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观]上学日》橙色眼罩

5、古堡（3）

　　第五章.

　　古堡（3）.

　　……

　　八个人按照木牌上的指示朝西边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杉树林。可好不容易到了林子外面，所有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到一声惊诧的喊叫。

　　大家循着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出声的是一直走在最后面的7号。她看到面前众人的视线齐聚在自己身上，一时也有些瑟缩了。

　　“怎么了？”2号阴阳怪气的嘲笑了一句，“这次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

　　他语气里带着些恶意，7号看了他一眼，嗫嚅了一下。

　　但紧接着，她还是用颤抖的嗓音开口说道：

　　“你们……你们有谁还能看见时间吗？……谁、谁知道现在……应该是几点了？”

　　“怎么……？”1号皱着眉头问。

　　“不……没什么。”7号回答道，说话时还带着点儿颤音。然后她抬手向着天空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大家抬头看。

　　“你们不觉得现在的天色……特别的晚吗？”

　　7号一边说着也抬头看了看天。

　　“这个颜色……看起来像是要黑天了啊……”

　　7号说完后，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不对。刚刚在杉树林的时候，周围树太多也看不到外面的天色，所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现在……

　　几个人都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在一大早就莫名的来到甲级高校门口的，怎么——

　　——怎么现在不过是过了几十分钟而已，就已经到了快日落的时候了？

　　这太不对劲了。

　　观月低头想了想。

　　D1先生说过，‘每一学期持续时间是五个工作日’‘同学们在新学期伊始要前往指定集合地点参与每个星期一的早周会’。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处于“星期一”这一时间点里。那么三天以后——也就是第五天——就应该是星期五了。

　　星期五，就是学期的最后一天。

　　也就是……开“最后一个周会”的那天。

　　那也就是说……

　　情况和我原本以为的不太一样。

　　观月想。

　　我一开始还认为学校会老老实实给满学生一百二十个小时呢……

　　但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学校远远没有那么善良。

　　果然，马上观月就听到一边的4号说道：

　　“怎么说现在我们也算‘同学’了……有些情况我还是提醒一下吧。”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校长刚刚说过的规则，里面有一条提到了所有学生会在学校里经历五个工作日的时间。”

　　4号说着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众人一圈。

　　然后她继续说道：

　　“其实……学校记天数的方式，有点儿类似于……呃，怎么说呢……”

　　4号想了几秒，找到了个合适的形容：

　　“……类似于，百货商店地下停车场的收费方式。”

　　此言一出，所有不明就里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类似于地下停车场的收费方式，那不就是指“停车不达到规定时间也要交相应数额”的收费标准么。换言之，甲级高校的记日方式也是相似，即：第一天工作日的时间达不到二十四小时，也按照一整天来算。

　　所以，其实学生们真正拥有的时间很有限。

　　……同时，在这些有限的时间里，学生不仅要完成评判课程，还要随时提防，时刻担心着自身的安危……

　　难，太难了。

　　观月暗想。

　　真是难上加难，令人头秃。

　　4号讲完了学校时间的规则后，就又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态度，不再多说一个字。那些想找她打听更多信息的人只好无功而返。

　　但其实就观月看来，4号已经算是个不错的人了。

　　毕竟在这种人人自危的环境下，她有入学的经验和经历，仍然揣着那份‘能提点就提点一下’的心，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反观6号就可以体现出对比来。6号入学的经历甚至可以说比4号的还要多，可打从一开始，她就维持着那种想要沉默到最后一刻的态度。不得不说，这种选择看起来是比较稳妥一些，但总归是没什么人情味儿的。

　　在一种诡异的寂静着的氛围中，八个人不断前行着。过了几分钟后，终于，他们的视线之内慢慢的出现了一座古堡。

　　远远看去，古堡的外型是一种奇怪的哥特风。它总共有两个塔尖，每一个都直直指向天空，在一片黄昏的景色里看起来十分可怖。

　　而走近了，几人发现古堡近前的装饰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古堡外围的大门旁，一共有两座该隐的雕像。借着黄昏模糊的太阳光，可以看到该隐像身上的金属锈渍。

　　看起来就像是血一样。

　　噫。

　　观月看着雕像，心里没忍住评判道：

　　真是丑爆了。

　　观月猜测伯爵的朋友总是不来参加聚会，其实极大可能和伯爵的审美有点儿关联。

　　然而不管多么嫌弃伯爵古堡的装饰，观月还是得规规矩矩的按规则来。

　　所以最终他还是怀着一种一言难尽的感受，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了古堡的大门。

　　进了庄园入口处后，走在最后的观月突然听到最前方的1号发出了一声很低的惊叫。

　　观月跟其他人一起往前面看了一眼——

　　——原来1号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妇人。

　　观月仔细的观察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人。

　　过了刚看到她时的惊讶，观月发现这个老人样貌十分的怪异。她的头发是花白的，在脑后绾成了一个发髻。脸上有很多的皱纹，像是一块儿风干的树皮。

　　这些地方说起来是没什么恐怖的，多看几眼也就习惯了。

　　可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部位她的眼睛。

　　老妇人的眼睛出奇的大，十分浑浊。眼白已经变成了黄色，还充满了一条条的血丝。看上去就像是两盏破败不堪的灯笼，摇摇欲坠的挂在眉毛下面。

　　除了观月，其他人看到老人的模样后，也都露出了一脸接受不能的表情。

　　老人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面色的变化。她只是自顾自的站在原地，语调诡异的开口说道：

