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请不要总来蹭饭》培根蛋奶意面

57、睡眠O

　　“怎么回事……”白言嘟囔了一句，然后伸手去把手机取了过来，发现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号码。

　　他挑了挑眉，手指在接通和挂断两个按键处犹豫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将手指覆盖在了绿色的那一边，按了下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一头，似乎情绪很激动，喋喋不休说了好一大段，但是白言一句话都没有回。

　　他的眉心泛起了好看的皱褶和弧度，嘴唇则是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愈发的冷淡，长睫毛下，那双眸子里，有一些情绪起起落落回荡。

　　然后过了大概有三四秒钟，白言原本放在电话边缘的手指微微挪动，移到了红色的按键上。

　　哔。

　　是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挂断之后，他还点开了相关的软件设定了放骚扰系统，大概是联系人之外的电话，都会被自动拦截掉了。

　　昨晚这一些，白言按了按太阳穴，看起来很烦躁一般深深叹了口气：“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哥哥，从傍晚开始好像一直有电话打进来，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白言的眼神微微游移，看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大概是家里那边的事情吧。”

　　冥朔立刻警觉地竖起了自己的小耳朵，想要听到更多的东西。因为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白言会提及起自己家人的次数，别说凤毛麟角了，那根本就是没有，一次都无，是完全的空白。

　　哪怕是作为天生地养的怪物，冥朔还是知道一点儿常识的：那就是对于人类而言，家族是极为重要社会关系，先不论血缘之间的联系，父母、兄弟、姐妹……这些人本应当就是除去恋人以外最亲密的存在，但是在白言的日常生活和行为举止上，却没有透露出任何一丝的痕迹，这本身就是很蹊跷的事情。

　　“哥哥和家里的人关系不好吗？”他小心翼翼地提问。

　　“何止是不好。”白言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眼神稍微晃了一下，然后大概是想起来自己这阴沉的表情不适合在小朋友面前展现吧，脸上的肌肉松弛舒缓下来，然后一把薅过冥朔的头，像吸猫一样把他的头发给搓得乱七八糟。

　　“小朋友就该有小朋友的亚子！不要这么八卦！好好读术！”

　　“呜呜呜呜……”

　　搓完了，白言心情看上去好像是好点儿了，他长叹一口气，看了看冥朔水润润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的狗狗眼，他轻咳一声。

　　然后，他揪起冥朔的后衣领，把他像是拎猫儿一样提起来，打开房间门，一下子就把他给踹了出去。

　　“不要想着浑水摸鱼哈，该睡走廊还是得给我乖乖睡走廊。”

　　然后那扇门冷酷无情“砰”地一声关上了。

　　冥朔在外头呜呜呜嘤嘤嘤地敲门：“我连被子毯子枕头都没有！”

　　“嚯！”隔着一扇门，白言都声音变得有点儿闷闷的，但是依旧是理直气也壮，“我倒是不知道，像你这样子的存在，怎么还需要被子毯子枕头这种玩意儿了？你再脑，可就不是睡一周走廊，而是延长到一个月了。”

　　冥朔：什么啊原来才一周啊，我还以为以后都不能一块儿睡了呢。

　　不过，该要闹的，他还是得闹……毕竟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嘛。

　　“呜呜呜呜呜……”

　　他在外头超大声的假哭了一会儿，却发现这次白言是真的硬下心肠不打算理他了，房间里沉默了好半晌，再次想起动静的时候，就是柔软席梦思摩擦的咯吱声，以及一声清脆的，关灯的声响。

　　大概是要睡了。

　　冥朔眯了眯眼睛。等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吧，他脚底下的影子，突然像是某种活物一样开始蠢蠢欲动，然后分出了千丝万缕极细的丝线，顺着门缝钻进了房间内。

　　呼吸深沉，应该是睡着了。冥朔很清楚，这算是白言的一个小习惯：那就是入睡特别快，基本上只要闭上眼睛，数到第七分钟，他就能够沉沉睡去。

　　当然，仅仅是睡去，还是不够的。那些先前偷渡进去的小触须，头顶就像完全成熟的蒲公英一样裂开成摇曳的黑色绒绒球，上面有无数肉眼难以分辨的黑色孢子飞散出来，然后很自觉地钻进白言的口鼻处，让他彻底堕入更加深沉的、黑甜的梦境。

　　这时，冥朔才心满意足笑了笑，身影从门外消失了。

　　再度出现，就是在房间内部。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形态，却和一直以来我们熟悉的未成年少年体态不一样。

　　那是白言无比熟悉（说不定还会引发ptsd）的成年态。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乌黑的长发比深渊还要深邃漆黑，两只暗金色的瞳孔是野兽的竖瞳，摇曳着莫名的火焰，却比任何严酷的隆冬，都要来得刺骨和寒凉，让人骨子里便升起一股颤栗。

