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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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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很安静,袁飞鸟在等待着池鱼的回答。
而池鱼的视线却被窗外的雨给吸引了,她低声喃喃道:“下雨了。”
袁飞鸟见她神情恍惚,并没有如不了解她的人那般搭话。
因为她光是靠池鱼的眼神,就已经发现了这场雨对池鱼来说大概有什么奇特的意义。
然而究竟是有什么意义,她却并不知道。
只是池鱼在见到这一场雨的时候,眼里闪现的神情似乎是失望。
“昨天看天气预报,上面还说今天是晴天。”池鱼喉头有些梗塞地说道。
这场雨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她已经是如此的渴望跟袁飞鸟在一起了么?
袁飞鸟只在她身旁说道:“天气是混沌系统,说变就变,任由科技多发达,瞬息万变的事情测不准也是正常的。”
池鱼语气埋怨似地说道:“照这么说来,人心也是混沌系统。”
袁飞鸟见她有些赌气似的说话,觉得这样的池鱼也可爱。
她笑得眯起了眼,说道:“你要这么说,也对。”
池鱼见她笑,自然心中也是欢喜,只是忧虑更多,以至于欢喜也不伦不类的,呈现在脸上,就是一抹僵硬的微笑。
她实在有些后悔,像是告白、明确关系这种东西,实在不该求神拜佛弄些虚无的抛硬币式的测算。
否则就会容易像她现在这样,明明兴高采烈地来了,却因为天气忽然变换,而心里总有某种暗示,觉得今日实在不是什么表白的好日子。
像是自古以来的一种规矩,遇到晦气事儿了,总要想想是不是今天的日子不大好。
池鱼现在就心里莫名地在害怕,若是天意如此,她今日要是告白的话,以后她们的感情若出现裂缝,她很可能会怪在这个表白的日期上,最后将出错的原因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袁飞鸟很快就将火锅准备好,她将小桌子摆在地毯上,二人可以靠近床边吃东西。
尽管已经开窗通风,然而火锅底料的味道还是十分浓郁,充斥着整间小公寓。
池鱼在家跟妹妹很少会吃自己煮的火锅,味道跟饭店里的几乎没有差别。
很少吃外卖的池鱼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她一直以来认为不健康的东西,吃起来的确很美味。
好在袁飞鸟准备的食材多,两人边吃边聊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停了嘴。自然,池鱼也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向袁飞鸟表白的事情她也选择性地遗忘了。
之后池鱼帮忙整理桌面,袁飞鸟准备就着底料晚上再吃一顿火锅,所以二人只是将碗筷整理了,汤底却并没有碰。
整理好屋内后,袁飞鸟又弄了个香薰放在房里,香调淡淡的,有海的味道,这样一来,不到一个小时,屋里的味道就散干净了。
下午太阳西斜,公寓里照进了太阳。袁飞鸟弄了些鱿鱼丝给池鱼当点心,饮料也从咖啡换成了瓶装打开热过的牛奶。
池鱼将表白的事情忘却,然后跟袁飞鸟聊了一下午的天。
下午四点多,雨早就已经停了,楼下道路湿淋淋的,夕阳照在上面,跟鱼鳞一样,池鱼从袁飞鸟处告别。
坐上回家的地铁时,她回想起了今天未完成的目的,以及方才袁飞鸟同她说的那些话。
那句“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做一个怪胎,试着接受我”的话在脑海内荡漾,越想越觉得这不是平时的袁飞鸟。
她眼里的袁飞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温柔、优雅、自信。
可方才那样略带卑微的祈求,是袁飞鸟吗?
又或者说,她总算将自己剖开,将内心的黑暗一脚暴1露了出来?
地铁的窗户映射出池鱼的脸,她看到了身材嫌隙,面容姣好的自己。一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真实又虚幻。
突然间,镜子里的那张脸展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自己制定的规则耍得团团转。
她一直没有跟男□□往过,其实说是她仍然渴望爱情,倒不如说她内心对爱情有一种莫名的悲观。
纵然她周围的人的婚姻一直都很美满,可她就是没有跟别人组成家庭的勇气。
如今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了。却莫名地退缩,就因为一场雨吗?所以她觉得可笑,又为自己这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却十分合理地出现在爱情中的退缩、感性而感到无奈。
为什么,她要因为一场雨,就决定不表白呢?
难道她当初的选择是,如果下雨就不再去喜欢袁飞鸟,那么她能做到吗?
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地铁显示到站,池鱼又匆匆忙忙地改变路程。因为她今日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现在回家给心心念念垃圾食品的妹妹做一顿晚饭。
想通后的池鱼发挥了作为编辑一直以来的毅力,小跑着上了地铁,然后从地铁中出来,就朝着袁飞鸟的住所奔去。
她这二十年来跑过很多次,唯有这一次总让她有种在日剧中奔跑的感觉。
一直很难理解所谓的“日剧跑”,为什么大多数日本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总要在路上快速奔跑。
而现在忽然有种感觉,大概是致敬自己一生中对于一件事情唯一一次的努力吧?
她大概再也没有办法,像是对袁飞鸟一样的,对某个人如此痴狂。
到楼下的时候,正好有位大妈提着一篮子菜上楼,池鱼小跑着跟了上去。
大妈虽然被池鱼吓了一跳,然而因为她长相斯文又是个女孩子,所以也没有对池鱼说什么,只以为她着急回家。
一路小跑到楼上,声控灯已经到了打开的时间。
池鱼喘着粗气,敲响了袁飞鸟的门。
很快,袁飞鸟的声音从门内响起:“谁?”
池鱼轻轻咳嗽了两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气息不那么平稳地说道:“我。”她很自信,袁飞鸟一定能认出她的声音。
果然,只等了两秒钟,袁飞鸟便已经打开了公寓的门。
“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她挑着眉,完全一副纯天然无害的模样,眼里闪现着好奇。
池鱼看着她长发披肩,层层散落。一只手藏在门后,就像是她的维纳斯。
在池鱼的心里,袁飞鸟就是爱与美的代表,是神的恩惠。
她慌忙地走近了袁飞鸟的屋内,大门被关上。袁飞鸟也很配合,无条件地信任这池鱼,信任她,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然而一进屋,池鱼便牵起了她那双已经卸下手表的手。细红粉嫩的一条条丑陋的疤痕毫无遮掩地暴1露在了空气中。
袁飞鸟第一次在池鱼面前展露出了窘态,想要抽回手,然而那手臂却被池鱼紧紧捏着。
池鱼问她:“我一直想知道,这是怎么弄的。”
袁飞鸟似乎知道自己遮掩不过去了,便只能无奈地说道:“是我自己弄的。”
池鱼闻言,喉间哽塞。
随后,她像是寻常一般地问袁飞鸟:“你之前说喜欢我,这话现在还算数吗?”
袁飞鸟一愣,呆呆地看着池鱼。
池鱼的身高只在袁飞鸟的眉骨处,然而此时的池鱼却觉得眼前的袁飞鸟脆弱不堪。
池鱼见状,情不自禁朝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双柔软的唇瓣吻了上去。
与平时她小白花一样的外表不大相同,她的吻带有些许的侵1略性质。
当然,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如此地喜欢一个人,疯狂一些有什么关系?
她只怕自己不够热烈,以至于袁飞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她。