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兔老师》藤藤小猫

5、第 5 章

　　“你去客厅坐着不好吗，站在这里不嫌油烟重啊。”顾辞挽着袖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杵在一旁的吴谦洺。
　　吴谦洺站定不动，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道：“我来给老师打下手。”
　　顾辞侧目，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直接戳穿道：“是帮倒忙吧。”
　　吴谦洺闻言，撩起袖子作势要上：“我可以帮忙洗菜！”
　　“洗菜就不麻烦了，水槽这儿位置小。”顾辞边说边给人递过一小盘青豆，“吴少爷还是来帮忙剥豆子吧。”
　　“好。”吴谦洺重重点头，接过盘子，开始剥豆，但他的眼神却一直追随着顾辞身上。
　　洗菜切菜调料，一气呵成，等到顾辞把牛骨放到锅里熬汤的时候，又顺手把旁边刚才用过的厨具洗刷干净备用，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显然是经常下厨做饭的样子。
　　吴谦洺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辞打量。
　　吴谦洺很喜欢观察人，也很善于观察人，尤其是顾辞。
　　他特别喜欢观察顾辞。
　　每一次观察，吴谦洺都能从顾辞的身上发现新的亮点，令他欲罢不能的不同之处。
　　“老师的厨艺真好。”吴谦洺由衷感叹。
　　顾辞闻言笑了一下：“不过熟能生巧罢了。”
　　吴谦洺：“老师经常下厨吗？”
　　“不然呢？”顾辞好笑地侧目扫了吴谦洺一眼，又转眸去调火候，“你以为我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啊。”
　　吴谦洺突然双目亮晶晶地看着顾辞：“那老师你教我吧，等我学会了以后，我做给你吃。”
　　顾辞调火的手不觉一顿，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但那，只是那人的一时兴起罢了，到头来除了煮粥，那人什么也没有学会。
　　倒是自己兜兜转转，因为对方的无心之言而赔上了自己的一切。
　　顾辞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瞬间收了声，惹得吴谦洺又忍不住抬目去看他。
　　厨房的暖灯打在顾辞轮廓柔和的侧脸上，明明是很温暖的颜色，吴谦洺却硬生生在这一瞬间从顾辞的脸上看出了一分淡淡的疏离和冷清。
　　见人如此，吴谦洺不由出声唤道：“老师？”
　　“你每天要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有那时间还是留着好好休息吧，累坏了，老师可是会心疼的。”
　　察觉到吴谦洺的疑惑，顾辞压下心神，半侧过脸挑了一下眉，眼底盈盈含笑地示意了吴谦洺手中的青豆，“还没剥好啊？”
　　“快了！”吴谦洺顺着顾辞的视线垂目，看着面前还剩下的一大半的青豆，加快了手上动作，可越快反而剥的越慢，“我可以的，老师你教我嘛。”
　　顾辞看笑了，却也不去帮他，拿出一卷厨房用纸，把刚刚洗过的厨具一一擦去水珠，而后撑着头，看吴谦洺手忙脚乱地剥豆子，笑眯眯地打趣对方道：“再说吧，我可不想收个悟性这么差的徒弟。”
　　“老师你取笑我。”
　　“我哪有，你动作快点，我的高汤都快熬好了。”
　　“就好了就好了。”

　　晚饭就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开始了。
　　餐桌中间摆着一个电磁炉，炉上放一口锅。
　　锅内，色彩缤纷。
　　竹笋和金针菇是晶莹的米白色，山韭和青豆是生机勃勃的青绿色，木耳和切开十字刀的香菇则是浓重的黑色和棕色，这些素菜以颜色间隔摆开，看起来甚为赏心悦目。
　　当然，这一锅也并非全是素食，内中还放了好几颗鲜活的红虾与花蛤。
　　橙黄的大虾，和随着水温上升而缓缓打开的花蛤，无不为这暖锅增添了不少诱人香气。
　　随着锅内传出的沸腾声响，浓烈鲜香飘逸而出，令人食指大动。
　　顾辞给吴谦洺舀上一碗鲜汤，递了过去：“尝尝看，这种暖锅刚煮开的汤最鲜最好喝，尤其是这种天气喝刚好，暖胃。”
　　吴谦洺接过来，低头一看，雪白的瓷碗中盛着微微泛黄的底汤，一股特有的蔬菜清香和馥郁的海鲜芬芳融合得恰到好处，看着馋人得紧。
　　吴谦洺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就要往嘴里送，却被顾辞拦了下来。
　　“你慢点，烫。”
　　吴谦洺可怜兮兮地看了顾辞一眼，却还是乖乖停下吹了会儿，才舀进嘴里。
　　“入口鲜美，好喝！老师的手艺可比五星大厨好多了！”
　　顾辞也给自己打了碗汤，嗔怪道：“尽会胡说。”
　　吴谦洺为自己叫屈：“我没有胡说。”
　　“这话我上次给你煮泡面的时候你就说过，还不是胡说呢。”
　　吴谦洺从善如流：“老师煮的泡面也特别好吃。”
　　“你啊，顽皮。”
　　两人就这么有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暖锅得配可乐。
　　顾辞放下筷子，打算起身去拿饮料，却被吴谦洺制止了。
　　“我去拿，老师你坐着就好。”
　　吴谦洺一打开冰箱，便看到内里装着的啤酒，就在最显眼的位置，吴谦洺想忽视都难。
　　看着啤酒，吴谦洺心下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便略过可乐，直接拿了几罐啤酒放到桌上，兴致勃勃道：“老师，我们喝点酒吧。”
　　顾辞见状一怔：“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换饮料去。”
　　“我已经满十八岁了。”吴谦洺闻言不满，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顾辞把他当小孩，“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你已经不是小孩了。”顾辞这语气显然还是将人当孩子，一看吴谦洺的脸越来越黑，顾辞眨了眨眼，拿过一罐啤酒，转移话题，“那我就只喝这一罐啊，老师酒量不好。”
　　吴谦洺既想生气又生不出来气，而后只得无力地为顾辞开酒倒酒。
　　“说起来，我还没有跟你喝过酒呢。”顾辞试图讨好，“来，老师敬你一杯。”
　　吴谦洺最受不了的，就是顾辞这种态度，本来还绷着的脸当下就绷不住，举起杯子跟顾辞的碰了一下。
　　顾辞说自己酒量不好，还真一点也没带谦虚，他的酒量是真的很不好，一瓶啤酒还没有完全下肚，人就已经晕晕乎乎了。

