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传》什么也不想说

67、第 67 章

　　夜宴难免饮酒，也不能安心用膳，故二人回府后厨房又做了宵夜，陶夭虽不饿但为了陪李璧仍坐在了李璧对面，少用了些。说到此处，李璧放下碗筷，抬手捏了下陶夭的鼻子:“你可真是个小傻子。”

　　如今二人诸如此类的小动作越来越多，陶夭害羞之余也敢大胆反驳两句:“王爷您昨日还夸我有悟性呢！您这么说，是食言而肥！”

　　李璧笑着叫人撤下饭菜，将陶夭拉到自己身边，改捏他的脸颊:“还会说孤的错处了，跟玥儿学的吗？孤问你，你有一盒点心，只能赏给一人，你要给谁？”

　　陶夭脱口而出:“当然是给王爷了！”

　　“胡说，”李璧笑骂，“你给爷东西能叫赏吗？给下人们才叫赏，你要赏给谁？”

　　卷黛陪陶夭入宫，如今已去歇息，宝禄对李璧一向勤勉，除晚上换班，白日李璧不歇他也不歇，故而如今是宝禄、茯苓并几个小丫鬟服侍。茯苓自蕙女病后对陶夭多有讨好，陶夭本也没对他有意见，主仆倒是愈发融洽起来。如今李璧问起，茯苓忍不住支起耳朵，虽然他知道陶夭的回答八成是秦果，但他心里仍然抱着些几分幻想。

　　只听陶夭想了想，道:“若是点心，小果最喜欢点心了，不过他不爱吃馅儿的。卷黛喜欢红豆，茯苓喜欢枣泥，枫儿喜欢桂花，若是红豆馅儿的就给卷黛，枣泥馅儿的就给茯苓，有桂花蜜的就给枫儿，别的就给小果！若是有荤，就给威武吃！”

　　茯苓没料陶夭对自己这几人喜好如此清楚，一时间感动不已。李璧也没想到陶夭竟将几个大的都数了一遍，愣了一下才道:“我房里有个黄芪，最喜欢吃点心，你怎么没算上他呢？”

　　自陶夭到府里后，李璧白日办公，夜里就来陶夭院子，自己那屋都冷清许久了，他那里都有谁、都喜欢什么，陶夭怎么会知道呢？他连黄芪是谁都没印象。

　　宝禄督着下人们给李璧、陶夭净手，笑道:“黄芪要知道他一个看门的都被王爷记在心上，指定感恩戴德要给王爷卖命呢！”

　　李璧也笑:“他给孤守好门就行了，又不让他做别的。”后又对陶夭道，“王君将自己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算上了，黄芪怎么没算上呢？”

　　陶夭红着脸不说话。李璧道:“这便是亲疏。并非是王君有意轻怠，只是府里人多，主子们怎能都记住呢？就如我知道我院儿里看门的小太监爱吃点心，却不知你院儿里这几个小丫头都叫什么。咱一府尚如此，国之大，其中更甚，别说大臣们，儿子们想吃着这盘点心都不容易呢，不相互拉扯着点，行吗？这一拉扯，就是派系。”

　　宝禄瞧李璧要说话，叫下人们赶紧收拾完东西出去，将门也给带上了。

　　陶夭恍然大悟:“张先生也讲过！不过当时我不明白，王爷您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清楚了。可是，明政应各司其职、兼容并蓄，拉帮结党、排除异己不是不好吗？”

　　李璧叹息一声，满满的无可奈何:“不好却合理，我等又能如何？不过权衡罢了。”

　　看李璧有些失落的样子，陶夭尽管仍有些不服气，却没再这上面纠缠，转而问道:“那七皇子的事，就没办法了吗？”

　　李璧笑了笑:“也不是没办法。七弟的婚事父皇已经交给了母后，自己应该不会再过问，七弟若真想娶吴家小姐，就只能去求太子，让太子去跟皇后求情。”

　　“太子？太子会答应吗？”

　　“太子自幼身担重任，随父皇学帝王之术，对裙带派系看重却不倚仗，何况他宽厚仁爱，待兄弟们都很好，这门婚事若有他支持，皇后也不便拒绝。”

　　陶夭羽睫扑扇，星辰闪烁，搂着李璧脖子蹭进他的怀里:“王爷果然厉害！我怎样才能像王爷一样厉害呢？”

　　李璧环着他的腰，一把将人抱起:“你个小傻子要学到怕是很难了，还是想办法青出于蓝吧！”

　　陶夭隔天又去了宫里，将李璧的话告诉李玥，由李玥转告李琥，后事如何，便是陶夭无法插手的了。

　　腊月忙着过年，事情繁多，婵娘又称病不理，府中大小事情都交到了陶夭手上，忙得他手忙脚乱。这日他数了备着往来人情的礼、点了过年给孩子、下人们派发红包的金银玩物，正要歇上一歇，有人来报，说是东明的云大人派人送来了过年的节礼，送礼的人正等着陶夭接见。

　　“云大人？”陶夭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茯苓在一旁解释道:“云大人是云夫人的父亲，在东明地方做官，因着路远，三年来送一次节礼。”

　　“东明？”秦果虽跟着陶夭学习，但对山川地理所知甚少，只觉得这地名听着陌生，“东明在哪？有什么好玩的吗？”

　　陶夭道:“东明在南方，书上说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风景秀美，多产桑丝。那里还有梦泽湖，烟波浩渺，有琼英江，气势吞吐，许多文人墨客都留恋那里呢！”

　　秦果听得恨不能身至:“哇，真想去看一看！”

　　陶夭也喃喃道:“是啊，真想去看一看……快把人请来吧。”

　　来人四十多岁，自称是云府总管，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说了许多吉祥话，把礼单奉上。陶夭从茯苓手中接过礼单一看，一双英眉卷起。

　　妾虽算半个奴才，但毕竟为王府延绵子嗣，在陶夭眼里云夫人的娘家也是门亲戚了。王爷说过，亲戚往来情意为上，礼不宜太过贵重，而云大人这份礼单，丝绸布匹、山珍茶叶之外还有金银珠宝，粗粗估算也有小万两，竟比得上王府一年的收成了！

　　陶夭拿着这份礼单，看来人还跪在地上，道:“你起来说话吧。我问你，这礼单，是都给王府的，还是还有别家的？”

　　云府管家虽站了起来却不敢直起身子，弓着腰道:“王君可别误会，王府何等地位，咱们怎么敢将给王府的东西与其他的弄混呢？这些东西都是献给王府的。老爷说了，这些年多亏王爷荫蔽他才能在东明混口饭吃，人不能忘恩啊，这不，特特让小的送来这些东西，孝敬王爷、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