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情深不易》疏兮

12、０１２：嫁祸

　　李四带着一行人到了往齐府去的路口，对王头说道：“我和两个兄弟约好了在前面碰头，我去找找他们。”

　　王头皱眉，略有不满：“既如此，你快去快回，别耽误了正事。”

　　“是是。”李四忙打转马头进了岔路，却一路都没发现两人，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答。他心中有些着急，按说这回差事好办的很，王二他们应该早在这儿等着了，现在不见踪影，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踌躇片刻，他跑回去，急道：“王头，我兄弟们没在，可能出了什么事，我得进去看看，好在前面就是去那庙里的岔路口，好认得很。”

　　王头听了虽有不愉，但也没打算为难他，正要点头，赵自聪却冷笑一声：“李四，我看你还是先随我们走一趟的好，若抓着了人，赏银自然有你的。但若人没了，那你就是唯一见过他们的，到时候还得靠你将他们找出来不是。”

　　李四变了脸色，明白这姓赵的是担心他骗赏不放他走。明明王头都没打算说什么，这姓赵的却……他虽担心两个兄弟，但看着其他人这会儿虎视眈眈的目光却又不敢反抗。

　　王头道：“赵兄弟说的是，何况你兄弟两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你还是先带我们去找人吧，这都半天过去了，还不知道人在没在呢。”

　　姓赵的冷哼一声：“那就难说了。”

　　李四紫涨着一张脸，强自辩道：“我们从溶城一路过来都没遇上他们，人肯定还在。”说着，觑了赵自聪一眼，当先打马奔了出去，剩下一行七八人紧跟而上。

　　崔寻远远缀在他们后面，等她跟到道观时，主殿外已燃起了火把，那一片灯火通明。

　　打眼一看，李四嘴角带血躺在地上，正惊惧而戒备的看着王头。

　　王头此时怒气勃发，他来回走了两步，对李四怒目而指：“你果然是骗我的！人呢？人在哪儿呢？”姓赵的抱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角含着一丝冷笑。

　　李四此时心中惊惧难言，他没想到本以为挺好说话的王头发起火来如此吓人。

　　他们来到这里后没找到人，李四焦急解释：“他们一定是跑了，一定是！”，那姓赵的在旁边说了一句“你刚刚还说我们从溶城而来都没遇上，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言外之意他骗了他们。

　　李四还来不及为自己辩驳一句，就被王头一掌扫到了地上，他胸口剧痛，吐出血来，半晌说不出话。

　　他戒备的扫了那姓赵的一眼，眼见王头又要发火，忙道：“王头您听我说，既然他们没去溶城，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往沛县去了，一是躲进了刚刚那个岔路里面了，带着两个小孩子，他们一定跑不远的。我们兵分两路，肯定能找到人。”

　　王头下意识地看向赵自聪，李四觉得那姓赵的邪性的很，一点不敢小觑，心里顿时提了起来。

　　赵自聪眼神闪了闪，略一思索：“有点道理，不如王头您和我还有李兄去那岔路里面察看，其他兄弟往沛县追一追。”

　　这安排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但王头虽武力不弱却头脑简单，一时也未多想，倒是李四那人有些精明，暗自看了姓赵的好几眼，却也不敢多话。

　　于是一行人又兵分两路。

　　崔寻掉在李四三人后面，跟着他们再次进了齐府。

　　此时齐府一片漆黑，早先虽简单地收拾了下，但若细细查探，还是能发现蛛丝马迹，比如武人极为敏*感的血腥味。

　　崔寻捏紧了腰间的偃月，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三人。

　　果然不多会儿，心急的李四率先找到了痕迹，他指着台阶旁的血迹让两人看——为了得到王头的信任，李四刚刚已把三兄弟来此的目的告之。

　　此时王头蹙眉道：“这里到处都没人，但有血迹，肯定发生过械斗，说不定你那两个兄弟早杀了人走了。看来那几个小孩儿没来这里，若是遇上了，早绑了给咱们送过去了。”

　　李四却不信，焦急道：“王头你是不知道，那小娘皮年纪看着小，却奸诈的很，又武功高强，我兄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啊！”

　　王头不屑：“哼，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厉害的！”

　　这时赵自聪靠近道：“不如咱们再四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出其他痕迹。”

　　王头下意识点头，他没发现自己对赵自聪几乎已言听计从。

　　王头转身欲走，却突然噗哧一声，他只觉心口一凉，怔愣的低头看去，一把匕首穿胸而过。剧痛中，他欲回头，身后人却极干脆的抽出匕首，王头胸口立时喷血，嘴角也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轰然倒地，不甘的抽搐两下，彻底没了声息。

　　这一遽变将李四和躲在黑暗中的崔寻都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同行的人顷刻间就刀剑相向，领头人一夕毙命。