　　“老师。”
　　两人本来是对坐在餐桌上的，吴谦洺见状，起身坐到顾辞身边，抬手推了推他。
　　“嗯？”顾辞闻声抬头看过去。
　　许是吃着暖锅太热了一点，再加上喝了些酒，顾辞漂亮的脸上红扑扑的，微侧着头，醉眼朦胧，毫无防备地看着突然坐在他身旁的吴谦洺。
　　吴谦洺被这视线看的喉咙一紧。
　　万幸是在家中，若是让别的见到老师这幅模样，自己非得疯了不可。吴谦洺心想。
　　叫了人又不说话，顾辞不满道：“你叫我做什么？”
　　然不满归不满，喝醉了的顾辞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连尾音都带上了几分婉转的味道，吴谦洺听着只觉得这人在对他撒娇。
　　“我就叫叫你。”吴谦洺下意识回道，略顿了顿，再次开口用低沉的嗓音继续叫道，声线掺杂着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的浑厚欲望，“老师，老师，老师……顾辞。”
　　顾辞眨着眼，在听到顾辞两字时，突然抖了一下，仿佛瞬间想到了什么极委屈的事情般，内心苦苦压制的酸意突然漫过了心头，令他无法自控：“你不要叫我，谁也不要叫我，谁也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许碰我！”
　　顾辞突然狂躁起来，大力去推吴谦洺，嘴里一直喃喃着不要碰我。
　　吴谦洺被吓了一跳，紧紧地将人揽住：“老师，老师，你怎么了？我是谦洺，你看看我，你别怕。”
　　“谦洺……”顾辞似乎被这两个字唤回了些许神志，眨了眨眼，抬手抚上吴谦洺的脸颊，轻轻地触碰一下，“真的是你吗？”
　　“是我。”吴谦洺一把抓着顾辞的一碰即离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心里被爱意，疼惜，担忧，不解等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顾辞这突然恐惧的举动，令吴谦洺担忧的同时，心下疑惑横生，你是在害怕什么？谁不要碰你？
　　“老师，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吴谦洺踌躇问道。
　　顾辞没有回答，反而以不确定的语气道：“谦洺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当然不会，我怎么会丢你一个人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吴谦洺看着眼前人的模样，突然忍不住心底压抑许久的喜欢，将人按进自己怀中，“我永远不会放你一个人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要盖章。”顾辞挣扎着从吴谦洺的怀里起身，并伸出了小拇指。
　　同意了，老师他同意了，即便是醉态也让吴谦洺难以自持。
　　吴谦洺感觉自己被天下掉下的大饼砸中，当即伸出手去：“盖章。”
　　拉钩盖章，顾辞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已经十八岁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顾辞越说越轻，最后一句话，吴谦洺压根没听清。
　　“十八岁了，可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嗯？”吴谦洺下意识低头靠近，问道，“老师你说什么？”
　　顾辞不答，他放纵自己将柔软的身体靠近吴谦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吴谦洺只当顾辞喝醉了，再一想刚才的话语，吴谦洺掩不住欣喜地喃喃自语道：“答应了我，你答应我了，那你就是我的人了。”

　　紧抱着顾辞又静坐了良久，吴谦洺将睡过去的顾辞打横抱起，走进卧室，放到床上。
　　许是刚才的那一顿闹，顾辞平日里扣得一丝不苟的领子，也稍稍松开了些。
　　眼尖的吴谦洺一眼就看到了顾辞脖子上一个特别的印记。
　　极似吻痕的印记
　　吴谦洺疑惑，抬手将顾辞衣领上的扣子解开，顿时目疵欲裂。
　　顾辞的脖子上面竟全是斑驳青紫，这样的痕迹，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是谁！
　　吴谦洺撕开了顾辞的衣领，刺目的红痕映入眼帘，暴怒的眼中随之泛起赤红，房内陷入到一片死寂般的安静之中。
　　难怪……
　　难怪你平时总穿高领的衣衫，即便夏天也将衣服上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原来衣衫下面的身体竟是这般的不堪。
　　吴谦洺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个一直被他放在心尖净土上的人，他心中的如白璧般无瑕的人，早就已经脏了。
　　“你骗我。”
　　吴谦洺突然紧紧勒住顾辞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
　　昏睡中的顾辞，面颊泛红，大概是热的，薄薄的嘴巴微张，内中粉嫩的舌头依稀可见。
　　吴谦洺俯下身去，一个充满侵略意味的吻开始篡夺顾辞的口腔。
　　顾辞难受挣扎，被堵的结实的嘴巴一直在嘟囔着什么。
　　吴谦洺不由放开他的嘴唇，侧耳去听。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救我，救救我，谦洺救救我……”
　　他在向自己求救。
　　听了这话，再回想方才在餐桌上顾辞所说的话。
　　吴谦洺猛然惊醒过来，老师不是自愿的！
　　他是被强迫的。
　　可是谁呢？
　　是谁敢动他的人？他们吴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