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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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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尘没有钱了，他所有的银两都在那天连同储物袋一起送给了傅无忧。
没有银两就没饭吃，更不能住客栈，因此刑尘连可以睡的地方也没了。
可他又不能回纯阳，因为缘契本身并不属于强制性的契约，若是结契双方距离彼此过于太远，这契约就断了。
而傅无忧肩伤未痊愈，若要带他一起走，那朵娇花必定受不得华山上的风雪。
——
“稀奇了，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关驰抱着一大捧结满红果的枝条，从外面回来。
这是城南山林深处才有的果子，是洛钰最喜欢吃的东西之一，就是采摘的过程麻烦了点。
但没办法，这是惩罚。谁让前几天他在帮傅无忧打掩护时惹恼了那只孔雀呢，虽然夹带私货的过程是挺爽快。
“瞧见什么了？”洛钰头不抬眼不挣，靠在廊下没有阳光照到的矮椅上，吃着手边一盘新鲜石榴籽。
而在他不远处的阳光下，傅无忧正站在那里进行着光合作用，并没有出声理会关驰。
关驰把带回来的果子摘下洗净，让洛钰快要吃空了的果盘再一次填满。
“我瞧见刑尘了，就是再来镇的街边。”
听见刑尘的名字，某朵正在晒太阳的小花终于动了。
“再来镇？那不就是主城外面的小镇？”洛钰终于肯抬起眼眸看向关驰赏他个眼神。“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看他支了个摊，好像是要做点生意吧。”关驰嘿嘿笑了笑，一屁股坐到洛钰的面前去，把洗好的果子喂给他吃。
“给我滚开。”洛钰丝毫不留情面，抬腿就把挡在面前的关驰一脚踹走，聚力甩手挥出一道风刃，砰地一声，在傅无忧刚刚踏出脚尖不远处的地面上劈出一道裂痕。
“不许去！”
“噫！”傅无忧猛地往后撤退数步，心有余悸。刚刚要是再往前走一点点，他可怜的小脚估计就要不保了。
被狠狠踹了个倒仰的关驰翻身爬起来，熟练地拍去衣服上的土，面色不改，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洛钰。
洛钰被他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将要开口说的话也慢慢地咽了回去，趁这个机会，关驰上前抱住洛钰，用手臂把他箍在怀里，转头朝着傅无忧挑了挑眉。“快去吧，就在镇口的集市里。”
“好。”傅无忧点了一下头，向关驰道了一声谢，又心虚地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洛钰，运起轻功跑出府去。
目送着他离开，关驰抱着怀里的洛钰，安抚他道：“好了，别生气。”
洛钰没说话，只用力踩着关驰的脚尖，碾着泄愤。
可踩了一会儿见关驰连个反应都没有，洛钰觉得实在是没劲。
坐回自己刚才卧着的躺椅里，目光落在关驰给他准备的果盘上，洛钰已经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良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到底还是怕着，怕往事重现，人妖殊途，即便无忧是灵物，也不应再与凡人在一起。毕竟，天道不可违。就好比……”
说着，洛钰将目光转向关驰。“就好比我们……”
——
按着关驰说的地方找过去，傅无忧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刑尘摆的摊子。
说是摊子，实际上就一个竹椅，一张从隔壁汤面铺借来的桌子，再立一块板，上面写着两个字：测字。
这摊子虽然简陋，但因为此时刑尘的摊子前正围满了姑娘，好不热闹，想让人忽视过去都难。
“贫道只测字，不看手相，也不解梦。”
饶是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中间，刑尘也板着一张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语气也还是那么冷淡。
不过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越让人有试图接近的想法。
许是被闹得烦了，又许是没挣到几钱，刑尘收起纸笔，把桌子还给汤面铺，向周围那几名捧了场子的热心姑娘们拜了一礼，转身打算离开。
摊子摆了一早上，分文未赚。
这倒是刑尘没预料到的。
既然此法不行，那便换一个。
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比如今晚的住宿问题，刑尘边走边思索，从身后传来的一声招呼打断了他。
“不是说可以测字？道长怎么走了？”
刑尘当然知道身后来人是谁，早在这朵小花悄悄躲在不远处观望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
那气息清香，还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甜味，使刑尘记忆尤深。
“等等我呀阿尘。”见刑尘没有停下来搭理他，傅无忧加快了脚步追上去。
袖摆被人从后面轻轻扯住，刑尘微微顿了顿，随后放缓了步伐。
察觉到对方有意慢下来等他，傅无忧笑弯了眼，仗着此时周围人少，他松开了刑尘的袖摆，转而拉住他的手。
刑尘通过两人缘契之间的连系可以得知，此时的傅无忧很开心。
不过就算没有这道缘契，也很好分辨傅无忧的情绪变动。
这是刑尘近日里琢磨到的规律，每当这朵小花心情很好的时候，他那周身原本淡淡的清甜香气就会变得明显一些，反之则会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尘今日为什么来这里摆摊？”跟在刑尘身边的傅无忧问道。
“因为没有银两。”刑尘简言意骇。
“……”
这样的回答令傅无忧差异到说不出话，但一想到前几日刑尘送的那个，装满了银两的储物袋，一个答案在他心头慢慢浮现。
——认真的吗？这傻子该不会真的把所有身家都送给了他吧！？
傅无忧嘴角抽了抽，没敢真的去问刑尘是不是这个原因，虽然他猜就算问了，刑尘也多半会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看样子刑尘此时正苦手于银两一事，傅无忧倒是有个办法。
“要不这样吧。”傅无忧快走了几步，绕到刑尘前方，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来聘请阿尘做我的护卫可好？”
刑尘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傅无忧，久久没说话。他还以为傅无忧会说出要将那储物袋还给他之类的话，但事实上这朵小花每次都会给他带来些不一样的惊喜。
被刑尘看得有些心虚，在读懂了对方另一层面的想法后，傅无忧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指尖。
没错，聘请。还钱是不可能的，那是送给了他的礼物，可别想着拿回去。
想到这里，傅无忧又多了几分底气。
“聘金日结，还可以提供吃食住行。阿尘要做的也不多，就是要在我外出的时候，保护我的安全。”
刑尘也没说答应了还是不答应，他问了另一个问题。
“为何你一个百年大妖，还需要被保护。”
这是刑尘早就发现的问题。
草木的修炼方式不比兽类那样快，必定需要经过多年时间才能得以化形，对共情花来说，想要化人至少也得百年之久。
而且傅无忧曾说过，他是个活了几百年的大妖，可刑尘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修为却并没有多少，甚至可以说是……
少得可怜。
傅无忧明白刑尘的意思，他耸耸肩膀，无奈道：“因为我生性懒惰，不爱修炼，当初也是托了福，才有幸化得人形。”
共情花虽然有着力量霸道无比的内丹，但这枚内丹却不可以化为己用，天道就是如此安排的，任谁有异议都没用。
“那你这百年来都做什么了。”
生性懒惰？刑尘不解，百年时光，修为少得恐怕连他门派里的小师弟都打不过，傅无忧这是懒成了什么样。
“睡觉啊。”傅无忧眨眨眼睛，回答道：“上一个百年，我在山谷里睡觉了，等我睡醒的时候，百年也就这么过去啦。”
看着他那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刑尘是第一次感到额角有点隐隐作痛。于是他决定换个话题，不打算在修炼这方面再与傅无忧多说什么。
“我不住妖府，除此之外，其余都可随你。”刑尘说道。
妖府，指的是洛钰那里？
傅无忧忍不住笑了，确切地说，那边可不仅仅是妖府，里面还住了个魔呢。
“没问题，我有一处私宅，我们去那儿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