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传》什么也不想说

29、第 29 章

　　正如卷黛所想，李璧并未想过限制陶夭行动，听陶夭这么说只当他是在撒娇，揽着陶夭道：“冬日里外出不便，只能去街上逛逛，来年春天，孤一定带王君去骑马、狩猎！”

　　陶夭美滋滋地点了点头。

　　美人如画，笑靥如花，李璧看在眼中也是心情舒朗，大手一挥，宝禄捧了个大锦盒过来。

　　“这是？”

　　宝禄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五个金项圈，身子浑圆，雕有云纹，两头为鲤鱼首尾，很是可爱。

　　“明日回府要见五个孩子，这些你拿着送她们吧。还有些金豆子金瓜子什么的，宝禄已交给茯苓了。”

　　按理说，给孩子、姬妾的见面礼应由陶家准备、一并带入王府才是，可陶夭又不受宠，嫁妆虽不少，都是陶府为了自己颜面，给孩子的表礼、下人的赏钱等等，却是无人替他打算的。

　　如此细微之处，就是幼筠都想不到，李璧却为他准备了。

　　陶夭又红了眼，自母亲去后他哭得不少，这一次却与别次都不同：“这本是我该准备的，是我疏忽了，还要劳烦王爷为我打算……”

　　李璧见不得女人家哭哭啼啼，男儿更应有泪不轻弹。可许是陶夭貌美太过，许是与他有了真情，每每陶夭流泪，李璧总是心软。李璧忙拿了帕子替他擦拭：“自成婚那日，你我便是世上最为亲近之人了，又何分你我？你嫁给我不过几日，却哭了几回，这叫我心何安？”

　　陶夭怕李璧嫌自己软弱，努力忍了眼泪，大吐了几口气，朝李璧笑道：“我没有，只是，只是刚刚眯了眼睛……”说罢又痴痴地看着李璧，“王爷你待我这样好，我真的有些想像娘娘所说，日日缠着你了……”

　　李璧并非不解风情之人，轻笑：“你本就是孤的王君，自然该日日缠着我。你今日去瞧母妃了？”

　　今日的见面实在不怎么愉快，陶夭想起来都有些恹恹，便只点了点头。娴妃为人李璧最为清楚，本以为陶夭性子和顺、娴妃应不会刁难才对，如今这样子却似是在娴妃处受了委屈，只好揉了揉陶夭的肩膀：“母妃她虽唠叨些，心地却不坏，她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只当为孤尽孝了。”

　　陶夭道：“娴妃娘娘是王爷的母亲，长有训，我自然应当聆听。我只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茯苓朝陶夭使眼色，却被宝禄瞪了一眼。陶夭仍是道：“娴妃娘娘要我谨守本分，要我多劝劝王爷……”

　　陶夭不必细说，李璧已然知道娴妃说了什么。当初先王妃私下言语无状，面上几次同太子妃争高下，他屡屡劝诫都无用处，后狠下心将人禁在府中才罢。这些年皇帝对李璧几番猜忌，李璧猜想与此不无关系，后来先王妃难产而死，皇帝与他的父子情分才略有改善。

　　李璧扪心自问，自己从未有过不轨之心，可堂堂男儿自该鼎立天地，毫无作为庸碌一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好容易皇帝对自己有所改观，派了差事，自己自然要尽心公务、一展抱负，岂能流连温柔乡里？那岂是男儿所为？

　　李璧道：“孤王虽为王君夫君，却也是皇帝之子，国之兴衰、万民生计都是孤王家事，此乃孤职责所在。孤不能整日陪伴王君，还望王君谅解。”

　　陶夭忙道:“王爷心怀天下，陶夭很是仰慕这样的您，陶夭从没想过要一人独霸您，只要，只要您心里有我就好了……我只是不知，王爷白日去衙门，我应该怎样才好呢？王爷希望我做什么？”

　　这倒是难住了李璧。李璧想了想:“你虽为孤的妻子，却不是孤的附庸，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孤想看王君笑颜永驻。”

　　陶夭愣愣地瞧着李璧，许久才点了点头。

　　第二日李璧特意请了假，同陶夭拜别皇帝、皇后及娴妃，李玥与李璜也在娴妃处。李玥李璜帮着说话，娴妃倒没能再说什么，皇后处只说了些场面话，至于皇帝，春熙说皇帝正在处理政事，不方便相见。

　　若是以往，李璧还恐皇帝哪里不满，今日皇帝虽未露面却赐了重礼，还将做奶酪的厨子一并拨给了王府，如此盛宠就是太子妃都未曾享有。天威难测，李璧便只与陶夭在殿外叩头拜别，欢欢喜喜回府去了。

　　陶夭很是紧张，甚至比大婚之日还要紧张。成婚之时礼数众多，繁文缛节弄得他无暇他顾，兼要离开牢笼，夫君又是之前见过的，他心里疲累欢喜都多过紧张不安。可如今不一样。如今回府，他就要接受王府众人拜见、成为真正的一府之君了。

　　可他连自己的贴身婢女都是王爷帮忙收服的，他能在王府站得住脚吗？

　　还有婵娘，王爷的姬妾们，自己又要如何面对她们呢……

　　李璧看陶夭蹙着眉坐在马车中，都不去掀帘子瞧外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他是怕见人，便按上他的手，安慰道：“无妨，孤陪着你。”

　　陶夭疑惑道：“王爷不是要去大理寺吗？”

　　“孤请了一日假。”

　　陶夭和软，又很是羞涩，李璧本意陪着他见过府中之人，为他站站台、立立威，也让他轻松一些。哪料陶夭闻言竟道：“这怎么行呢！我怎么能让王爷为我贻误公务！”

　　李璧哪有什么紧急公务，整理案卷的事也非一朝一夕，况也不是他亲自动手，少他一个挑刺，大家干活还快些呢！但在陶夭心中，李璧公务是天大的事，他因为自己已受了污名，自己绝不可以再有损于他。

　　陶夭瞪着眼睛瞧着自己，很是正经的模样，倒让李璧有些新鲜，便笑道：“孤若去衙门，那王君就要独自去见府中上下了，不怕吗？”

　　陶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虽然软弱，却也绝不会缠住王爷手脚。以往让王爷费心许多，我已很是不安，面见府中大小本就是王君之责，我自该担起，怎还能仗着王爷关心毫无所为、放任自流呢！”

　　李璧赞许地点了点头：“王君乃有志之人，是孤王小看王君了。即是如此，待将王君送回府中，孤便去大理寺奋发图强，期有朝一日孤能有所作为，不堕王君飞凤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