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世》何蓝

3、那年初遇（下）

　　“可真什么也瞒不过娘亲。”
　　温十良独坐在榻上，小嘴一刻也不停歇。
　　“阿良小姐，都怪奴婢多嘴了！”
　　落弦倒是个傻的，此刻才察觉事情的真相。
　　“不怪你不怪你。倒是可怜了阿良的点心。”
　　落弦听小姐这般说，便更自责了。
　　“落弦啊，我好想出府玩啊，娘亲和爹爹已经好久好久没带阿良出门了。”
　　温十良盘坐着，委屈巴巴地双手撑着头。
　　“唉，阿良小姐，如今这世道混乱，听说南平那里建了新政府，皇室贵族失了权，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落弦弯着腰小声念着。
　　“我们操心这些事干甚，一点意思都没有。对了落弦，前几日我见偏院的那棵大海棠树结了果，我们去摘吧！”
　　温十良急急忙忙跳下床塌，蹲着穿鞋。
　　“阿良小姐，可是夫人吩咐了……欸！小姐你慢点儿！”
　　“嘘。”
　　落弦被温十良拽着，两人猫着身子开溜。
　　“阿良小姐！您小心点！小心点，左边左边，右边点右边点！”
　　落弦开着嗓子喊，就差没冲上树帮小姐摘果子了。
　　若不是她笨手笨脚，小姐也不会嫌弃她了。
　　“小点声啊落弦，被旁人听着，说到娘亲那里去，我们又得挨罚了。”
　　温十良说着移动身体。
　　“这怎么没有呢，难道前几日看错了？落弦啊，我去更上面看看。”
　　“小姐！别上去了，太危险了！”
　　温十良哪里听得进，也不顾浅色的衣裙早已被刮的脏破。
　　这海棠树长了十年有余，繁枝叶茂，若不是伸出的斜枝长到墙那头去，这树可是院里一好景了。
　　“海棠色殊，纷披曜日。不芬其葩，而香其实。香或掩味，文乃逾质。园陵之珍，佩充兰室......”
　　少年念着书，抬眼注意着为他遮阳的海棠树，不知听着些什么，风吹过，翠色的叶子随风轻响。
　　突然，一抹亮黄色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温十良专心爬着树，殊不知她已经爬得很高很高了。
　　“小姐！小姐！别爬了！小姐！”
　　停下动作的温十良听着落弦焦急的呼叫，她眯着眼看了看高度，心有些慌。
　　“你，爬到树上作甚么？”
　　低哑的男声传入温十良耳中，她看过去。
　　这一眼，便记了一辈子。
　　不知是他逆光而站，还是午阳的光照在少年的身上，映着一袭白衫，温柔得如同梦中虚幻之人，笑着望着她。
　　“这是秋海棠，不会结果的。”
　　少年嗓音微低，带着些许独有的味道。
　　树上的小姑娘回过神，笑眼盈盈。
　　“真的不会结果吗？你可不要骗阿良呀！”
　　“当真。阿良姑娘。”
　　那人温温和和，俨然一副书生的样子。
　　“你这人，怎的比我三堂哥还文邹邹的。”
　　温十良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问到这不免皱了皱眉头。
　　“喔？你三堂哥？可是叫温如寒？我是他的朋友。”
　　少年似乎是被她这表情逗笑了，便顺着她的话问道。
　　“你怎知？你莫不是陆炆？陆炆？怎的这般熟悉？我三堂哥经常提起你，说你是，说你是，有勇有谋的将士。”
　　温十良自顾自地说。
　　“噗，你便是他最喜的二妹妹温十良？果真可爱。”
　　少年憋着笑，耳尖微微泛红。
　　天色渐红，暖色的光洒在少年少女身上，一派和谐且美好。
　　可不知，多少年后这一幕多少次回想，总是想不起当年说了些甚，只是四目相对时，仿佛相识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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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活在主角言语里的温如寒肯定会出场的！
不过，好像少个人？
落弦：小姐啊！你再不下来，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