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young(冲上同人)》根正苗红

5、第 5 章

　　理想与现实若放到一起较个高低，碎成一地的必然是理想。无忧无虑是属于万浩聪的，不是自己，他深谙某些规律。在年少的时候万浩聪就总畅想着二人的将来，他也曾为此憧憬，即便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东西突兀地萌芽出来再到自我接纳直至平息，他也未曾改变过要和万浩聪在一起的心意。不过他同时也弄明白了一点，感情和自尊若划上等号就会让事情变得复杂甚至糟糕。兴许到万年会有个不错的前途，但那样一来总有那么一天会对自己的立场产生迷茫。到头来，“在一起”这个简单的念头不知不觉中早不似当初那般模糊美好，毕竟无论是做死党或下属，已远远不够了。

　　谢立豪身在飞扬的休息区，但思绪已飘至很远，直到身边落座的空姐推他一下才回了神。笑容鬼鬼地婉拒了对方的邀约后，又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休息区内来回走动的婀娜身影，谢立豪叹了口气，抬起手腕看表。差不多了，他站起身，万浩聪跟的那班飞机就要到了。

　　航班没有误点，唐亦风和万浩聪精神奕奕地并肩走了出来，一眼就瞧见谢立豪和高志宏一前一后迎上来。四人互相寒暄调侃一阵，齐齐打道回飞鹰寨。

　　一路上彼此手舞足蹈地谈论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进了厅都不停。“Issac!Donald！”期间高志宏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呼道，“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凄凉啊！这几天Chris跟猫说的话都比对着我多！”，话虽如此他的口吻却十足三八，还一脸兴奋地去揪自四人进门就立即藏身沙发后的幼猫。

　　小猫虽然身形还没长开有些跌跌撞撞的，但一惊之间还是逃开了高志宏的手掌，猛一窜正好落在万浩聪的脚边。

　　当聪聪感觉被突然捉住时，喵喵叫着在万浩聪的怀里扭动身躯挣扎起来，浩聪见状笑弯了眼，连忙轻声哄着，手势顺着毛团生长的方向好一通揉捏。没过多久小猫便安静了下来，手掌传来的温度和指尖的安抚促使它温顺地眯起眼。

　　“这样就乖了？不愧是聪聪！”，唐亦风凑过来碰碰，万浩聪斜了他一眼，却没像往常那样作出反驳。而谢立豪一进门就开始打电话叫外卖，不时扭头瞅几眼聪聪的方向。

　　等外卖送来时，万浩聪刚好派发完礼物，谢立豪才刚颤抖着指住高志宏搂紧的唐老鸭玩具笑声震天，下一秒就因为万浩聪一把塞过来的另一只唐老鸭愣在当场。

　　“Donald，你不是吧？”买一送一吗……谢立豪还来不及表示嫌弃地往地上一丢，就被高志宏欢呼着夺了过去。

　　晚饭后猜拳猜输了的唐亦风被差去丢垃圾，谢立豪抱着聪聪上楼正巧与其擦身而过，即刻间他被唐亦风胸口处一道晃荡的银光闪到了眼。“Issac”，他叫住唐亦风。

　　“Donald送你的是什么？”这么问着，谢立豪的眼神却飘落到那个炫目的东西上。

　　刚拉开门的唐亦风顿住脚步，随他的眼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贴身戴着的飞机吊饰溜出了T恤外，他一把伸手塞了回去，看向谢立豪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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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房间，谢立豪翻了几页专业书，却完全看不进。他复又抱起窝在拖鞋里的聪聪，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

　　他认得唐亦风那根项链，曾经纪念意义非凡，起码对他来说如此。做这东西的银饰店算的上万浩聪偏执的喜好之一，虽然在日本名不见经传，但做工精细面向高端顾客群，VIP可以定制或刻上人名短句，假设唐亦风这根是个巧合的概率太低。他也清楚记得自己和浩聪成功通过第一轮考试的第二天，浩聪就拜托他在日本购物的妈咪买回两个款式类似的，他还记得浩聪那个已经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另一个则被自己当作宝贝锁在抽屉里。

　　“聪聪，你说我还能怎么样？”，Roy说的没错，这几天他几乎夜夜对着小猫倾谈心事，说起童年，说起理想，然后发觉万变不离其宗地都与万浩聪有关。可除了如此，又该怎样缓解思念。

　　自从读了飞机师，和浩聪分离的时间反而比想象中多了。起初决定报考时，并不十分肯定浩聪会马上跟着来，但一切比预想中好的太多。直到结果出来谢立豪才发觉自己根本不如表面那么洒脱，忐忑不安的心放下后紧跟着袭来的就是深深地后怕感。假如他不跟来呢？假如以后各走各路呢？长久以来的相处时日一旦停滞下来，还能跟以往那样亲密无间吗？谢立豪无法想象假设中跟万浩聪分隔的那段距离该怎么掂量，他下意识地计算着自己具备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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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聪窝回拖鞋里安稳地眯眼打盹，谢立豪也打住了深夜的胡思乱想。偶尔的分别未必是坏事，习惯就好，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端起空了的牛奶碗下了楼。

　　然后意外地瞧见万浩聪正蜷在厅内沙发上，睡着的他一副少年模样，眉宇间透着几分青涩的俊秀，浸了牛奶般稠滑的皮肤比以往微黑了些许。谢立豪走到沙发边，缓缓蹲下身，视线扫上浩聪不自觉撅起的唇。岁月会改变人们的容貌，但有些神态会跟着他一辈子。

　　就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和浩聪吵过打过冷战过，不管事出何故，没过几天总会默契地和好。不过按说彼此也成熟了，但大约由于浩聪从小跟其他同龄人的成长环境区别甚大，依旧会毫无忌惮的说话，往往不顾忌场合时机。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即便未有过恶意，却因天真而伤人。

　　谢立豪见他瑟缩了一下，忙四下打量，抽过一边的毛毯给万浩聪盖上，拉到肩头掖好。熟悉的睡姿毫无防备，光是从脸上很难寻着一丝纨绔不羁，可又偏不是个言听计从的人。然后视线被万浩聪脖子上露出一截耀眼的部分吸引，谢立豪紧跟着把那东西拉了出来……是飞机吊坠，他以为浩聪找不到了，已经很久没见他戴过。见其依旧睡得如婴儿般香甜，谢立豪顿起的怒火也兀自熄了下去，他又凑近了些，再度伸出手，这次蹭上浩聪柔软的双唇，小心翼翼地以指腹摩挲着……只是还未待他进一步有所动作，万浩聪在毛毯下动了动，醒了过来。

　　撑开眼皮见到是谢立豪，万浩聪冲着他笑了，脸颊旁晕着两团粉色，接着他又迷迷糊糊地轻唤一声Chris，翻个身随即再度睡了过去。

　　像是不管怎么匪夷所思的时刻和动作，看见那人是自己他都不会不安，“…………”，谢立豪承认，习惯是他们之间的最大优势，同时也是最大的阻碍。自嘲地摇了摇头，他撑起身，刚转过来却对上了唐亦风黑漆漆的眼。

　　“我们谈谈？”唐亦风没给谢立豪更多的惊讶时间，挑着眉轻声道，他的嗓音刻意压得很低，听上去却着力颇重。

　　谢立豪不知道唐亦风站在那里有多久，但他没有外露哪怕一点心虚的表情，只是默默点点头，随后二人前后脚步出了飞鹰寨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