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告别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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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说我这么大可不可以闯荡江湖？”快说可以吧，好想出去看看原始社会到底是何模样，想看看真正的江湖和金庸笔下的江湖有何不同。
“是有些年轻，”师傅上下仔细打量我，笑意不减反增，“不过出去历练历练也好，这本秘籍给你，没事多学学。”说完撇给我一本名叫‘玄宗影至’的书，差不多有一厘米左右厚，蓝色封皮，看起来很新，不会是他刚写的吧？
“这是什么？”师傅今天是怎么了，给了个江湖至宝，又给本秘籍，以前只要他教我就学，从没强迫过我认真练武，也没强制我练到何种程度，既不对我抱太大希望，也从不小看于我，总觉得师傅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不说破而已。翻开秘籍大概看了一眼，好像不是武功秘籍，上面记载的是一些古怪图案跟周易有点相似，又好象不是。
“某的压箱宝底儿，在江湖上行走，总要知道些奇门盾甲之术，就算有再高的武功，也敌不过自然的杀机。”听师傅如此为我着想，心里一阵感动，本以为当年师傅收我为徒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教完就会彻底离开，像金庸笔下的洪七公，教过的徒弟比比皆是，却教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不管徒弟学没学会，学得精不精，过后也不会记得教过谁。但师傅跟洪七公不同，不仅负责到底，还给了不少好东西，为我的江湖之旅预先想好，就好像他一早就为我打算好一般。
“师傅……”没有朋友一直都很孤独的我，又因拥有前世记忆，而感到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接受不了女子太弱的现实。自从有了师傅，我便不再彷徨，师傅带给我的不只是一身功夫，还有生存在这世界的勇气。
“丫头，你要记住为师的好，日后多给为师做美味佳肴。”见这丫头一脸激动，心里有些后怕，若她日后知道自己给的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就算曾经对她再好，也得生与他翻脸，闹别扭不可。
“当然了，师傅想吃，徒儿这就给您弄去。”我收好秘籍，转身走进竹林深处，寻找能做菜的食材。
卢融再次喝了口酒，轻轻摇了摇头，自己也真够阴险的，把一切都推给了丫头，自己就不必惦记门里的事了，可以专心追击那件事，只是苦了萧丫头。“丫头啊，不要怪为师却未告知你一切，但只要你踏上江湖，就会弄清楚玄门的一切，也会知道玄门在江湖上的恩怨情仇，以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猜出自己的责任吧。”他拿出一封信压在酒缸之下，看看已经喝完半缸的酒，虽有不舍但他必须走了。
当我挖了几根嫩笋回来，却发现师傅已不知去向，只有那半缸梅花酒坐在地上，散发着淡淡酒香。“师傅？”好奇怪，平常给他弄吃食，他都会乖乖等候，今儿个怎么不见了，还丢下半缸酒？
走近跟前才发现酒缸下压着封信，原来师傅走了，这次好酒好菜的供着，竟然走这么快，还真是意外，想不到师傅还有‘被虐症’。摇摇头只当无奈，慢悠悠的坐到地上，展开信边看边啃嫩笋。
吾徒亲启：
为师有要事处理，今徒儿武艺小成，已毋需为师多加指点。那手环名叫‘冰环丝’，江湖兵器榜排名第二，如何使用需徒儿自行破解。
徒儿若要离家，大可招摇出走，相信以你势力，定能轻易绕过拦你之人，可惜以你性格，必不会出此风头。
江湖之复杂，凡事需小心为上，江湖恩怨能避则避，不可抢出头，招来祸事，殃及他人。
话至于此，徒儿好自为之。
师亲笔
“不会吧，这东西还能当兵器？”看完信我轻微皱眉，师傅突然给了两样江湖至宝，不会有什么目的吧？亏我刚才还那么高兴收下，竟然忘了‘天上掉馅饼’定理，最终着了师傅的道。
不过也好，师傅在江湖上的地位肯定不低，光听绰号就知道‘散仙’呐，若我在江湖上惹了什么祸，报师傅大名，兴许还能顶上一阵。
但愿师傅不是邪派人士。
天渐渐暗了，真不想回家，那里没有我惦念的东西，更没有特别在乎的人，虽然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家人。
把剩下的酒就地掩埋，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等回来时这酒会变得更醇更沉吧，希望不要被地鼠给偷喝了。
施展轻功回到萧府，站在房顶上，今天月亮格外明亮，我情不自禁坐下来，享受这一刻的宁静，若是有美酒佳肴，就更完美了，看到月亮第一个念头就是那蛋黄馅月饼。
……
“……老爷，十三有些太胡闹了，您怎么能如此惯纵她呢？”没想到我竟然落脚在大娘的房上，刚巧老爹也在，真是‘点正’。
“香香，你不懂……”老爹话只说到这里便打住，也不详细说明。
“老爷，您这样纵容是不行的，早晚十三得闹出事来。”大娘故意轻叹，“唉，从小那孩子就不安份，特别是满岁时她还曾经拿剑丢您，长大后她也不老实……”
老爹不语，好像觉得大娘说得有道理，他最不能容忍子女不孝顺他，他子女成群，不在乎少几个对他没孝心的孩子，他没有理由去养那些对他不敬之子女，即便是他的种，也不能逃出他所掌控的范围。
“老爷，眼看十三便到了豆蔻之年，不如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女儿早晚都要嫁人，像老四、老八她们不都嫁得很好吗？”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把我尽快‘踢’出府去，一来少个在眼前烦心的，二来她最清楚我在两位哥哥心中的地位，想趁机打击报复，顺便提醒娘，即便她生育了两个儿子，可这个家还是她最大，她的话仅次于老爹。
