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贪财你不知道吗？》城南北嫁

9、第 9 章

　　市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主任办公室内，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南絮手握医检报告单，一脸不知所措。

　　一双还算清亮的眼睛失了魂一般望着跟前和她说话的主任医生，只感觉对方嘴巴一张一合，却没几个字能听进她耳朵里面。

　　后来大约耳鸣了好几分钟，主任医师的声音才逐渐清明。

　　“所以，你奶奶的这个手术，前期可能还需要30万的手术费，后期看恢复情况，费用不明，但十来万肯定还是要的。目前来说这个肿瘤指标还在前期，是手术的最佳时间，如果拖下去癌细胞转移……”

　　“做！这个手术我们做！”
　　南絮等不及医生把话说完，就抢先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对此，主任医生倒也没有其他什么表示，只是麻木的推了下眼镜，将视线从病人家属身上挪开。打开抽屉翻出一个病情知情书，提笔在上面书写。

　　与此同时，终究是绷不住情绪的南絮在眼眶红润之际，垂下头去。
　　忍住大哭疯狂捏拽着自己的双手的时候匆忙跟医生说了句“我去外头打个电话”，人就如仓鼠一般匆忙而逃。

　　*

　　离开医生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她并没有释放自己的情绪抱头大哭。

　　相反极为冷静的掏出手机，在通讯界面找到通话记录为数不多的‘妈妈’。

　　犹豫片刻按下通话键以后没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囡囡，有什么事吗？”

　　23岁的南絮深吸一口气，努力佯装着冷静。
　　“妈，嗯，奶奶生病了，我想问问，您手上有钱吗？”
　　“不用很多，不用很多，有多少给多少就行。”

　　几乎常年不联系的女儿突然打电话给自己开口就是要钱，林萃那边也同时沉默了一分钟。

　　“奶奶，病的很严重吗？”

　　这一刻，压抑在南絮心理的那根弦终究是绷了。
　　她哭的很安静。
　　眼泪决堤流淌在脸颊上，可声音却丝毫不敢传到话筒里。

　　拼尽全身力气几乎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才将这股子外泄的情绪再次收回盒子里，对着话筒的声音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水平线：“没有，就是，要动一个小小的手术。爸爸的抚恤金这些年花的也差不多了，所以我就想……”

　　“囡囡，需要妈妈过来吗？”

　　“不用不用，您现在在省外，过来不方便。而且弟弟和叔叔也都还需要您，如果您手上……”

　　“我有，有的囡囡。这些年我每年都给你存一笔钱大概有个二十来万，本来打算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既然现在有急用，我马上去取出来转给你。囡囡别着急，奶奶会好起来的。”

　　简单应付完母亲的疑问，南絮很快就挂掉了这通电话。

　　有了二十万，奶奶就能活，只要奶奶能活，就算卖掉所有家产，她也都愿意去做。此时塌下来的天终于找到了支撑的点，不敢哭出声来的她也终于有了一丝底气，靠墙哭泣。

　　*

　　翌日

　　五星级大酒店总统套房内，已然退烧的贺岷琛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难受。

　　精神抖擞的他，起床、洗漱，换上助理准备好的西服套装，站全身镜前目光留意到自己的唇畔，略微有些走神。

　　“昨天，你整晚都在我床前守着？”

　　被提问的助理收拾东西的动作出现一丝停顿，但也很快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嗯是的贺总。”

　　“药和耳温枪也都是你买的？”

　　小李这会儿视线也转移到放置在床头柜上的东西。

　　那个药箱以及药箱里的东西，是南经理拿来的，可是南经理昨天晚上走之前特意交代他不要跟老板透露她来过，这会儿也就秉着答应了人家的事不好反悔，点了点头，一并承认。

　　“嗯，是的。昨天晚上您说不愿意去医院，所以没办法我就叫酒店的人买了这些东西过来。”

　　话虽这么说，可贺岷琛总觉得助理是在骗人。

　　昨天晚上，他梦到南絮来着。

　　梦里南絮温柔的喂他吃药，还抱着他满脸担心，甚至到了后来两个人唇齿想碰，梦里涟漪一片。

　　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总觉得心里空唠唠的好像被挖掉了一块似的。

　　“那你记得回头让酒店给你开发票，到公司给你报销。”

　　听到这茬，小李脑中立马一阵警觉：“不用了贺总，这点小钱，小意思。”

　　穿戴好的贺岷琛斜眸瞅了一眼‘骗他’的助理：“你看我像是愿意欠你人情的样子吗？”

　　小李：不像。

　　然而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多的解释也不过递给对方戳破谎言的刀子。两个大男人终于收拾好这次出差所带来的所有物品，准备离开房间。

