

      “好好好,”谢珂笑着应了,“本来想当面和你说的,但是最近都没见到你,就是之前那个融资公司的债务纠纷、已经证明手续和流程不合规,我们这以不举报为条件和对方私了了。那50万,恭喜你,不用还了哦。”

      迟来的石头落了地,他语气都轻快了点,少年的声音随着电波扩散到电话的另一端,羽毛一样在另一人心里挠了一下。

      “那真好,谢谢你。”钟亭真情实感地道,“对了,周末有个事情——”

      他把周末想组织全班来喵呜聚会的事情和谢珂提了一嘴,谢珂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少年被他的反应弄的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那颗滚烫的心又像落回了冰冷的水里。

      “谢谢钟亭小朋友对我们喵呜的大力支持,”谢珂道,“不早了,晚安。”

      钟亭又甜蜜又难以自持地回答: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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