“是啊，女儿终究没有儿子有用，尽快嫁出去也好。”对他来说女儿就是负担，多一张嘴吃饭，就多了不少开销。
“那老爷就是同意喽？那香香可就给小十三物色人选了，还得跟欣儿商量一下，好歹也是她的女儿。”在老爹面前，她一直都扮演着心胸宽阔，从不善妒的标准正妻，可实际上妒心最强的是她。
“嗯，那就交给香香喽……呵呵……来香一个……”之后的声音简直不能入耳，不小心偷窥到老爹和他夫人的闺房之乐，赶紧走人吧，再听下去，估计我马上就要吐了。
飞身回到自己院中，发现三哥仍坐在石桌前，他跟五哥比起来更执着，更有耐性。看他冷着脸，抿着唇，十分郁闷的样子，他是在担心我吧？原来有人担心，是这么开心、温暖的一件事。十多年了，我都快忘记真正的家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该用怎样的心情表达，我快要将这种感觉彻底忘记了。
“三哥。”当我落到他面前，他竟怔怔的望着我，月亮那么大，他应该能看清我是谁才对，怎么反而变呆了？“三哥？”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竟然还是没反应。“三哥——！”
“……婷儿……”他不知道犯了什么魔怔，这个妹妹长得一直都不起眼，可他知道她很特别，今日见她从月下飘落，未着半点佩饰，却是那么的超凡脱俗，明明没有艳丽的面容，那一瞬间竟胜过月中仙子，难道是他护短护得太严重，连相貌一般的妹子，都能看成云上仙子？
“三哥，你发什么呆呢？”坐到他对面，双手拄住下巴看他，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却还是问了。
“这么晚了才回来？”回过神的三哥，又皱起眉头，还是那张臭脸。
“我师傅走了，他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快赶上厕所排水系统了。一想起他临走前丢给我的两样东西就发愁，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因这两样东西，成为‘怀璧其罪’而惹祸上身。
“走了？”他眉头皱得又深了几分。
“是啊，说是有事要办。”见这张俊脸都皱变型了，伸手替他抚平。“哥，我想去闯荡江湖。”
“什么？”刚被抚平的眉头，又皱到一块儿。
“闯荡江湖啊，我不想无聊的在后院生活，我喜欢游山玩水，行走在名山大川中，我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束缚的人，让我乖乖嫁人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们硬把我塞进花轿，第二天也会发现人不是我。”想想那个要娶我的人，就觉得他好可怜。“哥，你和娘的打算，从我出生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身为女子在这个社会里讨不到什么好，所以我才选择江湖，只有江湖女子才不受拘束，可以任意妄为，随心所欲，更不用受礼教约束，即使会被喊成妖女，我也准备好了。”
“原……原来，你……”想得比他所想还要明了，不管她选择何样人生，身为兄长，他都该支持到底，可娘不一定会轻易接受吧。
三哥终于展颜，好像想开了什么，伸出手抚乱我的发，被他弄乱了发髻，我干脆把头发散开，整天梳得跟哪吒似的，还好这的镜子看不太清，否则我一定鄙视死自己。
有个人影在院门口缩头缩脑，还时不时探出个小脑袋，我无奈的摇摇头。
“泩儿，进来吧。”我站起身，面向门口，“来跟姐姐道个歉，姐姐就原谅你。”这个小我一岁的弟弟很有意思，偶然一次被他发现我的画，自那以后他就不停的缠着我，琴棋书画样样都要跟我讨论，除了武功，我的文化底子他最清楚。
“三哥，十三姐。”只有十二的萧泩怯生生慢步蹭进来，看到三哥后更加拘谨。
“泩儿，怎么这么晚过来？”这小孩长得比三哥还要好看，可爱的小脸还有点羞怯。
“姐，你真要离开吗？”他上前揪住我的衣袖，小脸上写着一大堆‘舍不得’。
“是啊，你有什么心愿吗？”他比我小一岁，却跟我一般高，可见我有多么‘营养不良’。
“姐，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能不能不走？留下来陪泩儿好不好？”我捏捏他的小脸，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不放。
“因为长大了，就该离开家走自己的路。”我轻轻叹口气，回头看了三哥一眼，“就像几位哥哥一样，寻找自己的生存之路。”
“那我是不是明年就可以去找姐了？姐就不能等我一年吗？一年后泩儿陪你一起走。”他舍不得这个姐姐，在萧府，在所有兄弟姐妹当中，他只承认这个姐姐，也最敬重这个姐姐，因为她永远是自己努力的目标。
“不行，男子十五志学之年才能离家，女子十三豆蔻之龄便可嫁人，你是男子，所以你还要等三年，姐姐却等不了三年。”他听我这么一说，不争气的哭出声来，拽死我的衣袖就是不撒手。“泩儿乖，姐姐明天就会离开，今晚是最后一次与你相聚，姐姐送你一曲如何？”
见他点头，我回屋抱出一把筝，飞身上房坐下，把琴放在腿上，试了试音，抬头望着月色，这应该是我在萧家最后一次抚琴了吧。
“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
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
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仇
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
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
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