　　这次来梧桐出差，本就只计划了停留一个礼拜的打算。

　　荣城公司的总部在梧桐隔壁，要说平常要有什么往来，其实开车也不过就是两个小时的事情。不过这边业务结束，贺岷琛还需要回国外一趟，所以酒店一退，他们一行人就要分成两拨，其中一波直接赶往机场。

　　和小李刚刚踏出酒店大门，正门外笔直站着的南絮，却是给了他们意外之喜。

　　“南经理，你怎么来了？”最先感到激动的，自然是助理小李。

　　自从他跟他的大boss撒谎说那些药和耳温枪是他买来的以后，他就分明感受到了来自boss的无形施压。

　　老板的每一个眼神都好像在威逼利诱他说出真相，碾压的他喘口气都像是罪过。

　　而做了一晚上梦都是有关于南絮的贺岷琛，看到南絮突然出现在门外，眼睛里也是闪烁着欢喜。

　　昨天夜里，贺岷琛的高烧那是烧的一点都不含糊，今天早上起来纵使精神抖擞，却也能从面色中观察出一点苍白。
　　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的南絮此时笑眯眯的举起准备好的早饭，温柔开口：“我们老板说，毕竟合作一场，所以派我来送送你们。这里有我早上做的红枣豆浆，最是补血补气，喝点吧。”

　　小李毫不客气的抢老板先一步从南絮手里接过，快速的啃了一口塑料袋子里的包子，脸上表情满足。

　　这酒店，是有提供早餐的，可奈何老板想着早点出发，顺带脚还连飞机票都改签了，搞得他不仅熬了一宿夜，还饿的没东西吃。

　　肚子里终于有了暖呼呼的东西唤醒整个精神，余光中却又毫不意外的观察到老板不太开心的眼神。

　　贺岷琛朝自己的助理伸了手。

　　小李再三确认自己只拿了自己的那份早餐，而南经理手上还有，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自己的老板：“贺总，我知道飞机上有早餐，但是南经理这不是带了嘛，那么多，不吃就浪费了不是。”

　　“豆浆。”

　　贺岷琛简单表露自己想要的东西，小李这才发现自己拿的那个袋子，里头是有一个塑料塑封起来的红枣豆浆的。
　　刚才南经理到的时候也说了，那是她亲手做的。

　　可是贺总那份早餐里面也有一袋红枣豆浆啊！

　　“哦……”
　　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己早餐里的豆浆递给对方，目光打探了一眼南经理识趣的往后退去了三！大！步！

　　豆浆到手，贺岷琛脸上也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拆开口子小抿一口，目光从未离开过南絮：“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

　　南絮脸上的笑容至始至终都甜淡安静：“挺好的。听说贺总昨天晚上又发烧了，今天要不要住一晚再走？”

　　虽说是挽留的话，可贺岷琛却从对方眼睛里看到的全是客套。

　　现实和梦境一经对比，嘴巴里的甜味儿也就变得没有那么甜了。

　　既然不必留，那么过多的停顿也就显得毫无意义。手里的豆浆袋都显得多余了些，递给对方的同时，刚要离开原地，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荣城的贺总这是要打算走了啊？怎么也不多留几天再走？”

　　这声音，对于贺岷琛而言是陌生，可对南絮而言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两个人转过身子一致朝着说话人看去，西装革履的贺俳出现在他们跟前。

　　距离上一次见到贺俳，是三天前的婚礼上。

　　当时南絮仗着有贺岷琛撑腰外加气血上头大闹了一场对方婚礼，却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居然冤家路窄在酒店门口碰上。

　　看贺俳的架子，应该也是来见客户，而此时早已不再是昔日和南絮一起奋斗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捉奸在床’的狗男女。

　　“怎么？在这里见到我很意外？就允许你们来KF，还不允许别人出现了？”

　　南絮只觉得自己当初怎么这么眼瞎跟着这种人处了三年，想也不想的挡在贺岷琛跟前，想要阻止对方的继续语言输出。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就不要管我和谁在一起。”

　　“呵，”贺俳冷笑，“南絮，这是我已经结婚了就可以过去的事吗？你和我在一起的那三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理想的永远都是你身后这个男人？”
　　“不过就是可惜了，我能攀上我们家蕊蕊，而你就不一定入得了有钱人的眼。活该被白C。”

　　“你闭嘴！”
　　然而，除了南絮气急了语言输出以外，还有其身后的武力输出。就在贺俳口吐芬芳的最后一字落入尾音的时候，一拳头砸在其脸上，冷不丁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到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