　　他审视万物，万物在他眼中有如泥屑一样卑微，仿佛随时捏碎这个世界都是不足为道的事情，但是唯独当视线聚集在白言身上的时候，种种的轻蔑和不屑，便尽数化成了鼓胀着的、有如即将喷发火山一样的复杂情感，并且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其中有浓厚得化不开的爱意，还有失而复得的惶恐和喜悦，但是最多的……还是恶兽嗅闻到了鲜美饵食，想要彻底将其拆吃入腹的那种属于狩猎者的兴奋与偏执。

　　他在白言的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那张睡眼，伸出手指，虚虚浮在白言的脸上，描摹勾勒着面容。

　　明明还有一寸距离才会触碰到，指尖就已经感到有一股酥麻到痒意和热意反馈上来，让原本就尖细的兽瞳骤然收缩成更细的一道黑线，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俯下身子，两人的嘴唇之间仅剩下一丝的距离。

　　“唔……呼……”

　　恰好在这个时候，白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边溢出了细碎的嘟囔，然后连带着温热的、香甜的气息一起，轻轻打在了冥朔打脸上。

　　“！！”

　　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个瞬间轰然崩塌了，冥朔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一根弦绷断的声音。

　　双手立刻变成了狰狞的兽爪，上面浮现的青筋跳动，尽显主人的亢奋；恶兽已经张开了嘴，獠牙之间，游动的长舌已经伸了出来，颤抖的兽瞳已经克制不住想要品尝猎物的心情了。

　　他身下的影子现实像沸水一样鼓动，然后四散开来，几乎覆盖了这整个房间，化作了一颗漆黑的茧，或者是牢笼，只为了囚困眼前的珍宝。

　　黑雾的触手已经按耐不住了。

　　细小的，卷住了手指和脚趾，亲昵地研磨；而粗壮的，则是在全身游走，想要眼前的躯体彻底沾染上它们的气息。
　　这些触手就是技术精湛的油画画家，而白言便是画布，每一笔，都恰好地勾勒出肌肉的形状，后背的曲线，还有腰窝的凹陷……但是，唯独有两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敢亵渎，还是想把最好吃的部分留给本体，那些触手至今都没有去触碰，只敢在边缘，像是圈地一般轻轻蠕动。

　　冥朔已经把自己的嘴唇贴上了那梦寐以求地软糯，并且灵活如触手的舌尖，也灵巧的地撬开了本就不牢固的牙关，然后立刻缠绕上那一截柔软，如蛇一般，越绞越紧。

　　“…………”
　　因为缺氧，白言脸上出现愠色，但是却始终无法醒过来；冥朔也稍稍放松了一点点钳制，喉咙溢出了喟叹。

　　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刻更让他感到满足，仿佛就此死去都没有问题。

　　夜，还很漫长。

　　…………
　　…………

　　第二日，白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两只稚嫩都手臂紧紧箍住脖子，硕大一个脑袋拱在自己胸膛前……

　　最重要的是，有什么坚硬的，一大团，还带着极度炽热的……白言立刻抬起脚，把冥朔给踹了下床。

　　一声闷响，地板传来了小孩子哭唧唧的声音：“哥哥好过分，好粗暴，嘤嘤嘤……”

　　白言眯起了眼睛：“我可是记得我有锁门的。”

　　冥朔立刻眼神游移，心虚地搅着手指，眼珠子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委屈巴巴地直视白言，语气也黏糊得要紧：“可是人家怕黑……呜呜呜，哥哥一定是不爱我了，嫌弃我了，也是呢，一看人家属于异类，就……”

　　“你……”白言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最后生气道，“大早上的吵死了！”

　　像在呼应似的，楼下的大狗，史蒂芬也发出了一连串凶暴的狂吠，期间还夹杂着闹闹凶暴的哈气声。

　　它们并不是在帮白言针对冥朔，似乎是楼下闯进了什么不速之客。

　　白言眉角挑起，直接披上一件外套，冲下了楼。

　　冥朔眼神暗了暗，然后立刻恢复成软糯无害的样子，跟随在其后。

　　“干！这死狗！！给我滚远点！”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还在楼梯间，白言就听到了熟悉的男音，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厌烦情绪，踌躇老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下楼。

　　“有什么事情。”他的眸子泛着冷淡的光，比雪山上万年不化的坚冰还要寒冷。

　　冥朔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言露出这样的表情。
　　以往在无限世界里的时候，与自己争锋相对时的白言，都不会有如此露骨的厌烦。

　　而现在，白言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块黏在嘴角的烂癣，不值一提，却引人膈应。

　　那人辱骂完史蒂芬之后也看到了白言，四目相对，然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油腻又挑衅的笑容。

　　他说：“好久不见啊，我的哥哥。”

　　“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甘堕落的样子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冥朔：看我闷声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