　　“……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晚上好……我是利奥尼兹古堡的管家，布伦达夫人……”

　　“伯爵老爷今天晚上为各位准备了晚宴，他吩咐我来迎接各位进入城堡……”

　　“……请各位尊贵的客人跟我来……”

　　这位布伦达夫人说着话，还用手向古堡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大家这才看到原来她手上还提了一盏煤油灯。

　　只是毕竟天色还亮，这盏灯提和不提也没什么区别罢了。

　　布伦达夫人带着八个人向古堡走去。一路上，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的沉默着。大家的脸上都不知不觉的带上了一丝紧张。

　　观月也是相同的表情跟在队伍最后。他此时正用手慢慢的绕着头发，心里考虑着一件事。

　　他还记得，D1先生在宣读规则的最后阶段时，说了一段要求众人遵守规则的言论。

　　那段话还重复了三遍。

　　观月当时还没有工夫把这点往深了想，现在这件事儿却突然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为什么D1先生要重复三遍呢？

　　……那也就是说，D1先生所说的最后一段话很有用处了。

　　如果是这样，观月想，那就说明了在本次评判课程中，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关键点——

　　——是‘规则’。

　　规则必须被维护……也必须存在。

　　所以……

　　他可不可以合理的推测一下……

　　观月又绕了绕额前的刘海。

　　他抬眼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古堡。

　　……在这座城堡里，应该也藏着一些不能被打破的……规则。

　　“……”

　　观月静静的想了一会儿对策。而等他考虑好了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其他几人已经跟在布伦达夫人身后进入古堡了。

　　观月抬腿跟上众人。

　　同时，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既然想到了，就不能坐以待毙。

　　观月快走几步赶到了布伦达夫人身旁。他稍微仔细斟酌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

　　“布伦达夫人，有件事我想要拜托您一下。”

　　老管家闻言脚步稍稍慢了一点，微侧过头，用那双奇怪的眼斜睨了他一下。

　　观月却好似什么也没留意到，继续请求道：

　　“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伯爵老爷他，有没有在古堡里颁布过什么规则？”

　　布伦达夫人听到观月的问题后，眼中划过了一丝奇异的神色。她好像有点儿诧异，又好像是……

　　但沉默一会儿后，她还是含含糊糊的回答说：

　　“规则……您是说规矩吧……”

　　“我们的伯爵老爷，是个有很多怪癖的人……他基本上不会给人定什么规矩……但是，他通常会随口提出一些要求……这些要求，一般是不能违反的。”

　　“老爷在亲自提出要求，或者让我帮忙传达他的要求时……经常会加上‘一定’这个词……”

　　“……但是城堡里也有很多别的要求……各位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所了解了……”

　　说着，布伦达夫人又用她那双骇人的眼睛扫视了一圈身后的七个人——他们大多都在听她讲古堡的规矩——然后，意料之外的，她笑了几声，说道：

　　”……恕我直言，客人们……嗬嗬嗬……作为老爷亲密的朋友……你们怎么会不知道‘伯爵老爷的要求’这种小事呢……”

　　此时几人已经走进了古堡的大门。观月回头用视线找了找不二，发现他在队尾默不作声的思考着，眉头微微蹙起。

　　观月突然很想知道不二在想些什么。

　　他想知道，是否他也像自己一样想到了什么不对，还是他也对眼下的情势感到些许的不妙……

　　可是观月还没来得及对不二说上一句话，就在这时，布伦达夫人又开了口，打断了观月的遐思：

　　“客人们……其实老爷很早就想请你们来城堡坐坐了。可诸位总是拒绝他的好意……”

　　“……老实说，伯爵老爷有点儿生气呢……”

　　布伦达夫人说着又用她那双骇人的眼睛看了看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嗬嗬……不瞒各位说……”

　　“……按规矩来讲，我本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伯爵老爷的是非……所以，刚才我说过的话，请各位贵客都当作没听到吧……”

　　老管家的话终于说完，四下里一片寂静，一时间也没人做出个回应。

　　没听到客人们的回答，布伦达夫人却是停在原地不走了。她回过身来一直盯着八个‘客人’看，眼珠一瞬不瞬的，眼皮也几乎没眨动过。

　　布伦达夫人的这副态度，好像是在等着有人给她一个保证一样。

　　可眼下这种诡异至极的情况，又哪里有人敢跟她有什么言语互动呢。

　　而1号一回头，就又看到：刚才还与老管家聊得欢的观月，现在面对着她的眼神施压，却没个半点儿反应。

　　4号和6号两个人都面色凝重，小心谨慎的盯着老管家，却没有一点儿主动与她对话的意思。

　　而他认为同样不弱的3号，也正在皱着眉头想着什么，根本没理会这边的情况。

　　唉。

　　1号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然后他认命般的主动上前一步，敷衍着对布伦达夫人回答道：

　　“……呃，当然，当然。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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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月因为思绪被老管家打断，心里有些堵得慌。所以他没有理会布伦达夫人最后的几句话，而是直接又陷入了沉思中。

　　听布伦达夫人的意思，这城堡里的规则不只是在明面上的……

　　……竟然还有暗地里的潜规则？！

　　观月无语凝噎。

　　……这谁顶的住？！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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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微修一下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