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
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
江山仍在人难依旧
滚滚黄沙掩去多少少年头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
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
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
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
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
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
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
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
一首《少年游》让我想起当年跟伙伴一起旅行，无聊时唱的歌，那时我们还开玩笑说，若我们生在古代，一定是属于‘逍遥派’，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没有被框架框住的人。那时的我竟可以那么潇洒，那么自在逍遥，好怀念啊……
萧浜和萧泩听着她的歌声，不禁被她的潇洒，她的不羁征服，她的逍遥会使多少男儿望尘莫及，身为女子她竟比男儿还要狂傲。
歌声在沉静夜空中游荡，引来夜未寐、心怀鬼胎之人，看到房上的萧婷皆一愣，不禁怀疑这是一个十三岁女孩该有的已经吗？或是这孩子又在胡闹，扰人清梦？可她的琴，她的歌，是那么动听，就算夜不能眠，听了这首惹人心弦的歌也值了。
萧惆披着外衣寻着歌声而来，路上碰到三夫人黎欣，她也是被歌声吸引，两人来到萧婷院外，见到房上弹唱之人，都是大吃一惊。萧惆嘴角浮起，三夫人眉头耸立，一直到歌曲完毕，方走进院中。
夜未眠的当然还有很多，但他们都躲在暗处，静待时机，选择最佳的出场效果。当然那个跟大夫人一起‘运动’的萧家之主萧挽山，也被吸引来，拉着大夫人一起来看打扰他们‘运动’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一瞬间，萧家人都聚集在萧婷的院外，这些人各怀心思，看到她都各自起了别外心思，特别是萧挽山。
“既然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正好跟你们说一声，打我主意的人，先放放吧，明日一早萧府就再也不会有我，萧婷萧十三的出现。”随意拨弄手上的筝琴，一曲轻柔的《落叶》轻轻飘出。“娘，我不想嫁人，只想随心所欲，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江湖女子。哥，请照顾好娘亲，若她想离开，就离开吧，这萧家早晚也是个是非之地。爹，您什么都掌握在手里，却不可能把每个人都控制在手里，不管是家人，还是官场，都会有你掌控不到的地方，不要把你身边的家人当做赌注，善待您的子女们吧，总有一天，您会明白，养女不比养儿差。也请爹记住，有一天萧家的祸事，会出在您儿子身上，而救您的定是您认为没用的女儿。”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一直都没敢吐槽，今日决定要走，便放开胆子，直言不讳起来，大不了以后不回来，反正我对他们没投入太多情感。不过娘和哥哥们，我有点放心不下。
突然停下手中乐曲，飞身飘下房顶，落到娘亲面前，吓得众人一阵惊呼，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我竟然会轻功，还是这种高超的轻功。
“娘，若是像您一样，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那我宁可一辈子不嫁。我选择做一名江湖女子，不受任何拘束，自由自在生活每一天，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如果有一天，我甘愿放弃自由，套上生活的枷锁，那一定是您未来的女婿出现了。”我上前拉住娘的手，“娘，原谅女儿，女儿知道娘的一片苦心，不是女儿不接受，而是女儿想要的不是您所安排的，娘要信任女儿，女儿很信任娘的，就算以后这里受伤了，”我指着心口示意，“还有娘和哥哥们，你们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那一夜萧家人谁都没睡着，萧家小女儿的话，让他们整夜未眠，而且萧家三夫人突然提出的要求，让所有萧家人惊诧不已，她竟然提出‘休离’，还有三少爷、五少爷也双双弃家，这都让他们无法入睡。
萧老爷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活活气晕过去，闹得整个萧家大乱，直到第二天清早，三夫人带着三个儿女，以及随身侍从，永远离开了萧家。
一夜之间，萧家像被暴雨淋过，变得毫无声息、乱七八糟，等萧老爷醒来后，人已去楼已空，现如今萧家势力远不及黎家一半，哪里敢上门要人，可见这十几年来，萧家已从内部开始腐化，如今失去了黎家这一助力，这最粗的支杆，腐化不得不正式浮上水面，不得不去正式面对财政亏空的危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告别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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