　　崔寻还好些，那李四却吓得当场软倒在地，看了眼王头的尸体，又将目光放到赵自聪身上，嘴唇抖动两下，哆嗦着往后挪了两步。他的功夫在三兄弟中是最不中用的，此时这人要杀人灭口，他完全没有反抗余地。

　　赵自聪冷笑地看了眼委顿在地的李四，并未管他，悠然自得的用染血的匕首将自己的衣襟上上下下割了好几道口子，乍一看去，就像经历了一场艰辛的打斗。

　　仿佛觉得口子周围的血不够，他又将王头流出来的血沾了一些，涂在了自己身上。他做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笑，笑意轻松，隐带畅快，李四在一旁仿佛在看一个疯子，身体却越抖越厉害。

　　赵自聪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怕什么，我不会杀你，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杀你作甚？何况，你还是今晚‘意外’的目击者呢。”他说着用匕首啪啪拍了王头的脸几下，脸色渐渐染上狰狞：“他嘛，就是活该了，谁让他挡我的路呢！”

　　“我赵自聪无根无基摸爬滚打了十五年，为了学好一身本事磕了多少个头？为了让大人们赏识低头哈腰多少次？他王猛做了什么？都是大人跟前的一条狗，他不过仗着有那么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就抢了我运作了许久的差事！抢了我在大人面前出头的机会！他凭什么？”说完，狠狠踩在王头的脸上，发泄一般的碾压着。

　　李四听着那咯吱咯吱的声音，胃里差点吐出来，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

　　赵自聪发泄完了，又欣赏一般的看了好一会儿王头面目全非的脸，低低的笑了两声，把刀扔到李四面前，在李四肝胆心颤的脸色里，漫声道：“来，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记着，咱们在这里遭到了袭击，王头身先士卒冲在前面，却不慎被偷袭而亡，你我联手，一身重伤才得以保全了性命，那小姑娘，果然身手了得！”说完，背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四。

　　被嫁祸了的崔寻默然。

　　李四本就精明，听懂了赵自聪话里的暗示，忙爬过去抓住匕首，抖着手把衣服割了数个口子，期间因太过惊惧导致手不稳真割伤了自己，也算‘名副其实’了。末了检查一遍，也学赵自聪又抹了几把血。

　　赵自聪嘿嘿直笑，似乎满意极了：“果然是个聪明人。”

　　李四抖了抖，勉强扯出一抹笑：“不敢，不敢。”

　　赵自聪冷笑一声，拖着王头的尸体转身就走：“以后你就跟着我，至于你那两个兄弟，若活着自然会找你，若死了，你到时为他们报仇就是。”

　　“是是。”回头又看了黑暗中的齐府一眼，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走了，崔寻依旧缀在两人身后。

　　回到大路上，赵自聪丢下王头的尸体，朝天放了个联络的烟花，便坐在路边嚼着根草，慢悠悠的等着，李四耷拉着头站在一旁。

　　约半个时辰后，一阵马蹄声从沛县的方向传来。李四紧张的看了眼赵自聪，见他混不在意的样子，便又低下头沉默。

　　一行人奔到近前，看见躺在地上的王头都是一脸惊惧，一个属下跳下马来，试了试王头的鼻息，惊了一惊，又看了眼他几乎辨认不出的一张烂脸，回头向同伴道：“王头死了！”

　　“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哥，李四，发生了什么事？王头怎么就死了？”

　　“是啊，发生了什么事？人怎么就死了？”

　　一时间五六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惊问。李四顿时冒出一身冷汗，瑟缩着站在赵自聪身后不敢言语。

　　赵自聪这时突然抹了把脸，他抬起头，众人只看见他双眼通红，一脸悲痛，他捂着染血的胸口，后悔莫及道：“都怪我们轻敌了，当时我们一路往里找到一方宅子，四处无人，却有血迹，便分散开来查看，哪知突然听到王头的惨叫，我赶紧奔过去，只见那歹人杀了王头，正与李四缠斗在一起，我欲为王头报仇，哪知那人功夫极高，我和李四拼着重伤才伤了他，最后却还是让他逃了。”

　　李四见赵自聪把自己拉下水，心脏扑通直跳，却只能跟着他编瞎话。他哑着嗓子道：“都……都怪我武功差，多，多亏了赵，赵哥来的及时救了我一命。只，只可惜，王头……”

　　“这……你们可看清了那人什么样子？”

　　赵自聪道：“他蒙着面，我们并未看清样貌，但他身形十分纤细，看着倒像是……”说着看了眼李四。

　　李四忙接口道：“像是个孩子，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难道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一属下问道。

　　“对对，肯定是。当时交手间我看了眼他的手，瘦弱纤细，是女孩子的手无疑！”李四肯定道。

　　崔寻看了眼自己的手，果然又瘦又细……她继续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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